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梦中人（二）（1 / 2）

约拿从紫色的花海中坐起，揉了揉眼睛。

依然是耀眼的日光，依然是清新的长风，依然是坐在花丛中的女子，带着笑意看着他。名叫卡雅的女人这次穿着一身淡碧色的衣裙，短发上别着一枚蛇形的发卡。她侧身坐在花海中的一块石头上，用手拨弄着紫色的花朵。

于是佣兵瞬间明白，他又做了一个相同的梦。

“我说过，您还会回到这里的。”卡雅拈起一株紫色的花束，递给约拿。

男人接过花朵：“很高兴再次见到您，美丽的女士。”他将花朵插在胸前的口袋里：“我想，您三番五次地进入我的梦境当中，应当不仅仅是想送一束花给我吧？”

女人不为所动：“如果真的就是呢？”

约拿深吸了一口气，盘腿坐在卡雅对面：“我是个佣兵，我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发生的事情。”他思考了一下，这个女人应当不是和他的另一个身份相关的人：“所以，我仍然认为，您三番五次地用超凡力量入侵我的梦境，是有求于我——”

他在自己的脑袋上比划了一下：“否则，对于我这种对附魔系法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人，您如果对我有恶意的话，我现在已经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了。”

卡雅翠色的眸子澄澈地看着他，沉默了几秒钟，叹了口气：“您有过人的洞察力，约拿先生。”

“不是洞察力，只不过是基本常识罢了；”佣兵摇摇头：“而且，麻烦我们不要用敬语对话了，浪费时间，”他几乎是瞬间就进入了职业状态：“卡雅女士你说一下需要我做什么，报酬是什么，我看下我要不要做，仅此而已。”男人摊摊手：“当然，如果不能我也和你直说。”

花丛中的女士点了点头：“约拿先生确实是专业人士。”她身处手来，掌心浮起一枚光球：“我希望您，约拿先生能帮我、也是帮我们一个忙，”说着，卡雅将光球推到约拿手中：“麻烦您带着这枚宝石，到纳斯里沼泽的最中心去——”

佣兵没有接过光球，他深深地看了卡雅一眼：“纳斯里沼泽的最中心，是纳斯里鬼婆集会的所在地。”

“是的。”卡雅点点头。

“所以卡雅女士你是一位鬼婆？”约拿反问道。

“确切地说，我是纳斯里鬼婆集会‘藤蔓之语’的首席，”女人说道：“也就是你听说过的，纳斯里的大鬼婆。”

佣兵当然听过这个名字——那是能止小儿夜啼的恐怖传说，每一代纳斯里鬼婆的首领，据传她能呼风唤雨，她的每一道皱纹都是湿地里的一条隐隐血痕，每一口呼吸都是沼泽里的一团瘴气——

“我没想过你会这么漂亮。”约拿直说道。

卡雅大大方方地笑了起来，露出闪亮的牙齿：“佣兵先生，传说未必是对的。”

男人却摆摆手：“仅仅是这样一个委托，我是不敢接的，卡雅女士。”他严肃地看着女人：“我需要知道沼泽里面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需要我把这样东西带到沼泽中心——我们的北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你进入纳斯里沼泽的旅途上，约拿先生，你恐怕已经见过消失的城镇，逃亡的凶徒，濒死的守卫。”女人半低着头，佣兵只能看到她脸上的阴影：“我无意隐瞒你，灾厄正笼罩着整个纳斯里沼泽。你的所作所为，”她抬起头，眼神中充满坚定：“也是在拯救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

“什么样的灾厄？”约拿追问。

“有人谋划了一个阴谋，”卡雅挥动双手，半空中出现了一幅又一幅画面：“他盗走了苏菲亚女神赐予我们的神像，又在沼泽中，献祭了无数生命，连接了来自蕾尔之外的怪物，污染了整个纳斯里沼泽——”

佣兵一时语塞，他缓了几秒，才问道：“啊？？？”

“我并不知道谁是始作俑者。”女人叹了口气：“藤蔓之语当中也有背叛者。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地上只留下了一枚银色的冰晶。”她挥挥手，抹去了半空中的影像：“而后，整个集会就沦陷了，包括我本人在内，都被困在集会当中——也就是你的目的地，毒蛇之沼。”

她看着约拿的眼睛：“集会对于沼泽的掌控力目前已经完全消失了，而异怪们不会停下，祂们同化周围的世界乃是一种本能。如果不加以处理的话，最终就不仅仅是这片沼泽将会被灾祸笼罩。”

约拿叹了口气：“整个黑域都难逃一劫，对吧？”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