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回 孤山遇袭（1 / 2）
太子从梁王府回到东宫已经是二更天了，公孙瑛一边帮太子更衣，一边唠叨：“怎么今天忙到这么晚？”
太子说道：“我把泓奕从大理寺接出来了，送他回了府，还和他府里的人一起吃了饭，山南海北胡扯了一通，就回来晚了。”
公孙瑛说道：“泓奕坐牢一定牢骚满腹，殿下还要听他抱怨，真是难为你了。”
太子说道：“这你可猜错了，泓奕自始至终没有一句抱怨，不过我看出来了，他有自己的想法，他说不愿意留在京城，想尽快回梁州。”
公孙瑛说道：“那不是正好吗？皇上想把他留在京城，可是他自己却想离开，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现在皇上病着，朝堂大事小事都由殿下做主，殿下不妨放他回梁州，这件事怨不得咱们，也省得将来他在朝堂上搅和。”
太子说道：“你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一提出回梁州我就同意了，过几天等他准备好了就派人护送他回梁州。”
公孙瑛一边给太子打水洗脸，一边说道：“今天从吏部衙门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太子赶忙问道：“什么不好的消息？”
公孙瑛说道：“郜宏私自派人去杜振忠的老家查银子去了，两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运送这么多银子来金陵肯定动静不小，怕是走漏了风声。他这么做会坏了咱们的好事，殿下必须马上出手阻止。”
太子说道：“郜宏、周玄清和黎崇都是自恃清高的人，如果我出面阻止，他们会对我起疑心，我出面不合适。”
公孙瑛说道：“那就任由他查下去吗？万一查出了什么岂不是更糟糕？”
太子想了想说道：“郜宏这个人认死理，若想让他停止追查，最好找个理由把他调离京城。泓奕即将启程回梁州，我派五十人的卫队护送他，让郜宏陪他去梁州好了，理由是协助梁王整顿梁州吏治，顺便把泓奕稳在梁州。现在没有了言素，我看御史台谁还敢再提卖官的事，等这阵风过去了再让郜宏回来。”
公孙瑛说道：“殿下英明，不过为什么要派这么多人护送泓奕呢？花费可不少呀，侍卫出京公干要多拿一份酬劳，这些花费都由咱们东宫出吗？”
太子说道：“没办法，泓奕进京之后父皇解散了他的卫队，一直没能重建，我总不能让他单人独骑回梁州吧，该花的钱还是要花。有人给泓奕下毒，直到现在也没抓到凶手，我私放泓奕离京，万一在路上遇到危险，让我如何向父皇交待？”
公孙瑛说道：“那也用不着派这么多侍卫护送他呀，如果泓奕真在半路上遇险，是坏事还是好事还不一定呢。假如泓奕在路上遭遇不测，殿下顶多受皇上的斥责，可同时也去了一块心病，不是吗？”
太子盯着公孙瑛，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说道：“兄弟遇害能是好事吗？”
公孙瑛说道：“自古以来兄弟之间猜忌多于和睦，失去泓奕对殿下未必是坏事，殿下要为江山社稷着想呀。”
太子思考了一会儿说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公孙瑛说道：“殿下少派些侍卫护送泓奕，他是否能平安到达梁州就看他的造化了。”太子犹豫着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太子上朝理事，公孙瑛悄悄来到宝通商社见元虚老道，这次他非常注重礼节，生怕义父有所反感。二人见礼之后公孙瑛说道：“孩儿此次来得匆忙，请义父不要见怪，孩儿想请义父个忙。”
元虚摸了摸胡须，好奇地问道：“你想让我帮什么忙呢？”
公孙瑛说道：“太子把弟弟泓奕从大理寺的牢房里放出来了，泓奕即将返回梁州，我想借义父之手在半路上除掉他。”
元虚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为什么要除掉他呢？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吗？”
公孙瑛说道：“不是，这是我的主意，太子殿下优柔寡断，我想帮他。义父说得对，二皇子嫉恨太子，还是尽早除去为好，虽然毒药没能要了他的命，那就让他死在去梁州的路上好了。与二皇子同路的还有一个吏部侍郎，是个自不量力的臭小子，越俎代庖查贿赂，竟然查到了太子殿下的头上，活该他短命。”
元虚假装为难地说道：“这件事恐怕不太好办吧，郡王出行有侍卫护送，不好下手呀。”
公孙瑛说道：“太子只派了十名侍卫护送，只要义父请高手在半路截杀，一定能得手，届时东宫一定会酬谢义父。”
元虚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试试看吧，你打听清楚梁王离京的时间，提前告诉我。”
公孙瑛俯身磕头表示感谢，元虚说道：
“你来得正好，我也想请你帮个忙。”
公孙瑛说道：“义父请讲，孩儿一定全力以赴。”
元虚说道：“听说东宫打算在中元节作法事驱邪，难道宫里最近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公孙瑛咽了口吐沫想了想，决定隐瞒太子妃出走的事情，说道：
“东宫诸事顺利，可是皇上病重，太子殿下想在中元节为皇上作一场法事，为皇上驱邪。”
元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你们找到合适的法师了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主持这场法事，你要为我引荐。”
公孙瑛感到意外，说道：“义父不是反复告诫我不能在太子殿下面前提起您吗？”
元虚说道：“是的，绝不能让太子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你可以说我是南宫王府的师爷，曾经在五宫山修行过，懂法术，能驱魔辟邪。”
公孙瑛不解地问道：“南宫王远在齐州，您作为王府师爷，怎么可能独自来京城呢？这样推荐您会不会让太子殿下怀疑？”
元虚说道：“南宫太很快就会来金陵，我以师爷的名义在这里等他，没有问题。”
公孙瑛又问道：“您不是一直隐居吗？难道要重出江湖？”
元虚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已经隐居了一段时日，感觉寂寞了，道术也生疏了，希望趁这次机会在京城搏点儿小名声。”
公孙瑛说道：“既然义父不服老，我当然会鼎力相助。”
公孙瑛离开了，李笃从里屋走了出来，钦佩地对元虚说道：
“侯爷撒豆成兵，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您的眼线遍布金陵，连公孙瑛都成了您的得力助手，真乃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元虚示意李笃坐下，摇头摆手说道：“李将军误会了，公孙瑛只是眼线，还算不得自己人。自从他投靠了太子之后，已经把太子当成了靠山，把我们当成他的工具了。”
李笃问道：“侯爷何出此言？他是你的义子，当然要为你效力，难道这层关系还不够牢靠吗？”
元虚说道：“他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他认我为义父，是因为我在江湖上有些势力，值得他依靠。现在他是东宫的红人，早就把我当成普通江湖客了，两天前东宫出了大事，他却瞒着我，没向我汇报。”
李笃问道：“东宫出了什么大事？”
元虚说道：“太子妃裹挟皇孙离宫出走了，我是通过丞相府里的眼线才知道这件事的。刚才他来求我办事，一心想除掉梁王，可是对太子妃出走的事只字不提，可见与我们不是一条心。”
李笃露出不可思议的笑容说道：“真是奇了，东宫竟然能出这样的事，看来这个太子是做到头了。”
元虚笑着说道：“你说得对，太子想在中元节做法事驱邪，我要争取主持中元节的法事，再添一把火，把他从储君的位子上拉下来。公孙瑛让我们帮忙除掉梁王，真是再好不过了，太子倒了台，三皇子死了，二皇子也死了，我们就大功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