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霸道无情戏班主(三)(2 / 2)
先请中年人与其余几人在大堂里稍待,让云雀上了茶,他先去梳洗一番,麻雀前后脚的跟了进来。
“班主,我看到有个人,很熟”,麻雀斟酌着用词,“我见过。”
圭懒有些意外,“哦,谁?”
“站在浅灰衣服旁边那个”,麻雀咬牙切齿,“脸瘦长的跟张驴脸一样,他是金老爷的长随,就是百灵儿嫁的那个金老爷。”
这倒让圭懒有些意外,这一次,他可没有半点为难,怎么着,他还没有找上门去报仇,对方又盯上他了?
“对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百灵儿起了心思”,圭懒意外了一瞬,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麻雀再次低下头不敢看他,“有些早,我看到百灵儿跟金老爷私会,我我没敢告诉您。”
想留的不用留,不想留的留不住。
他摇头,“无事。”
“还有还有,我听百灵儿跟金老爷说,她她有了金老爷的骨肉”,麻雀颤抖着说完,等待着圭懒的暴怒。
这一次,圭懒是真的呆住了。
他忽然想明白了,为什么百灵儿这么恨他。
原身一直不同意她嫁过去,她肚子里有了对方的孩子,为了不丢人,她就只能马上嫁过去,也可以遮掩一二,毕竟还没嫁过去就有了身孕,无论在谁看来,都是不贞不守妇道的贱胚子,她走出去都会被千人唾万人骂。
可是原身却死活都不同意,他认为她年纪太小,还不懂事,他只想着一心为他好,却不知道这背后还有隐秘。
她的卖身契在原身手里,她又没有钱赎,或者,她以为自己只要求求情,就能得偿所愿,毕竟,原身宠她跟宠女儿一样,却没有想到,原身认定了的事,怎么也不会更改。
她为了表示决心,大雨天的跪在院子里,或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就没了孩子,自然,她把这一切都算在了他头上。
他记起来了,自从说她在他门外跪到吐血后,她连着病了好几天,才慢慢好转,按照麻雀说的时间来算,她的肚子一直没有大起来,或许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酿成了一场悲剧。
因此,原身遭遇的一切,她不但没有半分同情,更在幸灾乐祸。
可是,他完全没有半分愧疚。
如今,她带着孩子嫁进去,恐怕会比没有孩子更惨。
不过,他正等待着,看她的凄惨。
“她如今出了布家班,跟你跟我再无关系”,圭懒平静的回了一句,“练戏去,练不好就别想当柳生。”
他没说好,也没说坏,让麻雀长出了口气,看来班主总算是想开了,他觉得,百灵儿的心已经不在这儿,强留也留不住,还不如散了的好。
见了大堂里的客人,圭懒才发现,这些人竟然不是一起来的,总共代表了三家,一家是金府,道是百灵儿姑娘,请他去喝杯喜酒。
他好笑又好气,“出了我这里,就跟我毫无瓜葛,让她好自为之。”
一家是大善人张府,说他的戏不错,请他们在张府老太太寿宴上走一遭,他算了算日期,应下了。
最后一家,仆人不像仆人,主子不像主子,自报了家门,他才明白对方是个什么人,竟然是诚王爷相请,请他过府唱戏。
这让他意外,又不意外。
不过他没有拒绝的余地,无论从哪方面来考虑,诚王府他都必须走一遭。
约下了时间,对方表现的很急切,希望他越快越好,这让他有些疑惑,唱戏这东西,就得慢慢打磨,才能打磨出其中精粹,急是最无用的东西。
另两家先后离开了,白面无须的中年人还不离开,说是想看看他们练戏,他又爱戏,也想过过瘾。
能碰上一个爱戏的人,圭懒对他倒有了几分好感。
白面无须的中年人,自称姓乌,乌一典,看着布家班的人练戏,哼哼着,颇有兴趣的端了杯茶,看的津津有味。
“台上一刻钟,台下十年功,老祖宗们说的有理”,乌一典颇有几分行家的感叹,“布先生练戏多少年了?”
圭懒正绕着树桩练缠手,太极合抱、佛执莲花、童子向道,翻来覆去,动作越来越快,快到眼睛都很难抓住痕迹。
乌一典看的惊叹连连,待圭懒往后退时,忽然就撞上了他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