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灯泡别死（1 / 2）

晕厥的感觉可能很多人都未曾经历过，那种失去了意识，跟喝酒断片不一样，浑身的感官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周围的声音陡然消失，呼吸和心跳也都感觉不到。迷离中还能在最后零点几秒看到停留在自己的视网膜上的景象，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的模糊，似乎是把自己的灵魂抽离躯壳的过程压缩到了一瞬。这就是欧阳林现在的最真实感受，觉得自己已经离开人世了，感觉真的是糟糕透了。

隐约中，似乎有吵闹声，有人在咒骂，还有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轻语……

慢慢地，他苏醒过来，像午睡时鬼压床后被人突然喊醒的感觉，半睁的眼睛里视野是模糊的，跟着用力地深呼吸……身体的控制权渐渐回到自己的手里，新鲜的空气又顺着呼吸道涌入肺部，耳膜如同溺水一样被压得生疼，能清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有力而坚定的跳动，就在自己的耳边发出“咚咚、咚咚、咚咚──”的声音。欧阳林缓缓睁开眼睛，张开嘴巴开始大口喘息起来，翻身坐起，警惕地左右看了又看，又抬头看着头上的夜空，什么都没有。远处传来路边音响的音乐和远处cosplay舞台嘈杂的声音，坐在地上还能感受到手掌按压的大地传来阵阵温热，烈日暴晒后的地面余温尚存。

“那是什么玩意儿？撞鬼了？幻听？”欧阳林惊恐莫名，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似乎自己晕过去的时间不是很久，但是又给他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急忙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打开摄像头开始看观察自己的脸，特别是额头眉心的地方。但是看了好一会，也没发现有任何不正常，身体也没有其他不舒服的感觉，便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站起来快步离开了广场中央。

一边走，一边又给邓一打了一个电话，依然是无人接听。欧阳林低叹了口气，给邓一发了一条微信语音，说自己不舒服先回去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在街边小摊上请老板洗了一个干净的鸡架出来，不加任何调料，就简单炸了一下便带走了。

打车回家，一路上欧阳林都在不停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看了好几遍手机拍摄的视频，没有看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自己从晕过去到清醒，居然就只有十多秒，旁边如果有人看到，估计觉得自己像摔了一跤就爬起来了一样。事情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也没有什么值得他仔细推敲的细节，似乎多想一会连那团光球什么模样都记不起来了，只是若有若无的那一声呼喊还在脑子里回荡。

回家后，随手把装鸡架的袋子扔到门口餐桌上，便慌忙跑到浴室里仔细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前前后后看了几遍，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欧阳林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眉头紧锁，觉得一整天碰到的都是匪夷所思的事，不是人命案现场就是闹鬼。

客厅里，肥猫灯泡听到响动后便从沙发背后窜了出来，看到欧阳林甩到桌上的口袋，眼睛都亮了，迈着小碎步蹦跳着跑过去。明明是只胖猫咪却异常灵巧，在椅子上一踩便跳到了餐桌上，摇晃着尾巴，一头栽进了塑料口袋里开始刨起来，伴随着口袋哗啦啦的声响，灯泡发出了“喵喵”的叫声，显然对今天的宵夜很是满意。

“嗡……”电话震动，欧阳林瞥了一眼，是邓一打过来的。

“你咋不等我呢？你知不知道后面多精彩！还能和那些美女coser合影！一个比一个身材好，你不在都没人给我拍照……”

“我撞鬼了，没心思和你扯这些。”欧阳林打断邓一絮絮叨叨地说话，关掉浴室灯走出去，顿了一下，认真地说，“我没开玩笑，是真的。”

“啊？咋滴？”邓一显然不相信。于是欧阳林大致说了一下经过，但是因为整个事情太突然了，给他一种毫无参与感的错觉，邓一在电话那头也是听得云里雾里。

“你是说，那个光球袭击了你，还是爆头？！然后你就倒下去，然后就晕了，然后就十多秒你就醒了？你没喝多少啊……是不是摔了一跤失去意识了？”邓一接连的反问让欧阳林自己觉得听起来都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