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光锥(1 / 2)
雨随着风,肆虐着巍峨巨浪中的独船。
在役海中航行,本就是个危险的活计,船上也不乏一些亡命之徒,而现在,大多数亡命之徒已经被另一只更为恐怖的怪物吞噬,仅剩两个普通的亡命之徒即将踏入怪物的屠宰场。
其实也不是那么普通,对于甲胄中的姚诗,和另一个持着枪的男人来说。
船舱里边阴冷潮湿,几乎没有任何光线,地面上全是水渍。怪物应该不想让两人在黑夜里获取视野,故意将各种灯熄灭,吞食。
姚诗靠着甲胄获取视野,行动不受影响,在前边开路,而男人只能凭借自己的经验勉强在船舱里行走。
男人停住了。
“怎么回事?”姚诗看向男人,而自己声音脱出的同时,姚诗听到了熟悉的粘液移动的声音,也是瞬间,男人暴起,向自己身后连开三枪。
血的味道拌合着腐烂髓质在甬道中散开。
“他跑走了,甬道这种状况不是在外面身前就是身后,他肯定去更空旷的地方了。”男人抹了把夹克上的血,“快追,那三枪用的银制子弹,他肯定受了不小的伤。”
男人说的很快,而姚诗听见追字则是瞬间暴起,向前寻找猎物的踪迹。
摇晃的船舱阻挡不了姚诗,但男人和姚诗拉开了一段距离。
他只要在甬道中的狭小空间,就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但髓质的踪迹有些诡异,最终指向的是整艘船上最大的舱室。也是最初战斗爆发的地点。
虚掩的门上沾染着新鲜的血迹,最后的髓质散发着腐臭味道。
然后就没了。
一切都这么完美,最后却有些狗尾续貂,无论是否作为陷阱,这都是不完美的。
但还得要进,没过脚踝的水层意味着时间已经到了沙漏尽头。
杀人迅速,残暴,有大量追随者的神棍,攻击的方式是分尸,年龄苍老。
险些因船舱的翻覆而摔倒的姚诗对怪物做着最后的侧写,各种属性大概都能分为一半两类,但这两者结合的并不是很好。
除非还有第三人——这艘船上本来就有第三人,那个拿枪的男人,有没有一种可能性,在哪个房间里剧情杀自己的是那个男人,而后又送到神棍旁边,但男人也确确实实在神棍的围攻之下只使用了枪械。
时间线断续太多,这个世界诡异的地方也太多,姚诗还不能凭借贫瘠的信息得出完整的结论。
可有些声音已经给了姚诗答案。
“噔噔”清脆枪上膛的声音在背后暴雨肆虐的声浪中显得不明显却被姚诗精准的捕捉。
“所以说,你们本身是一个人?”姚诗话未说完却是朝着舱壁移动,借住甲胄的粘性以一根伸出的毒牙将自己甩到男人身边。
“还是说你和我一样?”
“有同时猎杀两个人的能力。”姚诗上的毒牙化为利刃手臂朝着已经开出枪的男人劈砍。
子弹中独特的髓质迸发了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姚诗跌撞到身后的舱壁,而男人的位置却空无一人,仅有下部的孔洞不断涌出的海水。
男人的身影出现在更后方,带着些许虚幻。姚诗未来得及看清男人的位置,紧接又看到火光。
姚诗本能的将自己甩出,可面临的总是更快的枪,自己即使注意力反应皆是巅峰也仅仅是勉强闪躲。
姚诗在等待,等待着子弹用尽或是下一个较长的间隙。
但是面前的男人近乎开了三十多枪还未停下,有几次船舱摇晃看着男人身形不稳姚诗想上,却是男人信手开了两枪,索敌皆是姚诗要害。
姚诗借力一个回旋闪开,心想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体力不支是一点,这个场景快要结束了才是真的,底层船舱里的水已经没过膝盖。
男人的射击仍未停止,下一个浪正好使得姚诗行动慢了一下,不得不稳了一下平衡。而子弹也是如同饿狼追猎到甲胄身上。
似乎男人知道子弹能中一样,这一发威力巨大,使得姚诗被击退很远,甲胄被迫与姚诗本体分离。
分离的毒牙很快在海水层上收缩成一摊黑液,姚诗则是奄奄一息的瘫倒在水里,似乎没有了作战能力。
男人看见甲胄分离时第一时间没去管姚诗,而是先对甲胄开枪,看到这团黑液被子弹打散之后,再去转向姚诗时姚诗却是不见踪影。
但没了枪响之后,姚诗的位置很快被声音出卖,男人迅速转头发现姚诗正向自己冲来,水里被打散的黑液正重新向着姚诗聚集。
男人枪很快,可面前的甲胄如同冲锋的巨兽,尽管男人换上是威力最大的子弹,但打在姚诗身上完全没有效果。
姚诗冲到男人脸前时,甲胄刚好完全恢复,狭短的肉搏战让男人的枪械发挥不出丝毫威力,很快就被甲胄狠狠钉死。
姚诗没有杀死男人,只是怒吼的问道:
“你是谁!”
男人却是合着眼一言不发,似乎认命般等待着死亡。
姚诗生气的原因不是背叛,而是自己疲心竭力打完怪之后发现这是假的——姚诗从再次见到男人就觉得不对劲,自己最初见到男人被围困时可没有这么强的作战能力,而且自己去救男人近乎是突发奇想,从给男人水和男人聊天,到现在来一个前脚自己追击怪物,刚刚对男人身份进行猜疑,下一秒自己就被近乎无敌般的男人战于困境。
让姚诗最感到奇怪的其实是毒牙,虽然枪击对自己造成了不小伤害,但毒牙却在吸收子弹内蕴含的髓质。
“你到底是谁!”
姚诗再一次怒吼,却发现自己刚从甲板上做起,旁边就是刚刚那个无限开枪的男人。
“你到底是谁!”姚诗还想满身怒气的重复一遍,可是现在诡异的状况使得姚诗又愤怒变得认真。
“你刚才在底下晕过去了,我把你救上来了。”
男人一边解释道,一边擦拭着手中枪上的雨水。
雨和风皆停了,姚诗眺望远处,发现几米高的巨浪也没有了,似乎暴雨已经结束。
但真的如此吗,姚诗看着还是同样沧桑的男人,充满了陌生感。不知道是因为男人平静的微笑,还是毫无感情的声音,亦或是来自男人身后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