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亲近（1 / 2）

终于安静下来，卓浅溪动了动坐的有些累的腰腿，手里捏着纸条也不着急打开，慢条斯理的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襟和垂下来的发丝，再次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好才展开这张纸，上面的字写得很小，内容也不算多，两折之下，这张纸空白的地方正好遮在外面把里面的内容藏得结结实实。

纸条上写着：涵虚进宫，起居所在。羌人非敌，仔细探查。启霍难猜，先顾自身。人多事杂，万事小心。

这样小小一张纸，把这皇城内外近来的事都提了一遍，实在是有些烦人，卓浅溪有点头疼。

怕看错看漏了什么还是又仔仔细细又读了一遍。在“羌人非敌，仔细探查”这里停顿了一下，还是按耐下不解都看完，之后推开身边小桌上的点心把远处的茶碗拿了过来，打开盖子，里面是已经凉了的褐色茶汤。

将纸条的一个角放到茶上在慢慢的一点点放入直到整张纸都浸在茶水里，这纸不知道是怎么做得，似乎格外不结实，浸了水竟很快散开了，卓浅溪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指在水里略搅了搅这茶碗里就只剩一些黄黄白白的纸絮上下沉浮着，再一回儿就是有些浑浊的一碗冷了的茶水，再也没有纸的踪迹。

随手捏起来一块点心用沾了水的那只手一点点捏碎到茶里，卓浅溪看着面前虚空脑子里快速的过着刚刚看到的字。

这皇宫里的纷纷扰扰她差不多都知道，涵虚真人进宫她是知道的，这事虽然没大肆宣扬倒是也不算遮掩，当日就有人说给她了，不过他在皇宫住下了么？这倒是还没听到过；启瀚云入宫她也一直试探着、霍……霍是谁还不知道，但是和启连着说大概是跟她或者西疆有关，这个倒不重要，可以以后再说；羌人非敌，羌人非敌，她见过的羌人大概说的只能是那个叫瓦拉的少年，可是竟说“羌人非敌”，又要探查，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给她传话向来是越写在前面的事越重要，当务之急是涵虚真人的所在，她想着，这事还得从皇上身边的那几个人入手。

涵虚真人其人她早就听说但从未见过，对于她来说这是需要十分仰视崇敬的人物，现如今既然得了这个令找到他就势在必行。

她大概也明白为什么要找到涵虚真人，她们所谋之事与他密切相关甚至有点像是为了涵虚真人这样的人谋福祉，但是她们的愿景当然不在于此也远不止于此。

这些事是她在到了靖昌候府才知道的，她进宫不只是卓家深受皇恩，皇家垂青的结果，也是卓家一直在等的一个机会。他们需要一个可以离皇帝很近的眼线。可以知道皇上的一举一动得到他们想要的消息：也可以潜移默化的给皇帝传达他们想传达的信息；更甚者，可以有一个人能影响皇帝的情绪、牵制皇帝的喜怒，在他的心里留下一个由他们牵制的线头，最好只要一拉就可以连血带肉的扯下一块来才好。

卓浅溪一直做得不错，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的居心，可是这句羌人非敌实在让她心惊，这么多年的征战，与羌人的仇怨几乎深入每一个中原人的心中，那些血肉性命和骨肉离散堆砌成的积怨绝不是轻轻松松就可以化解的，每一个羌人都是仇敌，就算是那个在宫宴上演奏的叫瓦拉的羌人少年得到了皇帝的宽容礼遇但是那之后在别处听到提起也都是厌恶的，顺带再一表对羌人的憎恨。

一阵人影晃动，瑞锦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在软塌边站定向卓浅溪行礼道：“娘娘，奴婢的事办妥了，小厨房的人都在谢娘娘呢。”之后又从身后的小宫女手上接过一碗甜汤，“想着娘娘向来吃不了太多腻口的点心就给您拿了这甜汤，娘娘要尝尝吗？”

“嗯，行了，你搁这儿吧。”

卓浅溪娇软的声音透着一股懒意，轻搓着手上的点心渣示意人把甜汤放下。瑞锦走到近前准备放下碗，看见那一原来是茶现在已经糊做一团的东西无奈轻笑：“娘娘还是这样，不想吃了就糟践东西。”

“怎么，你也要说上本宫两句不成？”

卓浅溪挑眉看向瑞锦，语调软而上扬，又娇柔又傲气，心气不顺语气也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