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回 言素复生（1 / 2）
言素出狱时命悬一线，经脉俱损，营养不良，被送到太医院时把太医们吓了一跳，皇上有旨，一定要医好言大人，如果言素死在了太医院，皇上怪罪下来大家吃不了兜着走，于是太医们把与言素的嫌怨搁置一边，想方设法救醒了他。言素瘫痪，不能说话，两个月后才开始说话，可是双腿依然不能动。
太子被废的消息震惊了言素，太医院的人告诉他，太子意图弑君，在皇上的药里下毒，所以被废。言素不信，他曾经是太子的老师，了解太子的秉性，不相信太子有这般恶毒，可是大家言之凿凿不由他不信。他病了这么久，已经看不清京城的局势，只能等待机会面见皇上。
林燮被罢官之后无所事事，经常去太医院看望他，言素得知自己被抄了家，夫人也去世了，悲痛万分。林燮告诉他言阙跟随泓奕去了荆州，言穗住在琥珀山庄舅舅家里，与乐瑶在一起，他们都很好，让他放心。言素嘱咐林燮要经常来看望自己，虽然朝廷归还了言府，可是他不想让女儿回城，玄真道长在咽气之前说过的话还在他的脑海里萦绕，夏江道出的秘密更成了他的心结。
皇上要册立新太子，言素心情激动，泓奕应该是新太子的不二人选，玄真生前曾经反复说小穗有大福大贵之命，难道就应验在这里了吗？他让林燮把京城里的局势讲给他听，可是林燮被停了职，对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也不了解，后来林燮突然被派去荆州公干，好久没来看望他，让他十分着急。泓奕离开了京城，有可能失去储君的机会，在这关键时刻他想帮助泓奕，泓奕是言家复兴的希望。
高湛每天来太医院为皇上取药，言素从高湛的口中得知皇上也是半身不遂，心里十分难过，开始为炼丹的事后悔，觉着自己对不起皇上。他怕见皇上，可是又急切地想见皇上，他想了解皇上对于册立新太子都有什么打算。终于有一天他鼓足勇气叫住高湛，让高湛替他传话，说他想见皇上。高湛是个乖巧懂事的人，知道皇上与言素的关系不一般，于是把言素的请求小心翼翼地转告给皇上，梁帝欣然同意，他也想见见自己的老同学，看看老同学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一天午后，言素坐着轮椅来到养居殿，当他见到同样坐在轮椅上的梁帝时，挣扎着想从轮椅上下来磕头，可是自己半身不遂，身不由己，不由得放声大哭，说自己对不起皇上，罪该万死。
梁帝从来没见过言素如此哭泣，一脸尴尬，让太监宫女们都出去，只留高湛在身边。他慢慢靠近言素说道：
“你不要哭了，你这种哭法太难看。”
言素还是止不住哭泣，过了好一阵才忍住哭声，呜咽着说道：“臣对不起陛下，让陛下听了臣哭泣，污了耳朵，臣罪该万死。”
梁帝说道：“算了算了，你不哭就行了。你出狱时太医说你病得很重，怕救不过来，现在看到你活过来了，朕还是很高兴的。”
言素说道：“臣学艺不精，害了陛下，还是死了的好，臣愿意为陛下而死。”
梁帝歪头盯着言素，嗔怪地说道：“看你，一把年纪了还像个孩子，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朕早就知道这世上没有长生不老药，前世那么多君王，哪个活到了今天？朕只是好奇而已，现在咱俩都病了，罪也受了，以后不玩这个就是了。如果将来我们还能站起来走路，就是上天眷顾我们了。”
梁帝话锋一转说道：“其实朕心里也很内疚，因为这件事你被抄了家，夫人也过世了，儿子被礼部除了名，家人被逐出了京城，后来你在孤山的宅院也被强盗烧了，你还差点儿死了，是朕对不起你呀，你受委屈了。”
言素赶忙说道：“真是折煞微臣了，陛下没有对不起微臣，言家是为陛下服务的，只要陛下需要，臣万死不辞，受点儿委屈不算什么。”
梁帝说道：“朕要补偿你，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办到。朕已经让礼部恢复言阙的官职，然后安排泓奕与小穗订婚，都是给病耽误了，朕已经下旨召泓奕回京。”
言素说道：“谢陛下，臣早就盼望着给孩子们订婚了，新年快到了，臣要修饰家宅，迎双喜临门。”
梁帝忽然觉着自己把话说得满了，含糊地说道：“其实也不必那么着急，泓奕尚未启程返京，订婚的事恐怕还没那么快。”
言素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呢？陛下不是已经下旨了吗？泓奕和小穗原本应该去年订婚，因为王爷遇难而推迟，后来泓奕中毒生病，接着又发生了许多大事，拖延至今。如今岁末将至，小女即将年满十八岁，该订婚了。”
梁帝无奈地说道：“这些朕都知道，朕也想让他们早日订婚，早日成亲，可是泓奕这孩子又开始犯浑，他接到圣旨，竟然回信说无意储君之位，不想回京，真是岂有此理。”
言素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要册立新的储君，泓奕有希望吗？”
梁帝说道：“大梁需要德才兼备的储君，泓奕经过历练，又有军功，当然有希望成为储君。可是他这任性的脾气一定要好好改一改，不然朕怎么放心把江山社稷交给他？”
言素心中暗喜，说道：“陛下，成为储君是皇子们的最高荣耀，泓奕也不例外，他之所以不愿意回京，臣认为可能有两个原因，第一是谦逊，不想争储君之位，第二是害怕，不敢回京。泓奕自去年秋天回京之后接二连三出事，最凶险的是在孤山遭遇劫杀，不免为自身的安全担心。”
梁帝说道：“不管是谦逊还是害怕，都不能抗旨不遵，我已经责令羽林营和京兆尹府彻查孤山强盗一案，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言素说道：“可是查了这么久也没查出结果呀，陛下难道就没有疑问吗？”
梁帝有些不悦，说道：“你是说羽林营和京兆尹府办事不力，在敷衍朕吗？”
言素说道：“如果是羽林营和京兆尹府办事不力，事情就不算严重，怕就怕他们尽了力，可还是查不出结果。陛下试想一下，一百多强盗舞刀弄枪，还烧了臣的宅院，竟然一点儿痕迹和线索都没有留下，藏得无影无踪，背后一定有强大的势力支撑。”
梁帝警觉地问道：“你所说的强大的势力是指什么？”
言素坐直身体，抱拳拱手说道：“启禀陛下，臣有大事向陛下禀报，因为生病耽误了，请陛下允许臣现在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