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雷霆重手(1 / 2)
曾嬷嬷和厨房七人,是第一批被关进去的,第一顿饭,居然是锦潼身边大丫鬟丹朱亲自送的。
犯事的奴仆自然没有什么好东西吃,丹朱提着一竹篮粗饼和一桶汤,先走到曾嬷嬷面前,愉快地告诉她:“嬷嬷!这粗饼虽然粗糙,这汤用的水可是上好的!是专门从栖凤山运过来的山泉水,足足泡了一天芭蕉叶呢!清凉解暑,润肠通便,口感极好!各位慢慢享用,可别浪费了!”
东窗事发!贪污罪再重,也重不过谋害主母啊!众人吓得心胆俱裂,曾嬷嬷跪在丹朱脚边:“丹朱姑娘,求求您,求求您帮老奴到夫人面前美言几句,这些都是沈姨娘指使的啊!”
海大厨滚出来直趴到丹朱面前:“丹朱姑娘,沈姨娘蛇蝎心肠,就连先夫人的死和她也拖不了干系,小的们都是被逼的啊!”然后麻溜地将沈姨娘如何命他偷偷在先夫人每日用膳中加入开胃药材,让先夫人胃口大开,以致胎儿过大难产一事,吐个一干二净。他想着多说些罪名出来,将责任通通推到沈姨娘身上,或许他这跑腿的就没事了!
曾嬷嬷来不及阻拦,又急又气,几欲昏倒!这个蠢货!从来坦白只有罪加一等的,死不开口才是保命上策啊!
管着粮仓周氏也跪出来指证:“小的也可作证,海大厨说的都是真的!是沈姨娘硬逼的,小的们也是没法子啊!”
其他几人见状纷纷跪倒在地,有附和曾嬷嬷海大厨把责任推沈妙莲身上的,有哀求的,有喊冤的,一片喧哗。
刑房一个看守爆喝一声:“刑房重地,不可喧哗,否则罪加一等。”
顿时一片安静!
“沈姨娘拿刀架你们脖子上了?她不过区区一个奴仆,倒掌着你们的生死了?”丹朱强压着内心的震惊,然后一把甩开曾嬷嬷的手,拍拍裙子走了。
曾嬷嬷指着海大厨压低声音怒骂:“你个蠢货!做奴才的本就是替主子背罪的!既然不指望沈姨娘来救我们,将这些夫人现查出来的责任推她头上就好!偏偏你还把先夫人的事说出来做甚?现在我们膳房更是罪加一等了啊!蠢货!蠢货!”
众人更是惊慌不已,围着曾嬷嬷低声询问对策,曾嬷嬷直叹气:“贪的银子能归回多少就多少吧!好歹能减轻点罪责,其他不用奢望了!”
曾嬷嬷能在郑祺琰眼皮子底下,和沈妙莲勾结这么多年不被发觉,自然也不是个蠢的。
只是郑祺琰去南疆打仗,武安刻意放纵,他们又觉得锦潼不过是个娇纵傲慢的绣花枕头,不受宠爱,翻不起什么风波,一时松懈,竟到如此地步!
曾嬷嬷想着他的独子不知会不会受牵连?他们若主动将一部分赃款交出来能不能减轻些罪责?
又想着这些年辛苦经营,所得也有万余两银子,若要一朝散尽,如何不心疼?心里头百转千回,最后只哭晕在牢房!
初八辰时,锦潼交待武安准备四十份哑药,亥时交给他。
未中,锦潼命武平,架着和郑枬大丫环小樱私下往来的杂役李蛮牛,把他们私下偷窃物品卖钱的证据拿给她细看。
樱儿只拉着郑枬大声鸣冤,郑枬毫不犹豫将她护在身后:“嫡母这样不问青红皂白来女儿这里抓人,不怕爹爹知道生气吗?”
锦潼手一挥,蔡嬷嬷麻利将小樱提溜过来,左右开弓十巴掌,然后塞了嘴绑起来让武平带去刑房。
整个雅馨轩的丫鬟颤颤巍巍地跪一地,石嬷嬷死死拉住满脸怒火的枬姐儿:“老奴几次提醒小姐,那小樱行为不端小姐都不信,如今铁证如山,小姐千万控制好脾气别为她出头!”
锦潼疾言厉色教训:“枬姐儿,你作为侯府长女,识人不清,被下人蒙蔽做出这等丑事!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如今本夫人私底下处置,就是给你留几分颜面!你也不用给本夫人脸色看!如今你也九岁了,针织女红,中馈,女诫妇德,是时候好好学一学了!本夫人准备将你送到礼部侍郎左大人家中,和他家几个小姐一起学习。石嬷嬷,你替枬姐儿将东西准备好,十二那日我命人带你们过去!”
郑枬怒视锦潼:“嫡母你居然敢如此无法无天吗?”
