9丶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的爱意（1 / 2）
处理……处理……呵。
白檀暂时不知道疗养院，或者说那些贵族们用尸体养虫子的目的是什么，但也能猜个大概。
死人都是要为活人服务的。
三人一时无言，宿舍内陷入静寂之时，门突然被推开。是泪眼婆娑的小安德烈斯，他一进门就扑向了自己的床铺，在看到白檀坐在床上思考什么时硬生生拐了个弯扑到后者怀里。
男孩低低的呜咽声被压抑。
賀子投来惊讶的眼神。
白檀下意识抚上男孩后脑勺：“怎么了吗？别着急，别压抑，哭出来。”
孩子的哭声始终被压抑着，小心翼翼，就好像大声一些他就再也得不到白檀的拥抱。这样的呜咽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心疼。
安德烈斯揪住白檀的衣服，动作轻缓，绿眸抬起正对那双粉瞳：“亚瑟哥哥，哥哥，那个老头去提交申请了。”
白檀第一次见到有名为“绝望”的神色在这个孩童的年龄上出现。
“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男孩吸着鼻涕，把眼泪都蹭到自己袖子上生怕它沾到白檀的衣领，“他瞒着我去了接待处。”
白檀一时间愣住了。
那个老头，约翰逊去了接待处……约翰逊去提交了裁员申请……约翰逊自愿被“处理”。
他的大脑足足反应了三秒才得出这个结论，赵胖子早已从床上冲过来攥住男孩肩膀：“和我们一个宿舍的老头？？他想死吗？”
最开始那个贵族公布说想要加入裁员名单的人可以去一楼接待处申请时，白檀等人都觉得这是笑话。
怎么可能会有人自愿被“裁员”。
怎么可能会有人自愿被“处理”。
这怎么可能。
白檀忽然想到柳婷的那一句“害怕公之于众？怎么会”。
恍惚。
白檀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安德烈斯，一阵恍然让他眼前几近眩晕。
他在一瞬间感受不到了自己的存在。
但很快，这种感觉消失，他下意识揽住男孩：“老头现在在哪里？”
男孩在此时表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坚决：“不，哥哥，你不能去找他。”
白檀看着小安德烈斯几近惶恐的眼睛，在一瞬间明白了约翰逊在哪里。
他在四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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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这个世界。
我爱我的家人朋友，我爱这个疗养院。
当烈火将我的世界燃烧，我的世界是如此明亮。
或许有些难以呼吸，但这无所谓。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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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楼，不同于其他楼层的阴暗，反而十分明亮，烛火煤油灯与自然光交相辉映，隐约有几分白檀在被完美世界直播游戏选中之前的医院的模样。医护人员来往匆匆，许多都是生面孔。
他们见白檀三人来到四楼，竟然没有惊讶，将他们视若无物，继续做手中的事情。大概已经从柳婷那里得到了命令。
白檀沉默着穿过走廊，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几乎要贯穿他的鼻腔。他路过一间间病房，余光瞥见了一个个病人。他们有些已然垂死，靠挂水勉强维持生计，输的液是曾经在培养皿里面看到过的绿色液体；他们有的年龄貌美，将绿色液体输进体内为了所谓永葆青春。
白檀一间间看过去，直到在一间房间内看到了熟悉的、皱纹有如刀刻的面容。
约翰逊静静躺在床上，双眸紧闭，粗眉皱起，似乎经历了不愉快的梦境。
“你们果然来了。”
柳婷双臂环胸靠在墙壁上，身着一身白大褂。她审视着白檀三人，似乎在揣摩他们的心思。
“你们会怎样‘实验’他？”
白檀冷冷地问。此话一出，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的语气竟然可以如此镇定。
“切开他的头盖骨，移走一部分前脑。”
白檀知道这个疗法。
在来到完美世界直播游戏之前，他所在的地方的许多年前就有这样的疗法，专用于治疗精神病人。
白檀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出来。
“你们这是杀人！杀人害命！王八蛋！一帮*生！*！”赵胖子声音恼怒极了。
柳婷毫不在意地笑笑：“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没人强迫他。堂堂前侯爵，他一句话就能决定我的生死。”
白檀知道他选择接受手术的原因。
“在我的世界，这样的手术是不正确不科学的，精神病从来都不是恶魔附身，开颅手术也从来不是治疗精神病的方法。”賀子故作冷静，然而她的整个声线都在颤抖。
柳婷奇怪的看着她：“妹妹，你没有听懂吗？约翰逊侯爵没有精神病，他自愿申请被‘处理’。他不想在威兹曼疗养院待下去了，他想要回家。”
回家。
被处理后回家。
与害死了自己小儿子的大儿子团聚。
“那些虫子，被用来制作绿色液体？”白檀将视线投向远处的病房。
柳婷赞赏地点点头：“你们居然去到了负一，不容易，之前的直播队伍闻见尸臭就跑了都没敢进去停尸间。说实话，我也很讨厌那股味道，但谁叫这些小祖宗们对于食物比较挑剔呢。”
“你管那**虫子叫祖宗？”赵胖子脸上的厌恶完全无法被遮掩。
柳婷耸耸肩：“你可能不知道一升虫液，哦，外面把它们叫做‘青春液’卖的多贵，二百金法纳，足足二百金法纳！”
白檀再也忍不住。他攥拳，跃身，一拳打向柳婷的下巴。后者躲闪不及被打了个正着，然而仍然挂着笑容。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路过的医护人员甚至都偷偷投来视线。
“我们走吧。”白檀打完后揉揉手指，转头对賀子和赵胖说。他非常冷静，冷静到自己都觉得可怕。一层薄膜似乎把他的感受同名为“白檀”的人的感受隔开。
赵胖一愣：“不救老头吗？”
賀子保持着沉默，低头看地面。
“你打算怎么救？”白檀眼眸一动，浅粉色眸子眯起，“老头自己想要被处理，难不成我们还把这里炸了？”
赵胖居然点点头，小声嘀咕：“也不是不行。”
白檀转身就走。他要离开四楼，离开这个地方，最好是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思考。
第一日晚，六点整，晚祷。
白檀独自站在餐厅，那宏伟的浪漫天使雕像下，抬眸凝视着那六只羽翼。
‘真的恶心’
‘小白，真的不炸掉这里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我的天，刷新了我的认知’
‘话说这个本的主线到底是什么啊’
‘6’
‘可是柳婷姐姐还挺漂亮的’
‘主播该不会指望这六个翅膀的鸟人活过来吧’
‘笑死了，鸟人’
“您来找在下，有什么事情吗？”
白檀转身，却见罗曼蒂克恭恭敬敬立于身后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
‘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