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图开天地（3）（2 / 2）

一道透着疲惫与暮年的沧桑，让少年心头一颤。那声音仿佛发自灵魂深处，好似处在虚实之间，似近非近，似远非远，虚无而缥缈，让人方向难辨。察觉异常，少年并没有轻举妄动。

“是谁？是你吗，夫子？”林凡小声问道。

林凡不确定是不是孟嬴的，他甚至分辨不出那声音究竟是真是幻，因为太过缥缈。少年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林凡瞬间把小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再次开口问道：“你究竟是谁？是您吗，夫子？夫子，是您吗？”

“来…不要怕…”

回应他的依旧是那沧桑的声音。少年不确定声音是否来自面前的黑体。他迟疑了一下，但下一刻，身体竟突然不由自主地向前方飘去，林凡顿时头皮发麻。

“啊…你…你…你要干什么？我的身体！啊！不要！夫子，救我！”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那黑物越来越近，林凡隐隐感受到一阵彻骨之寒，不禁毛骨悚然。但当黑物与他越来越近，就要把他吞没时，下一刻，林凡眼前再次一变——待反应过来，少年已经跌坐在孟嬴身边。

林凡两眼金星，此刻他的全部心神与注意力都被瞬间抽去，精神彻底颓靡下来。他就像只受惊的小鸟一样缩坐在马车一隅，直至许久才缓过一些。林凡疑问，他想弄清方才之变，但没有任何头绪。他看向孟嬴，却发现对方依旧在闭目养神，不禁疑问。

“难道真是太累了？只是我的错觉？”林凡挤着眼用力地摇摇头，试着让自己清醒些，“算了，可能真的是吧！”

林凡摇了摇头。确实，这些天他二人为赶行程，确实有够舟车劳顿，此刻他确实深感疲惫。

这时，马车又颠了一次。

“哎哟！又来了！痛死我了！”林凡吃痛，不再多想，赶紧坐好。

察觉异样，孟嬴双眸一开，看着林凡，道：“嗯？怎么了？是饿了吗？要吃东西吗？”

“没…不用，抱歉！”林凡赶紧别过脸看向车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并道：“夫子，我看好了。”

“好了吗？”孟嬴侧目，想当初为了看懂这张地图，他可是花费不少时间与精力，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孟嬴将卷轴收起递向林凡，道：“此图你收着吧！我用不到了，但你不一样，以后或许你用得上。”

“那…林凡就谢过夫子。”林凡没有拒绝。

这一刻林凡累极了，他接过卷轴，把它随便塞入包袱放好，然后静静地靠着车窗。许久，他才恢复些气力，问道：“夫子，为什么那两处没有任何地名标记呀？”

林凡刚说过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说了一句让人摸不到头脑的废话。但此刻他并不想多做解释，一点儿也不想。不过，林凡也知道，如果这个老先生回答他了，那就说明他听明白了。如果没回答，那就权当自己没问过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林凡可不认为对方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果然——

“并非所有的地方都适合人族居住。渷洲和巽洲位于大陆两端，均与中洲隔海相望，据去过那里的人说，当地坏境之恶劣，人类根本无法生存。所以，自古以来就属于未开化的荒蛮之地，也被称作‘死亡地域’，多用于流放罪民。就像明煌之西千万大山之外，那里也是群山峻岭，因为环境过于恶劣，生存资源严重匮乏不利生存，故而鲜有人迹。其实，像这类地方已经发现的还有很多，比如欻洲极北的冻土冰原，湮没星海极南的冥海渊源。”大概是没想到林凡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孟嬴眉头微挑，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但他始终闭着眼。

“明白了。”听到孟嬴的解释，林凡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没再强打着精神，而是靠着车窗渐渐地睡去了。

天黑之前，他们又幸运地赶到了一处驿站。两人在那里歇息了一晚，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早食罢就又接着赶路了。就这样，他们每到一处驿站，都会尽可能地休息一晚，一晃十来天。

一路上，闲来无事时，林凡就还会打开卷轴仔细查看。但由于前车之鉴，他再也不敢在晃动的车厢里看那么久、那么认真，每次都适可而止，收收合合。每当倦意涌起，睡意萌生时，他就会靠着车窗小睡一会儿，不知多少次。

直至又一天，二人终于在阳光微斜时分进了城。

……

我以为我明白了，但很多年以后我才发现…原来，我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