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坐寒夜江河开解语(1 / 2)
江家爷俩安顿好那人,江心也回屋歇下,一夜里也不曾睡着,直竖着耳朵留意各处动静。
不过两个时辰光景,便闻鸡鸣。接着又听见外头宋婶叫唤,自己忙起身出去。见宋婶提溜着一篮子瓜菜,在大门那向她招手。
江心迎过去,宋婶忙拉住低声问道:“昨儿看见你家里是来了什么人?大半夜的隐隐只听得叽叽咕咕地说什么药的事,后来又哐咚的大动静的,怎么啦?”
江心道:“没事,是打猎受伤的人,过来借宿一晚,那声响是厅上的梁木被蛀了,又有积雪,半夜压断了,砸了下来,也没什么。”
宋婶拍了拍胸口,出一口气道:“哎呦,真真吓人,人没事就好。别个屋你和爷爷要好好查看查看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把菜拎进去,吃完自己去地里提溜。”
江心接过,道了谢,拎着跑厨房去倒了,把篮子拿出来还宋婶,宋婶接过篮子便自去了。
烧水洗漱后,江心便做了早饭。江河、郎中也早起来,那少年却还在被窝里熟睡着。
郎中想离开又不敢,少不得压着担惊受怕的心陪江河一起吃早饭。正吃到半途,见黑衣少年过来,江河忙的笑迎出去:“少侠醒了?快来吃早饭。”
黑衣冷冷一问:“怎么还没有醒?”
郎中的心直突突地跳,忙与江河一道去瞧瞧。见没有发烧,又诊了脉,灸了几针,正灸着,绿衣动了下,轻咳了两声,仍是迷糊着。
郎中战战兢兢道:“目前情况还算稳定,但少侠还得抓紧送他进阆阊城去找那‘泰春堂’的翁神医,不然拖久了终究要危及性命的。在下的医术也只能到这了,还望恕罪啊。”
黑衣想了想,也不敢在此久留,便道:“你跟着,要是不能保证人能到得了阆阊,知道后果,他没事,不会亏待你。何时动身,你说。”
那郎中一听,也无可奈何,向江河苦求:“老哥哥还需寻一寻那人参才好,煎一服来他吃了提提气。”
江河道:“我去问问别家吧。”说着过去叫江心往别家去找。
半天江心拿了一小节回来道:“就这些了。”郎中欢喜道:“够了够了,劳姑娘快去煎了来吧。”
江心只好去煎了送来,江河忙接过喂了。郎中又道:“他这情景也骑不了马,还得是马车方好。”黑衣便又命江河去弄辆马车来。江河少不得又让江心去村里弄了辆车来。
事关生死,郎中也不敢马虎,又仔细诊了脉,方让黑衣将他兄弟抱上马车。江河把被褥都拿到车上给他盖着,郎中在车里扶着绿衣,黑衣弃马驾上马车便离开了。
送走了黑衣,爷孙俩算松了口气。此时江河方问:“那人参在谁家拿的?这是贵重物,要把钱给人家。”
江心回道:“给了,我说不是咱们要吃的,是替打猎受伤的人买的,便把昨天那张银票给了沈叔。这几匹马怎么办?”
江河道:“还能怎么办,那马车是在小郎中家取的吧?把马都牵过去就算抵换了,让他们自己重新弄一辆吧。”
江心道:“行,一会我去让小郎中自己来牵了去。”说着,又往那屋努了努嘴,道:“现下这人又怎么办?怎么还睡着呢,不会冻没了吧?你说他爬咱家屋顶做什么?你赶紧去喊他起来,我要审审他,这一日简直莫名其妙的很。”
江河叹了口气,说道:“确实莫名其妙的很,昨晚那光景,不救他也不行。行了,让他睡足了再说吧,你先去村子里探一探,兴许是谁家的亲戚来这边玩,大晚上的调皮乱躲猫猫也说不定。”
江心答应着去了。半天回来,身边跟着黄岐、黄芳兄妹俩。江心指着篱笆前的马,让他兄妹牵了去。
黄岐却道:“牵两匹就好了。”江心道:“都牵了去,我也没功夫单养着它。”黄岐见说,便和黄芳一道牵着马回家。
江心进厨房来,见江河正在添加柴火,便问:“还没醒?”江河笑道:“没有。怎么样了,谁家的?”
江心回:“没有谁家有来亲戚的,我去把他拉起来问问。”话还没说完,人已走到了厅门前。却见那人正站在厅里仰着头盯着屋顶的大洞看,见江心过来了又盯着江心愣愣的看个没完。
江心喝了声:“看什么看,没完了?”
江河闻声跑上来,道:“小声点,这屋子都经不起你两声吼了,有话慢慢问他便是。”
江心没好气道:“你瞧他那样,昨儿就该叫他被人一剑刺了一了百了,哪个是个好东西?”
江河听了乐呵呵笑起来,道:“我看他品相挺好的,不像坏人。”
江心道:“他是鱼啊还是虾,你就瞧出他是鲜的。”说着又指着那人问道:“我问你,你老实回答,大晚上爬我家屋顶做什么?瞧瞧砸这么大个窟窿,还得把门板给你拆了睡觉用,你倒好,睡得还挺香,心也未免大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