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 隐忍（二）（1 / 1）

“当初轩辕氏锋芒太盛，老丞相在心中都想去其锋芒。我那弟弟贪恋美色，更是痴情嬴家仙子。寡人便趁机唆使他对嬴家那个女子用强，又暗中引来轩辕正耀。只是这轩辕正耀空有其表，辜负了寡人所望，寡人也只好亲手杀了我那个蠢弟弟。寡人便逼迫轩辕氏起兵，双方对峙于北境。你与掌宫大人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看着九州陷入战乱。在您的支持下，掌宫也只能同意寡人，将轩辕氏逼出九州，困于北荒之地。夏宇琼那个逆子，妄图通过击杀李天宸，引轩辕氏重新踏足九州。他成功了，虽然也打乱了我的机会，却依然无用。这么多年过去了，轩辕氏在九州的根基早已不复存在，等您去了另一个世界，用不了多久，便会知道我的用意了。”夏帝脸色露出得意的神情。

夏帝拿起桌上的酒杯，饮下杯中酒，再次倒满后，手持酒杯，得意地接着自言自语起来：“这只是开始，必须先除去轩辕氏，这是最容易除掉的。因为老丞相和我是站在一起的。在逼退轩辕氏的过程中，我的羽翼也相继暴露。寡人便装作荒淫无道的样子，赵梁、费昌、韦、昆、吾、顾四大家的胡作非为也是寡人授意的。你和皇叔公逼宫，寡人便乘机将这些人散落到各地，暗中联络那些对你们不满的豪门氏族。这些年，寡人将权力交由老丞相，凡是你所推崇的政策，都不遗余力去宣扬。老丞相重民轻贵，更是把这些豪门氏族一步步地推到寡人的身边。这些年老丞相也越发刚愎自用，听不进旁人的谏言。发布政令时，更是令行禁止，不容置疑疑，稍有违背，便会严加斥责。各地诸侯对您也越发不满。

寡人依然不敢轻易动您，只能继续等待时机。直到这次九州经历天灾，您令各大氏族倾其所有，去救助灾民，这触动了这些氏族的利益。寡人只需要让他们知道，我会和他们站在一处，这些氏族自然会对你的政令阴奉阳违。九州百姓得不到救助，赵梁、费昌等人在暗中挑唆安排，九州之内，流民四起，烽火连连。只需要宣扬这一切是老丞相造成的，那些愚民哪会分辨是非，自然你一夜之间，便从人人敬仰的丞相，变成人人欲杀之而后快的奸臣。特别是寡人暗中授意下，放纵你的族人胡作非为，再将这些事情宣扬出去，老丞相，你便再难翻身了。”

眼见越说越得意的夏帝，关龙逄苍老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嘶哑地吼道：“陛下啊，你不该为了对付我，不顾这天下苍生的性命！你可知道，每一天，会有多少人因饥饿而死。他们是你的子民啊，他们用勤劳的汗水供养着大夏，你不该为了一己私欲，置他们生死于不顾啊！”

老丞相流下了泪水，这些无辜的百姓，不该成为权力争斗的牺牲品。

“不过是一群贱民罢了。能为寡人而死，是他们的荣幸。若非如此，又如何能让老丞相失去民心；让您不顾那些氏族的反对，成为众矢之的；又如何能让您声名狼藉。您还不知吧，这些日子，弹劾您的简告堆积成山，有很多都是您老亲自提携的门人。他们为了所谓的清誉，反倒是最积极弹劾您的人。是不是觉得悲哀，您一生守护的黎民苍生，稍有不如意，便听信谣言，弃您如履。您培养的门生故吏，都是沽名钓誉之辈，见您大厦将倾，便纷纷倒戈相向，为了自己所谓的名声。”夏帝得意地再次饮下一杯酒，挑衅地看向关龙逄。

“我心中向往大道；我心怀的是天下苍生；我所惧的是黎民百姓受苦受难；我最不在意的就是声名清誉。我心无愧，天地自知。天下误我，何须多言。天地为证，公道自在。他日身故，何惧声名。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唯有黄土，以安吾身。老夫身无财物留于后人，维留峥骨，自证清名。”说完，老丞相宛若回到当年，一身傲气，直视夏帝。

夏帝避开老丞相的目光，说道：“你去后，我不会为难你的族人。”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那些触犯大夏法规的族人，你尽管处置便是。只是那些无辜的族人，我相府的仆从，不要受到牵连便好。”老丞相却不为所动，依旧直视着夏帝。

“放心吧，你走后，他依然会是太子。”夏帝叹了着气，说道。

老丞相点了点头，满意地转身准备离去。

“我以为您还会让我做一个好帝王，以天下苍生为重。”夏帝看着老丞相的背影，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落寞。

“你既然不顾天下苍生的生死来击败我，而挡在你路上的还有掌宫，还有轩辕氏，你终要对付他们，又岂会凭我一句话，让你改变自己。我老了，属于我的时代也要落幕了。而这日后的九州，会有新的守护者，也会开启新的时代。”老丞相说完，便在夏帝的注视下，蹒跚地离开书房，离开皇宫。

夜空中一颗流星划过，如此璀璨耀眼，却又如此短暂的消失。

姒鸿云看着划过夜空的流星，伤感地说道：“老伙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