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情动（2 / 2）
“多半是鱼儿换气，开心嘛，就蹦出来啦！”范小二说道。
“鱼儿再活泼没有你活泼！”徐问安笑道，范小二总是有很多新奇的想法，天马行空，每次都会把她逗笑。
范小二牵着徐问安的手，慢慢走向石椅。
李芙蕖跳入湖中，也悄悄看着湖面上的情况，索性并没有发现自己，这就是看对眼儿的男女吧。
李芙蕖靠着湖壁，透过栏杆的缝隙继续偷偷看着俩人。至于换气，李芙蕖倒不是很担心，反正有了‘芙蕖’之后，自己在水里闭气，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就是一身衣服湿了，回去又得有一通解释，不过比起范小二的八卦来讲，这都不是个事儿。
那两人坐在石椅上有说有笑的，李芙蕖看见范小二一直握着徐问安的手，右手大拇指还轻轻摩挲着徐问安的手背，看得他摇头啧了一声，继续尖着耳朵听着他俩的甜言蜜语。
“问安，我都想好啦，待明年念完私塾，我就进京去努力考个功名，若是成了，就……”范小二挠挠头，纵是脸皮厚如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说剩下的话。
徐问安一旁安安静静的听着自己的心上人说着未来的怎样怎样，她都很开心，因为未来有他就好了，考取功名也罢，开开小酒馆也罢，都很好呀。
徐问安歪歪头，笑着皱了皱鼻子，脑中想了想自己以后若是当了一个酒馆老板娘，该是什么样子。
“问安，”
“嗯？”
范小二从袖中摸出一个样式乖巧的风铃，轻轻摇了摇，铃声清脆悦耳，“礼物！当当当当！”
徐问安笑意更浓，眼睛弯成小小的月牙，把玩了一会后，小心翼翼的把风铃收入袖中。
“小二，”
“嗯？”
“我也有礼物，”徐问安温柔的看着范小二，脸色绯红，声音小小的，“不过要把眼睛闭上。”
范小二不知怎的，瞬间愣住，机械般的闭上了眼。
李芙蕖看见徐问安闭上了眼，头一点，一点的向范小二凑近。
李芙蕖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拳头握紧，上一次这么紧张，是逃过李彬拿棍子打他的时候了。
“近一点，再近一点！”李芙蕖虽在水中，却感觉自己手心有汗，他转念一想感觉不对，“我这么紧张干嘛？”
范小二闭上眼睛后，感受着少女的香气与鼻息渐渐靠近，他脑袋一片空白，来不及紧张或是兴奋，什么情绪都没有了，麻木的像是一颗木头，怎么使唤都没有回音。
然后，轻轻的，范小二体会到了，软糯的唇触碰的感觉，徐问安轻轻的一点，就像慢性毒药，范小二的脸从唇上一处扩散开来，慢慢的麻木，奇怪的是，心脏逐渐有力的跳动起来，不受控制，自心脏始，全身上下的每一寸，都开始复苏过来。
一瞬间范小二脑中闪过一些念头，春天下课后去放纸鸢、夏天放井里冰镇的西瓜、秋天和李叔去拾了些火红的枫叶，冬天吃着热乎着的烤红薯。
还有好多好多事，都是这般美好，但又与此刻的感觉有些差别。
就像清风一样，范小二平日里很喜欢吹风，看着自己的头发飘呀飘，感觉自己浑身，说不出的舒适，就像变成了一只可以飞过来飞过去的麻雀，天天开心的叽叽喳喳。
但眼前人，更胜清风明月。
温柔的沉浸。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李芙蕖看得正值兴奋处，却忘了一盏茶的时分早已过去，来不起换气，呛了几口水。
徐问安听见异样，睁开了眼睛，刚想说些什么。
范小二也睁开了眼睛，伸手托住徐问安的脸颊，他看着徐问安的眼睛，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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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街巷子，今天似乎格外可人，连那一砖一瓦，一草一木，范小二瞧着都心生欢喜。
送徐问安回府的时候，两人自然是保持了一些距离，怕熟人议论，一路上俩人都欲言又止，不过眼睛里都是彼此。
离着徐府还有段路途，范小二也就送到了这里，毕竟再送下去，被徐家管家看见，那可说不清了。
范小二扭扭捏捏的，想了半天，问道：“问安，才正午时分，午后我干什么呀？”
徐问安一听便听出范小二话里有话，眨了眨眼睛，也装糊涂，说道：“温习功课！可不能把功课落下了。”
“知道了，”范小二点点头，“那温习完功课又如何呀？”
徐问安见范小二手里的小动作，轻盈的跳开，吐了吐舌头，“想我！”
范小二听见这话，如吃了蜜枣，甜到心窝子里，做了个手势给徐问安再见，目送着她慢慢走到徐府。
送了徐问安回府，范小二也就顺路去李府找了找李芙蕖，结果小珏也说她少爷压根没回府上，范小二自然也不知道这货去哪折腾去了，想了想无事做，便准备回酒馆听问安的话，去温习温习功课。
范小二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坠烟湖和问安在一起的时分，心又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忍不住开心的想笑，又怕惹来街上行人的目光。
突然一处人头攒动处，吸引了范小二的目光，范小二抱着即是无事，凑凑热闹也无妨的心态，也跟着挤进人堆，看见了前面的告示。
“边境招兵，十五岁以上男儿郎即可。”
粗犷的一行大字，平铺于告示之上，一个身穿铁甲的男人大声吆喝着，一旁许多青壮汉子听得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投入战场，有些听到得了战功如何如何加官进爵，更是激动不已。
“边境打仗，斩敌一人者，免赋税；斩敌二人者，赏白银十两……斩敌一将者，封百户，赏十金……”
范小二在一旁听着，也是暗暗咂舌。
“小兄弟，男儿生于天地间，不当一次兵，终究会遗憾几分，”那个男人看向范小二，递出一张申请表说道，“我叫田祁，边境落阳城教头。”
范小二看着这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他身上似乎有股不容拒绝的气场，范小二接过申请表，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便自发的说了句：“谢谢。”
田祁笑了笑，用他粗糙的大手摸了摸范小二的头，转身继续分发申请表。
范小二愣愣的看着申请表，满脑子想象着自己穿着一身铁甲的模样，骑着骏马，手持长枪，好不威风！脑中一番对比，与书生模样的自己……各有优劣。
索性把申请表折好放进小书箱，不去想那些，学着问安的模样，朝着家的方向，步子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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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问安回到府上后，第一时间跑到了自己的闺房，四处打量了一番，决定将小风铃挂在笔架上，这样每每写字的时候，都能看见它。
“真坏！”徐问安又想到范小二亲自己的时候，脸色通红。不知如何排解，便提笔在纸上画下了一个猪头，后面写上了“小二”两字，写好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就乖多啦！”
微风从窗边悄悄进入，摇晃风铃，风铃“叮铃叮铃”的响起。
听见风铃的声音，徐问安放松下来，拖住自己的下巴，半眯着眸子，学着小二的模样，看着窗外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