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寒冬将至（1 / 2）

今夜的聚海宗灯火通明。

通往暗宅宽敞的道路上，人群浩浩荡荡。走旁掌灯的弟子脚步急促，气不敢深喘。江云沧面目阴沉，走在人群前面。

厉安叶茂点等人紧随其后。

暗宅内，石房院门口，上半身倚着墙面，环胸抱剑的弟子道：“里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在这守了一天，我还以为我会是宗内第一批见到仙人的人呢。”

盘膝坐在地上，点着木块燃火取暖的另一名弟子回：“听说百年来，宗主便再也没收过徒了，希望仙人此次出关，宗主能重新收徒，来年比试大会上我好一展拳脚，拜入其门下，成为他第五弟子。”

“你说落一仙人此次出关会不会也收徒啊？“

地上滕起了火苗。

“你别想了，就算收徒，这种好事怎么会轮得到咱们呢！”

话音落下，江云沧带着一众弟子迈入宅中，两名蹲身寒暄弟子见到这阵仗，不由得跑回院门两侧跪地：“宗主好！”

见地上堆着柴火，火苗在其间窜动，江云沧：“你们姓甚名谁，师从何人？”

点火的弟子磕头：“我叫杨跃，他是我堂弟杨仁，我俩刚入宗门不久，还未拜师。”

江云沧瞟了叶茂一眼，怒声令下：“把他俩带下去，如若敢逃，便将他俩丢到禁江里去喂鱼。”

跪在地上不知所以的杨姓二人瞬间慌了神色，杨仁失声问：“不知我俩犯了何事？还望宗主明示。”

杨跃：“宗主，我俩进了宗门便勤勤恳恳，恪尽职守，如若犯了哪条宗规，还望宗主开恩。”

“叶茂长老，帮我们求求情啊！”

“宗主，我们冤枉啊——”

“——”

身后白衣走出人群，架着匍匐在地杨姓二人出了宅院。

在旁掌灯的弟子上前，推开院门，江云沧迈前一步，携众弟子入了院内。

这一边，路渊魁摸索着白天记忆的路线回到院舍时，天已大暗，院内空空如也，鸦雀无声。

“请问你是路渊魁吗？”稚嫩的声音从身侧的屋内传来，路渊魁侧头望去，只见与自己一般大小的少年，站在门口。

“你是谁？其他人呢？”路渊魁问。

“我叫金祥，听说宗内有人不见了，他们都出去找人，程师兄让我留在院内等你回来。”金祥糯声糯气回。

“是谁不见了？”路渊魁追问。

“额，不知，不晓得不知道。”有了上次的教训，金祥连忙摇头，拒绝回答。

路渊魁本也无心知晓，便起身回屋，躺上床，又翻出脑海中深潭里的模样，细细回想，乐此不疲。

暗宅石室内，江云沧手抵着冒着寒气的冰床，他责备叶茂：“宗内弟子上下五千余人，你怎的安排两名刚入门不久的弟子守院？”

叶茂愧疚：“那两名杨姓兄弟虽刚入宗门不久，但也在民间修行多年，身手了得，我看他们一心向道，能吃苦耐劳，便带回宗门，等来年天下门派大会上，让其代表新弟子上台比试，也能为宗门争个脸面啊。”

江云沧不屑：“我偌大个聚海宗，什么时候已经沦落到要靠两名黄毛小儿争脸面了？”

叶茂埋头答：“宗主稍安勿躁，况且此事真怪不得他俩，也是老夫一时疏忽，竟在此关头睡了过去——“

江云沧甩袖：“此事当然也与你脱不了干系。”

“师尊，叶茂长老”在院内探查的厉安进门，朝二人屈身：“我在院墙上发现新落的攀爬痕迹，我想落一仙人并不是从院门出去，而是翻墙出的院落，而后进了山林。”

江云沧皱眉，看向夜色朦胧的山林间。突有感念：“他不该是什么天上仙神，他只要做万物的主人就够了，这里本就是他该存在的地方。”

见江云沧这样，厉安忧心，唤：“师尊？”

江云沧抬手，示意厉安不必多问，向在场众弟子宣布：“落一仙人现已出关，现已进入山林，凡本宗弟子进山找到仙人者，可获叶茂长老所炼助灵丹一瓶。”

助灵丹能疏通人体内筋脉，能使灵气在体内灵活运转，是未进入化元境弟子的捷径之选。因药材难寻，炼制不易，市面上一颗十分都十分昂贵，更别说一瓶了。

听了此话，院内顿时欢声四起。有弟子已经提起灯笼，朝着山间走去了。

叶茂见此景，忽地哑口大张，表情复杂，见江云沧回过头朝自己看来，又立马强颜欢笑：“呵呵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山间，古落一膝腕搭在树枝上，脚丫挂在树梢间，顺着山风来回摆动，身体瘫在宽大平坦的树干上，周身萤光点点，树下新挖的土坑里，红鲤翻来游去，水质清冽可见。

不远处，三三两两的白衣弟子提着灯笼，四处探查，远看山岭，如星光散落密密麻麻布满林间。

当提着灯笼的白衣弟子靠近古落一所在的树下时，树叶竟如活物般往古落一身下聚集，竟将在其间熟睡的古落一遮得严严实实。

深夜，大殿内，高台之上，江云沧手掌支着膝盖，若有所思，各派之主皆坐于台下紫檀木椅上。

中玄长老气喘吁吁，来回踱步，徘徊于叶茂身前，嘴里还一直念道：“叶兄啊叶兄，知你平日粗心大意，草率将事，可此事事关仙人，乃宗派大事，你可怎的这般马虎？”

这般马虎的叶茂抿这嘴，脸颊通红，鼓着双眼，盯着跟前的中玄来回滚动，模样很是委屈。

见此尴尬情景，胡题插话道：“诸位大可不必担忧，仙人成仙千年，虽失去仙珠，仙力大减，但到底还是有千年道行，一般人也万万轻易伤不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