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佬（2 / 2）
“妖怪的东西！”何适之更生气了。
唐宝感到一阵虚脱，差点倒在地上，汪星星赶紧扶住他，“哥哥，你怎么样。”
“没事。就是有点喘不过气。”
“还没事！要再弄下去，你命都没有了！”何适之拿起唐宝的手看了看，又摸了摸唐宝的额头，“幸亏没有大事。不过，你的灵炁也大得惊人。”
听到何适之说没有大事，汪星星也松一口气。何童更是侥幸吐了吐舌头。
“喂，刚才那个东西多少灵石，我买了。”是那个男孩，他手指着唐宝手中的幻兽珠。
“对不起，这不卖。”何童说道，挺了挺腰。
“你要多少灵石，这些够不够！”男孩说着，打开了一个小口袋，里面全是硕大的灵石，起码有几十颗。
何童眼睛都看直了，不觉咽了咽口水，随即脸一红，似乎在为自己刚才闪过的念头感到不好意思，“不卖就是不卖，没看到我刚才已经把它送人了吗？”
“那你卖给我！多少钱，这些不够我还可以跟我爸爸要。”男孩又指着唐宝。
唐宝赶紧把手合上，“对不起，这是人家送我的，不卖！再说了，你不是说这都是垃圾吗，怎么又跑过来买？”
何童的腰挺得更直了。
男孩脸胀得通红，突然说道，“你们知道我爸爸是谁吗？”
何适之站在一边，似乎并不想干涉这几个孩子的交易。
“管你爸爸是谁，难道还能强买卖卖？”唐宝把珠子收了起来。
“把珠子拿出来！”男孩命令道，“我爸爸是海市的管理员，他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看到何童无动于衷，男孩脸越发红了，“你在这里摆摊有许可吗？没有许可，我爸爸有权将你的东西全部没收。你是要卖给我，还是想被没收？”
唐宝愣住了，他不知道这个管理员是什么来头，会不会真的把何童的东西没收了。唐宝犹豫着是不是要把幻兽珠卖给这个男孩。
“管理员又怎么样？有本事你把他叫过来啊。哼。”何童一把按住唐宝去掏珠子的手。
“你等着。”男孩跑开了。
“吓唬谁！”何童又朝唐宝说，“你刚才好厉害。”
“这个还是还给你吧，这个东西应该很值钱。”唐宝赶紧把珠子掏出来。
何童眉毛一竖，“你看我是那种把东西送出去又收回来的人吗？”
何适之说，“收下吧，这种灵宝是讲缘份的，给童童也没用，也许它就是为你准备的。”
“但也太贵重了。”
“没事，你要真觉得不好意思，以后有什么好东西了，也送我一个。”何童把珠子塞到唐宝的口袋里。
“好了，该回去了，你们的东西买到了吧。”何适之招呼着。
“他们白得了……”何童大声说道。唐宝赶紧给她使眼色。何童赶紧打住了。
何适之没有追问，只是让他们赶紧把东西收好。
刚收拾得差不多，准备走时。那个讨厌的声音又响起了。
“你们别走！”又是那个男孩，他趾高气扬走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大人，最前面的一个人身着精致的长衫，高鼻梁细长的嘴，眼神冷冷扫过来。从长相看，大概就是这男孩的父亲。后面几个穿着黄衫，是巡逻队的。
看来这小孩子至少没撒谎，他父亲真的是海市的管理员。
“爸爸！”看到这些人气势汹汹，何童不禁朝父亲靠了靠。
何适之将女儿揽在后面，朝着来人说道，“原来是秦先生，难道秦先生为了孩子买一个小玩意，要这么兴师动众？”
“爸爸，我要那颗珠子。你们把珠子交出来。”男孩指着唐宝。
何适之将一只手搭在唐宝的肩膀上。唐宝顿时觉得心安多了，他看了看弟弟，弟弟也似乎有些害怕，唐宝赶紧拉住弟弟的手。
“谁要管那些小孩的事情。我来不是为了那个珠子，我是为了他们。”秦先生手一抬，指着唐宝跟汪星星，“他们在海市买了一枚禁丹。”
唐宝感觉弟弟后退了一步，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这些人怎么知道了。
“是吗？”何适之看着兄弟俩，然后上前挡在了兄弟俩的面前，“秦先生，他们买了什么禁药。”
“唤灵丹！”
何适之怔了一下，然后回过头，“你们真买了唤灵丹，这是需要批文才能买的。”
“我们不是买的。我们是在妖怪街的问心斋……人家送给我的。”汪星星说道，手插在口袋里，唐宝知道，弟弟在握着那枚唤灵丹。
“承认了吧，把唤灵丹交出来，念你们还是孩子可以既往不咎。”秦先生说道。
“爸爸！”那个男孩喊道，指了指唐宝。
秦先生眼珠子一转，“交出那枚幻兽珠做为罚款，不然就把你们在这里关上十五天！”
“不行！”汪星星喊道，“这是我的，是别人送给我的！”汪星星额头的青筋现了出来。
“别怕。”何适之拍拍汪星星的肩，然后回过头，看着秦先生微微一笑，“我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这孩子在妖怪街得到的东西，难道秦先生忘了，海市管理处只管法师街，是不管妖怪街的。要是秦先生忘记了这条规矩，我们可以一起去问问东海上人。”
