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节 越捋越混乱的男人关系(1 / 2)
“非常恐怖的死状?”陌小婷左手托腮,右手拿着铅笔在纸上随意乱画着。此时,她正皱着眉头复述着我的话。
“对,说是不但表情很吓人,而且浑身像是浸在了血水里。不过我没有亲眼见到,只是听说的。”我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好像屋子里的地上还画了奇怪的形状,没准是什么符咒。在我的想象中,就是像你上次给圆寸男画的神隐那种东西,不过是用血画的。这些都是我从那些七嘴八舌的村民口中听来的。”所谓的听说而来的东西,究竟是事实如此,还是听说的人在自己脑海中想象出来的样子,这我可不敢确定。没准,会觉得那是什么符咒,就是因为我曾亲眼目睹过陌小婷在地上画神隐而已。因为,仔细想想,村民们似乎没有用过“符咒”这个词。
“我画的那是唬人的玩意儿啊……”陌小婷斜眼看我,低声抗议。
“是是是,我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相信科学,不会被那些唬人的玩意儿骗到。”这样说也算是给我自己壮胆。说起来,在那“符咒”被大火毁掉之前,我可是真真切切地踩在上面过啊……
“不过,这件事里好像也没发现什么超自然的现象嘛!”陌小婷用铅笔的橡皮头“咚-咚-咚-”地敲击着桌面。
“确实没有。不过事情有一个疑点,就是那院门上的锁是怎么打开的?另外一个问题就是,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我觉得这都不算问题啊,起火不是很常见的事情吗?何况还是那种老旧的木房子和老迈的聋哑人。至于门上的锁,也简单啊。徐老太太专程坐三轮车赶回家,大概是还不知道儿子已经被送去火葬了吧?这些是在她晕倒之后发生的事情嘛,而且能跟她沟通的村里人不是刚好出去了嘛。所以她赶回去,是为了找儿子呀!平时都舍不得坐车,这次却坐了三轮车,也是这个原因吧!”
“有可能。”我点点头。
“然后发现自家门被不知道哪来的大锁锁着,就撬开咯!自己的家嘛,别人可没资格上锁呀!”陌小婷一边说,一边自我肯定地点头。
“不,没有那么简单。”我摇摇头。“那锁还蛮大的,又是新的。黄铜挂锁,大概没那么容易撬开。况且要说撬锁,凭徐老太太自己大概是做不到的。”换成没事就跑到我家里坐着的圆寸男还差不多,我在心里吐槽。
“哦?”
“大概三四年前吧,有一次徐老太太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把家门钥匙掉进了河里,结果还是张大姐的丈夫给她用斧头劈开的院门。据说,院门上的裂缝就是那时留下的。而且,之前的那把锁可不是簇新的黄铜挂锁,也小得多。”
“所以门不是徐老太太开的?”陌小婷眯着眼睛确认。
“对,应该不是。”我用很肯定的语气回答。
“那总是某个人开的吧?总不至于是被送去火化的儿子回来了吧?”陌小婷叹了口气。
“还有就是火,起火的地方是宋虎的房间。不知道你还记得不,咱们一起去兴师问罪的那一次,他就是从那个房间里出来的。”
“说什么‘兴师问罪’嘛,我哪有这么大的架子?不过是去谈判的。”陌小婷嘟着嘴说,但看样子不是真的生气了,因为并没有抬高音量。
“徐老太太在儿子的房间里,门是从里面反锁的,然后着火点也在那个房间里。”
“密室杀人?”陌小婷瞪大了双眼,似乎一下子来了兴致。
“倒不至于,只是看上去就像老人要自杀一样。在死去的儿子的房间里点火自杀,除了这,没有别的、更好的解释了吧?”我摇摇头。
“儿子死了就要自杀嘛?”陌小婷再次眯起了眼睛。
“我不知道,大概也没人知道。不过,我听村里人的意思,仿佛他们都认同是徐老太太自己放的火。就算有谁说老太太不会自杀,也支支吾吾,觉得怕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影响了。虽然说的很隐晦,但现在,大家好像都对那已经成为废墟的地方还是避之唯恐不及呀。”
“哎,没有文化的乡下人。”莫小婷感叹了一声。
“说到非常恐怖的死状,你能想到什么?我一下子想到的就是《午夜凶铃》里面的受害者,不过,《午夜凶铃》从本质上来说是科幻片而不是恐怖片呀。”对死亡的恐惧,我觉得不是只有乡下人才感到害怕。世界上有许多电影电视书籍的存在,归根结底都是出于对死亡的思考。不过,我不打算反驳陌小婷。说到底,我自己也是一个乡下人的出身。
“没看过,不知道。”陌小婷一摊手,她右手虎口里夹着的铅笔笔头差点戳到我。
“那好吧……”我很少遇到能同我一起愉快讨论电影的人,已经习惯别人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后来呢?”
“听说徐老太太醒后便不再说话了,不过这样说也许不准确,她本来就不会说话。不过,她现在好像连‘啊-啊-啊-’的声音也不再发出来了。她没有要求回家,也没有自己跑开,每天只是沉默地闭着嘴巴坐着或是躺着。她儿子的骨灰罐子就摆在旁边的小桌子上。”
“她已经住到福利院里去了嘛?”
“不清楚,如果想知道,可以问问那位张大姐。”
陌小婷点点头。
“假如不是当时我非要拉着你捉偷狗的人,你也不会掺和到这么危险的事情里。”沉默了好一会儿,陌小婷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很不符合她一贯风格的话。
“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啦。”
我在左小林家一共住了三天,周六、周日和周一,火灾发生之后我又在那里休息了一天多。周二的下午,我说要回去了,左小林说她刚好有事要来音乐教室办——事后证明那不过是托词——送我回家了。周三——也就是今天——我就回工作室上班了,头晕的情况较之前已经好了很多。况且这阵子工作室的任务很重,就算派不上大用场,我也不想拖慧姐的后腿。回到工作岗位上之后,一旦人忙起来,便也就注意不到身体的不适了。
“话虽这么说,还是谨慎些好。怎样?要不要帮你预约个全身健康体检?”陌小婷说着,已经掏出手机来了。她这种雷厉风行的行动力,是我远远比不上的。
“那好啊。”我恭敬不如从命。
“可以让你享受一把超级vip服务哦!”她一边摆弄手机,还一边得意洋洋地自夸。
“啊,对了,前两天我去体检的时候听说了一件事情。”陌小婷突然一拍大腿。
“什么?”我聚精会神,生怕她又甩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新闻来。
“你知道最近很多人在打针吗?打的是hiv阻断剂,而且差不多都是美女哦。”
“什么?”我皱起了眉头,这都什么和什么啊?“hiv不是引发艾滋病的那种病毒嘛?”
“对啊!说是被不知道什么扎了,大概是针管针头之类的尖锐物体。不知道针头上有什么东西没有,因为不知道,所以更加担惊受怕。这事情一传播开来,就有更多的人觉得自己好像被扎了。结果就是许多人涌进了医院,hiv阻断剂都紧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