锦潼一声冷笑,熊孩子就得好好治治:“是本夫人无法无天吗?证据你不懂得看吗?是本夫人骗你的吗?你不识字啊?不识字就去女塾学,你若敢再装病,哼!你那亲娘手段多着呢,本夫人就学着一一用回她身上,如何?”
“女子无才便是德!我才不要去读什么书呢!我就是不去就是不去就是不去!”
“哎哟喂!你还有德呢?三从吗你父亲不在就不说了,说说四德吧!妇德、妇言、妇容、妇功。你做到哪点?妇德,你的贴身丫鬟私通园丁你却仍旧包庇与她,这就是你的德?淫乃万恶之首你该懂吧?妇言,与嫡母当堂咆哮顶嘴,可有大家闺秀的半点风范?妇容,石嬷嬷你带她去照照镜子看看,急赤白脸,衣衫不整一身灰的,亏得你也好意思站到我面前!妇功,别的不说,去给你嫡母我绣条手帕让我见识见识!”
“你……”郑枬年纪小,实在说不过锦潼,她气得直喘气,终于想到词了:“你自己呢?你会什么?你把整个侯府都整得鸡飞狗跳的,这就是你的四德?”
“本夫人的三从四德如何自由你爹爹判断,你一个庶女,不尊嫡母,打算以下犯上么?”
锦潼喝责郑枬后,敲打石嬷嬷:“石嬷嬷,初十早上巳时,带枬姐儿到集庆堂陪我料理家务,若敢迟了半刻钟,你们主仆几个也去家庙修身养性吧!”
石嬷嬷牙一咬,捂住郑枬的嘴,硬强压着她跪下向锦潼道谢。
“石嬷嬷,伺候好大小姐,别学人家动歪心思,往后自然有你的好!”锦潼走到郑枬跟前:“枬姐儿,贴身丫鬟和杂役私通!传出去,你征战在外为国流汗流血的父亲是个什么名声?你这个侯府大小姐又是什么个名声?将你带大的亲娘又是个什么个名声?你可想仔细了!”
然后看都不看一眼跪在地上的一群人,回头就走。
郑枬看着被一个家丁拽着走的小樱,忍不住哭了出来。
石嬷嬷赶紧扶她起来:“大小姐,那左大人家中的女学堂,京中有多少权贵人家想送女儿过去学习呢!”
“谁稀罕!”枬姐儿将茶盏狠狠摔地。
石嬷嬷扬手让几个丫鬟收拾好然后离去,她则将事情掰开来揉进去详细分析,和枬姐儿权衡利弊,耗尽口舌才说服了枬姐儿前往女学堂学习。
“大小姐您就是再有不满,也忍着等七爷回来替您做主!左大人是三夫人的父亲,您过去学堂肯定不会怠慢于你!夫人怎么也是小姐的嫡母,此举也是为您着想!可千万别再和她硬抗落个不孝的名声啊!”枬姐儿含泪委屈答应。
亥时,锦潼只带着蔡嬷嬷和武安,风风火火前往刑房。
刑房关押的五十几个奴仆七八成都喊着冤枉,锦潼慢慢念了十七个人的名字,刑房家丁依次将十七人领出至刑堂。
武秋云硬挤到武安跟前哭嚎:“武二哥救命啊!我是被冤枉的!”顿时有近十人跟着大声喊起冤来。
锦潼一个眼神,张赫几个手中扬着皮鞭,将人拖回去告诫:“刑房重地,不可喧哗!”
张赫的皮鞭里面可是夹有铁丝的,一鞭下去,必定见血。张赫舞着皮鞭抽了几下,刑房立刻恢复安静,犯事众奴乖乖依次跪好。
锦潼瞄了一眼武安:“武大管家,是不是伤腿不舒服了?本夫人怎么瞧你似乎有点抖啊?”
“劳夫人记挂,小的没事,夫人叫小的名字就好。”武安是头猪都知道锦潼要做什么,不抖才怪!
“武大管家,要不本夫人把你的右腿也打断了吧,两个腿都断了,左右对称,说不定就不抖了,走路也正常了呢!”锦潼一脸不怀好意的打量武安那条完好的腿。
“夫人,您怎么又淘气了!武大管家又没做错事,责罚于他无法服众啊!”蔡嬷嬷“好心”劝说锦潼。
锦潼“哦”了一声:“那我罗织个罪名,例如勾结曾嬷嬷谋害先夫人,致她难产身亡。”又态度诚恳地询问武安意见:“武大管家,您觉得如何?谋害主母这个罪名,够不够打断你的腿?”
武安猛地一抖,跪倒在地:“夫人您别开小的玩笑!”
锦潼摇头叹息:“啧啧啧!本夫人在这侯府还真是人见人欺,花见花踩啊!武大主管好大威风呢,本夫人连个玩笑都开不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