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顾小桑的吻（1 / 2）
第147章顾小桑的吻
“真的吗？我不信。”顾小桑戏谑地笑道。
“如果，你是在说，我家那个小男人的话……那你可真是看走眼了。”
“没想到堂堂阿难尊者，昔日九天雷神，也会被这般表象给瞒天过海。”
她的话听起来，很不看好顾谛的样子。
魔佛沉默了一下。
不是，你这么不待见对方的吗？
明明看上去，相处得挺和谐的。
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魔佛表示，小年轻的感情纠纷问题，很不合适他这种老古董掺和……
虽然理论上，他不应该发表意见。
但见到无生老母的做减求空产物，跟无生老母的转世身，有可能相互对立起来，彼此拖着后腿。
这是一件好事。
哪料，顾小桑仅是简单提及几句，就掠过这个话题，她来见魔佛的时间极其有限，不愿在这种事情上耽搁：“关于小顾的事情，伱跟他之间的交易，我其实不想过多干涉。”
“我特地来此见你一面，其实是想弄清楚一个问题。”顾小桑展颜一笑，很莫名奇妙地讲述一段已然不为人知的往事。
“彼时纪元之初，九幽秉承天地负面阴邪的力量，与天地清气所在九重天相对。”
“正如同九重天曾孕育诸多先天神灵一般，九幽亦是成为邪魔、邪神、阴鬼的源泉，有不少大人物因此得道，最出名的，莫过于昔日的魔主、天杀道人等大神通者，能与五方五帝相抗衡！”
“但少有人知的是，最早最初，曾有一位九幽邪魔，成道更早在魔主等人之前，其俨然九幽化身，堪称魔中称尊，然而，却并不乖僻混乱，甚至曾有青帝、真武等大能交好，与未组构天庭的天庭诸位仙神，也有一定的交情。”
“可是，毫无征兆地，这位魔尊莫名失去踪迹，下落不明，疑似陨落……直至魔主登临彼岸，也未曾再度现世，乃至九幽自隐，才又有魔君挖掘出其传承，因此立下原始魔门。”
顾小桑侃侃而谈着诸多上古隐秘，如此这般见识，让魔佛也由衷地重视起她。
他忽地睁开眼睛：“你知道的东西，倒真是不少。”
顾小桑抿嘴一笑，依旧从容不迫。
“妾身只是知道一些很浅薄的事情罢了。”
“不过，有些事情在知道后，就很难不去猜测、不去联想……就如我罗教那位莫名出现的大神通者，罗清教主，罗祖是教内明确点出，乃中途入我罗教，得天赐五部六册，强行逆转一身神通。”
“据传……这位大神通者曾修持‘终结’之道，极其少见地，甚至已然圆满，与彼时灵宝天尊同道。”
“而昔日的罗教教义，亦只是初创，真空家乡立意悠远深邃，囊括混沌无极，却未真切地铸就‘最终归宿’的定位，全靠罗祖秉天意入教，这才使得一切都有条不紊地步入正轨。”
“由已经确定了的‘终结’，糅合已经拿下的‘无极’，继而进行逆推，从有到无地逆转，如逆转五德五太一般，印证无极之路，再顺势从无到有，这堪称是一条神乎其神的捷径。”
“然而，类似‘终结’之道这般大道，真是如此好修行的吗？如此卓绝，甚至是将其臻至圆满的大神通者，又是从何而来，莫名的凭空出世，也未免太过奇怪了吧？若真是来历不明，老母又如何愿意，将其引入我罗教？”
顾小桑一口气问出来许多许多问题。
但她，似乎早就有了答案。
魔佛亦是表情不变，一如既往地维持着淡淡微笑，只是忽地合闭双手，低声道：
“慈悲，慈悲。”
“恐怕，任谁也猜测不到的吧……”顾小桑也下意识放低声音，这是她的推测，如今来见魔佛，最主要地，就是去印证这个想法。
“在九幽自隐、天庭坠落后，绝迹成千上万年的魔尊，竟然会重新走入人间，甚至斩尽曾经的九幽邪魔之身，彻底地成了一个人。”
“甚至，是走进大众视野当中，以着罗清教主，以着罗祖的身份继续存世。”
顾小桑眯着眼睛笑道：“但是呢……”
“他却再一次地消失了呢。”
“由魔中称尊，近乎圆满的‘终结’之道，深处九幽当中，便无惧于等闲‘天意’的魔尊，到他更近一步，成为一个人，借罗教教义，糅合贯通‘无极’与‘终结’，他又消失了呢，毫无踪迹，也不知……是去往了何处。”
“不知魔佛阁下可否能给我一个结论？”
她似乎确信，魔佛是肯定清楚的。
