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0章 蒲公英(1 / 2)
听了曹宇的话,易军同志看着曹宇。
“你这边届时最好能找一个合理的借口避开。”易军同志想了想说道,“如果不好避开的话,一定要注意安全。”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曹宇那有缺失的左耳。
敌人在开森路抓捕我新四军伤员,‘二表哥’同志就是那个时候挨了自己人的枪子,左耳缺了一块肉。
军统对何兴建、王鉄沐等汉奸展开锄奸行动的时候,‘二表哥’同志和‘蝉蛹’同志也在现场,两位隐蔽战线的同志互相不知对方身份,为了逃生打起来了,险些命丧军统之手。
身为潜伏在特工总部内部的同志,‘二表哥’同志面对的危险不仅仅来自敌人内部,还来自我们的同志以及重庆方面的刺杀。
曹宇明白易军同志的担心,他摸了摸残缺的左耳朵,笑着说道,“总不能一直倒霉,这次又被自己的同志把右耳朵也打伤了吧。”
“不开玩笑。”易军同志表情严肃说道,“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曹宇这才点点头,正色说道,“我会注意的,抗战没胜利,革命还未成功,我可舍不得去见马克思。”
……
“你是不是有什么要问我的?”程千帆看着老黄,问道。
老黄点点头,他早就想要问‘火苗’同志了。
“你一直都是很谨慎的,做事情素来是将安全放在第一位的。”老黄接过程千帆递过来的烟卷,划了一根洋火点燃,深深地抽了一口,说道,“我们的同志被敌人逮捕审讯,我也很担心和心痛,渴望营救他们。”
“不过,原则上来讲,这是上海党组织的事情,我们这个特别党小组首要任务就是安全潜伏。”老黄说道,“以我对你的了解,尽管内心会无比渴望帮助组织上营救被捕同志,但是,你是一个非常冷静的人,一切都会以小组的安全为第一考虑的,除非是总部下令,你不会主动要求……”
说着,老黄眼睛一眯,“是不是总部来电了?”
“还记得我与你提过,特高课新任情报室室长我孙子慎太提起过广华书店的事情吗?”程千帆说道。
老黄点点头。
……
“这件事我是越琢磨越不对劲,联想到南京党组织那边出了事,我紧急将此事向‘农夫’同志汇报了。”程千帆说道,“‘农夫’同志回电,王均同志去年下半年的时候离开延州去了南京。”
“你怀疑被敌人秘密逮捕的同志里有王均同志,并且就在敌人秘密押解来上海的同志里面?”老黄立刻问道。
“不是怀疑,是基本上可以确定了。”程千帆点点头,“易军同志让我们帮忙打探下落的尚家源同志,就是王均同志。”
“现在,南京党组织那边已经可以确认,尚家源同志在敌人此次大抓捕中被捕,并且南京方面并未打探到尚家源同志的下落,倾向于怀疑他被敌人秘密押解来上海了。”程千帆说道。
听到‘火苗’同志这般说,老黄立刻明白了‘火苗’同志为何主动且坚决的提出来要组织此次营救行动了。
王均同志暨‘蒲公英’同志是他们此前的联络人,王均同志落入敌人手中,他们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
甚至于以最理智,不,是最冷血的话来讲,王均同志现在的情况下,最好的结果有两个,一个就是被他们营救,另外一种结果就是——牺牲!
……
“王均同志怎么会被捕的?”老黄问道。
“具体情况不清楚,南京党组织此次损失很大,他们能够以这么快的时间落实‘尚家源’的下落,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说人是怎么被捕的,恐怕‘农夫’同志那边也不太清楚。”程千帆说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现在的工作重心要放在如何营救被捕同志上面。”
“现在最大的担心就是,尚家源的真实身份是否已经为敌人所掌握?”老黄表情严肃说道。
“你怀疑我孙子慎太已经掌握了什么?”程千帆立刻明白老黄的担心了。
“是的,那个我孙子慎太必然是了解,或者是掌握了一些什么情况,不然的话,不会突然对广华书店以及伏志毅同志的旧案感兴趣的。”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程千帆思忖说道,“不过,我更倾向于敌人应该是掌握了一些相关情况,譬如说他们知道王均同志在南京,所以怀疑此次被他们抓捕的同志里有王均同志,目前敌人应该也不确定,他们应该还处于甄别核实阶段。”
“那也很危险。”老黄弹了弹烟灰,说道,“要争分夺秒啊。”
“这样,我现在出行比较引人注目。”程千帆说道,“虽然迈尔西爱路那边的情况我们已经比较了解了,老黄你还是去实地再考察一番,做到心里有数。”
“也对。”老黄点点头,“越是我们自觉熟悉的环境,越是要小心。”
民国二十四年的时候,特科奉命铲除叛徒肖睿,肖睿当时躲藏在劳勃生路,对于这里的地形环境大家很熟悉,并且提前两天进行了实地侦查,因为时间紧迫在行动当天没有再度侦查,却是没料到敌人新增加了一个暗哨,导致锄奸行动一开始就暴露,双方发生激烈枪战,最终行动失败,特科两名同志不幸牺牲。
……
迈尔西爱路三十三号。
袁子仁出了院子,警惕的打量了四周。
他沿着迈尔西爱路一路向南,来到西爱咸斯路,这才招手叫了辆黄包车。
“去辅仁公寓。”
约莫半小时后,袁子仁在辅仁公寓门口下车,付了车资后,他并没有立刻上楼,而是走到马路对面的日杂店,买了一包香烟,又打了个电话确认一番后,这才过了马路进了辅仁公寓。
“‘幄先生’。”袁子仁毕恭毕敬的向我孙子慎太鞠躬行礼。
“坐吧。”我孙子慎太微微颔首,“不必拘束。”
“是。”
“这些天的审讯情况如何?”我孙子慎太问道,“可有人开口了?”
“有一个受不了刑讯开口了。”袁子仁说道,“此人叫林庆奇,是红党在莲花桥交通站的交通员。”
“这个林庆奇交代了什么?”我孙子慎太问道。
“林庆奇的上线洪梦河在此次抓捕行动中被击毙,因而尽管这个人开口了,不过并没有能够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袁子仁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我孙子慎太问道。
“不过,林庆奇提供了一个情报。”袁子仁说道,“他提起过一件事,在去年年底的时候,他的上线洪梦河秘密外出,回来后很高兴,说与他们的总部取得了联系,非常开心。”
“这从侧面也可以证实,在南京红党内部确实是有红党从延州总部派来的人。”袁子仁说道。
……
“林庆奇对这个人有更多的了解吗?”我孙子慎太问道。
“他没有见过这个人,就是这个人的情况也只是洪梦河一时开心说漏嘴了,此后洪梦河也很谨慎,并未再提及过关于这个人的情况。”袁子仁摇摇头说道。
“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报,这个人是有在上海工作的背景经历的。”我孙子慎太说道,“这次你从南京押解来的这几个人中,你认为哪一个最可能是我们要找的人?”
“穆开宁。”袁子仁想了想说道,“这个人嘴巴很硬,各种刑具都用了,一个字都不曾吐露,这个人的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味道?”
“就是那种很早就参加红党的,老布尔什维克的味道。”袁子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