“东海上人是海市的主人。这个人叫秦森，据说是东海上人的上门女婿。”何童悄悄跟唐宝说道。
秦森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那，那也是禁药。”
“禁药得看怎么用，有的是拿来救人，有的是拿来害人。”何适之说着，低头看向汪星星，“你们不会是拿来害人吧？”
“当然不是，我们是用来救人的。”汪星星理直气壮说道。
“你看，他们是用来救人的。我记得这唤灵丹原本就是救人的丹药，可是出了一些败类之后，才变成了禁丹。秦先生要是有空，不如多看看海市有没有混进来那些败类。”
秦森的脸色铁青，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样子，最后恨恨说道：“走，回家！”
“不，我要，我就要买，不买我告诉妈！”男孩大喊大叫。
何童看着那个男孩，突然想起了什么，脱口而出，“我记起来了，你是秦森的儿子秦尚，我听人说过，你是个寡蛋。”
“童童!”何适之狠狠瞪了女儿一眼，何童赶紧捂住嘴巴。但显然秦森听到了这一句话，他顿住了身形，然后折返过来，朝着三人冷冷一笑，“小朋友，你们可要保护好自己的灵根啊。像你们这个年纪，正是果实正熟的时候。最后，祝你们十二岁生日快乐。”
说完，秦森朝着何适之意味深长看了一眼，甩袖扬长而去。
唐宝一头雾水，“什么果实？”
“他吓唬你呢。他是说白袍佬，那些白袍佬专门抓刚满十二岁的异童。异童年纪太小没办法抽取灵根的，只有到了十一二岁，灵根才能被抽取出来。所以他说现在正是熟的时候。”何童压低了声音，“有的白袍佬会把一些展现灵力的婴儿偷走，然后远离法师界，这样婴儿的灵力不受外界影响，最为纯粹，一旦这个孩子长大，他们就会抽取孩子的灵根，这样的灵根在黑市可是天价。”
“那他为什么要祝我们生日快乐？”汪星星问道。
“听说异童在十二岁生日的时候，灵根最为凝结，这时候抽取效果最好。白袍佬专挑生日的时候去抢异童，然后抽取他们的灵根，你们的生日过了没？”
“没有。”汪星星跟唐宝异口同声回答。
“那你们生日那天千万不要出去乱跑，要是碰到白袍佬就倒霉了。”
“如果法师特别爱自己的寡蛋子女，为什么不把自己的灵根给它们呢。”汪星星突然问到。
“因为成年法师的灵根一旦被抽取，生命也就到了尽头。不然，我想这世界上会有不少人会把自己的灵根移给子女。好了，我们该回家了。”何适之催促道。
回去的路上，何适之还是问了汪星星那个他们不想回答的问题。
“你们是在问心斋得到的唤灵丹？你们要唤灵丹干什么？”
这一次，唐宝无法隐瞒，他跟弟弟一人一句把在问心斋的事情说了出来，他们的叔叔变成了老虎，需要唤灵丹来重新变回人。
两人的事把何童听得尖叫连连，直说自己亏大了，应该跟着两人去妖怪街长见识的。
何童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狐妖要的是汪星星最珍惜的东西，对了，汪星星，你最珍惜的东西是什么？”
“当然是我啦！”唐宝抢答道，“我是弟弟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对吧。”唐宝一把搂住汪星星的肩膀。
“我没有照那面镜子。”汪星星老实回答。
“不用照，一照肯定就是我！”
“那如果狐妖要汪星星用你来换丹药，你会心甘情愿吗？”何童又问道，脸上的笑容都有些不怀好意了。
唐宝的脸一下红了，自己会心甘情愿牺牲自己为弟弟得到那枚丹药？唐宝不敢肯定，至少不像弟弟那样坚定。又在暗自庆幸是自己去测，要是测了弟弟，自己要是一犹豫，就不会得到那枚唤灵丹了。
何童说，“这狐妖太奇怪了。如果我去照那个镜子，会看到什么呢？爸爸，我照出来肯定是你。不过，也可能是妈妈，说不好还有可能是大姐、二姐、三姐……我要回去拿这个问题问她们，最好弄到这么一面镜子，让她们一个个照，别的我不敢肯定，大姐照出来的可不一定是爸爸你。”
“别瞎说，赶紧回家！”何适之催促道。
何适之领着他们坐上海下地铁，地铁在海里穿行时，有那么一瞬间，唐宝似乎看到海底深处突然张开了一只血红的巨眼。但等他仔细看时，又是一片漆黑。
地铁到站后，何适之依然带他们坐电梯回到了滴水湖站，又亲自看唐宝兄弟俩坐上回去的地铁，走前叮嘱唐宝不要随意使用幻兽珠，至少在去蜀山之前不要再尝试。
“蜀山见！”何童在地铁外隔着玻璃使劲朝唐宝汪星星摇手。
“蜀山见！”两人回应着，地铁开动了，唐宝一愣神，何童跟他的爸爸消失了。要不是他摸了摸口袋，那枚幻兽珠还在，脚下还有一个装满二手法宝的袋子，以及弟弟手插在袋子里，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他真以为这一场海市之旅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