但……
“谁知道的？”
魔佛却未给出正面回答。
他只是如此道了一句：“说不定魔尊真的死了，去轮回了呢……”
“轮回吗……”顾小桑咀嚼着这几个字，感觉魔佛意有所指，若有所思。
她清楚，这其实是自己最初见面时，那几句话带来的结果……否则，魔佛怕是连这一点边角料，也不会透露出来。
当然，所谓不承认，不拒绝，不否定，不接受……魔佛其实也什么都没说。
顾小桑很清楚这点。
而眼下，虽然只是一番对话。
但她其实已经得到很不斐的收获了。
这次见面，已然值回票价！
只是，由魔佛口中，透露出“轮回”二字，未免让人怀疑，他会不会并非单纯的知情者。
罗祖消失的时期，九幽自隐，天庭坠落，妖乱大地，人皇治世等阶段，皆是已经过去了的。
按理来说，那时，魔佛还只是阿难。
但，后土所化的轮回印，却已经落入他手，这是阿难能入世轮回的倚仗。
若罗祖想要走一遭轮回，很很大概率，不会放弃这条捷径的吧？那从这方面来看，罗祖和阿难的接触，似乎是一种必然？
就算没有，身怀轮回印的阿难，也未必不会觉察到某些事情，进行某些猜测。
但……
这些隐秘事，就是顾小桑不得而知的了。
魔佛不会直裁了当告诉她。
只是，魔佛也不会放弃挑拨离间的机会。
他看似有意无意，实则很是刻意地道，声音充满蛊惑之意，藏着某种说不出来的悚然：
“其实，我想你应该也有猜测了吧……”
“金皇得无极传承，登临彼岸，又拿到灵宝天尊的传承，更进一步已经是事实。”
“成为‘古老者’后，一昧地积累，继续做加法，已经成了得不偿失……不，不至于说是‘得不偿失’，但也的确不如以往的了……”
“想要更近一步，反而需要做减，那罗祖想必就是无生老母的选择。”
“代她传教，令真空家乡广为传播。”
“承接‘无极’与‘终结’，以己身的道，融会贯通，构筑最直接的因果，以此构成联系，满足做减求空的条件，而非毫无关联的两个个体。”
“为更深层次的积累，主动入世轮回修行，活出一世又一世，以此作为回溯过往的坐标，意图衔接一个又一个自己，满足登临彼岸的条件。”
“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若这一切，真都如预期那般发生的话，你的存在，就显得很碍眼了。”
魔佛笑眯眯地道，通过最纯粹、残忍、最血淋淋的事情，试图将顾小桑的伪装一层一层地剥开。
只是。
顾小桑远比想象当中的坚韧。
只听，她轻声摇头，并未接受魔佛的蛊惑：“乾坤未定，未来尚未可知，谁知道将来会如何？哪怕如你这般存在，不也难言真正的全知全能，占据所有的未来吗？”
如魔佛这般登临彼岸，正处于人生巅峰，却突然被凭空冒出来的佛祖，一巴掌拍回灵山，被死死地镇压在菩提妙树下……不得不说，放眼元始天尊开天辟地至今，比他更冤种的家伙，估计也没谁了。
事实上，从魔佛的经历，也可看出，即便是彼岸，也说不上无所不能，仍会有无法掌握、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这，倒也算是芸芸众生，那可知却不可得的一线生机吧……
顾小桑所祈求的，就是这一线生机。
正如她那句话，乾坤未定……
她、顾谛、孟奇等人接下来的未来，究竟会是什么情况，可都尚未可知呢。
说不定，顾谛这做减求空产物的身份、孟奇那做减求空产物的身份，她也有机会顶替一番。
……也说不定。
一切，皆有可能。
顾小桑嘴角噙着一抹笑容，笑颜灿烂如春，她很冷静，很清晰地道：“你也不必在这怂恿我。”
“如罗祖那般大人物，想必不管身处怎样的状况，他都是会为自己留下退路，留下最终手段的……我们没办法弄清楚那是什么，但，只要能想明白这点，其实就能清楚……”
“无论怎样，现在那个他，其实根本没伤害的价值，至少，他是不可能遇到真正致命的危机的。”
“哪怕真的有机会影响到，也无非只是让他的努力功归一篑，反而平添一份仇怨……”
顾小桑以着这般的方式，说明着自己的想法。
而魔佛，笑容却莫名地更加深邃，更加地……意味深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