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神秘一掌驱散变故,梅岭高山炽结情心(2 / 2)
当中一人名吴长流的,抱怨道:“我们倒变成来给你做事抓奸的了?”又一人名白岐山者,冷笑道:“我倒觉得前辈有反悔之意。白纸黑字的,说不认就不认了。不过,倒也不稀奇,毕竟这经书非同凡响,反悔也是情理。你只须说是你没想好要与我们一道参悟,我们便下山去,也没什么可说的。”众人一听,吵杂起来,纷纷赞同其言语。
玄真忙示意众人安静,说道:“我相信林贤弟为人,断然说一是一,不如咱们查一查清楚,再做公道。”吴长流道:“道长就不要乱做好人了,此时哪儿查去?”白岐山说道:“吴掌门言之有理。信之真假倒是其次,终有大白之时,那经书倒是首要的。既然来了,不如就叫他拿出来大家一阅再下山去也无妨啊。”众人道:“是这理,信的事,咱们下山了定是要查清的。如今老远来了,还请林前辈取出经书叫我们开开眼界吧,也就不虚此行了。”
梅落天叹道:“我师门之事已过几十载,怎么就点不清醒世人?实话告诉你们,我并无经书,须弥山也没有,这经书压根就不存在。你们为此而来,只能空欢喜一场,白跑一趟。”那白岐山道:“谁人不知须弥山寻你多年,不为你带离的经书,却是为什么?”众人听了硬要他交出山经一阅。半晌,玄真也道:“林贤弟,若果真存有经书,不如就叫大家看一看,再叫他们下山去吧,有贫道在,他们断不敢造次。”梅落天只摇头难作语。
正待大家逼得紧时,突听从上面跑出来一人骂道:“你们跑我们家里来撒野,简直无耻。”原来,陈青竹几人在大厅里往外探听,正是不由气愤难当之际,已忘了温锐嘱咐,青竹便不由拔腿先冲了出去。梅惊雪也跟着跑出来。章墨与李大海一时没拉住姐俩,也就跟着往外跑。陈是一见,忙跑上来拦住,喝道:“住嘴,跑出来做什么,快回去!”青竹气喊道:“出都出来了,回去做什么,虽不会武功,也挨得了他们一刀。”章墨、大海忙拉住道:“小祖宗,别说话了,有大伯在呢。”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时,却只见两人跑了出来——一个神采飒然,扬眉嗔目,鼻似玉琢,口若含丹;一个清冷绰约,含眉锁目,面若曦月,唇如露桃。二人皆素衣轻扬,乌发挑腰,流光溢彩。众人不觉看晃了神,莫名升起一阵鸡皮:是不料山中会有此等人物,如神似鬼,怎不畏敬。更有当中数人早生出羞怯之感,似怕被一眼扫见了去一般,欲移开眼时又移不开,欲挪动身时已不敢动。一时,底下鸦雀无声。
只在当时,突然,又听松林里山石后传出“咔咔”两三声来。那陆庆和本是心怀鬼胎之人,眼斜四面,耳听八方,早听得那声响,立马大喝一声:“谁?”把众人耳目从上面喊了回来。又直指山石后大喊道:“还不出来,躲后面鬼鬼祟祟。”
原来江心、江岸抄近路上来,几乎与各门派的人同到,因此只猫在山石后细听端倪。不料江岸见了惊雪、青竹跑出来,也看呆了神,一时忘了身处何地,不禁向前挪动了两步,踩中了雪地上的枯木却浑然不知,连陆庆和的断喝声也没听着。江心见状,气得牙痒痒,抬手就扇,江岸方回过神,呆呆还伸着食指压着嘴“嘘”声道:“小心。”江心又气又觉好笑,嗔怪道:“看不够,出去看呀。”说着拉他出来。章墨、大海见是江心,诧异不已。
陆庆和喝道:“你们是何人?胆敢偷听。”江心道:“谁偷听?这山是你们家的?我与这山不比你们亲?论起来,是你们偷听才是。你不偷听,怎么知道我们在后面?”陆庆和道:“牙尖嘴利,快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写信帖的人?”
章墨、大海正要发声。江心听了半日,本就窝着火,又见江岸那般形景,想着这些时日来又教他打渔,又教他识字,待他之心竟枉费了,不由便是火上浇油一般。现在又见陆庆和没好意的发问,更是又上了一层火。因此大海、章墨还未放声,她已不由劈天盖地破口大骂起来:“要点脸吧你们,好好人不做,跑人家家里来要这要那,抢东抢西,一眼看去,说道的说道,讲经的讲经。读书的,带刀的,带帽的,个个羞耻心都被祖宗带坟里去了?你想知道写信的人,我可以为这位前辈作证,冬至那天,两个狗东西跑我家逼我们给他治过伤。你们要抓他们,去镇上的云来客栈去找,别在这明偷暗抢,装模作样的假仁假义。我上月才见??”
这陆庆和是个心思敏锐之人,听她如此说,一下便疑到身份暴露上去,大喊一声,阻断道:“放肆!岂容你出言亵渎名门正派。”话音未落,已出死手,运功一掌便朝江心心口打去,转瞬掌力就到。岂料江岸一翻身,将江心死命抱在怀里。梅落天与陈是见状要来救,已是不及,却觉眼前晃过一影子,呼风带雪般闪过。又听“嘭”的一声山响,陆庆和的掌力已将地上一石头击得粉碎。再看时,江心、江岸两人却已平移开一尺,众人都惊出魂来。四处看时,只有飘叶飞雪,连个鬼影也不见。
陆庆和见人被救下,境况已是“开弓之箭,不能回头”,铁着心对着空山喊道:“有本事现出真身来,这么多江湖侠士在此,胆敢鬼鬼祟祟,还怕你不成?”话未说完,又听见“呼啸”的一声,不知从何方飞来一影子,听得“啪啪”两声,只扇的陆庆和面红耳赤,再看时,哪儿又有人影?众人皆一动不敢动,一息一声不敢出。突而,只觉一阵掌风从天而降,打在地上。众人定睛一看,雪已滚开,只露出青石板,青石板纹丝不裂,只当中深深嵌下一掌印。玄真等人一看,心已凉去半截,暗自惊叹那人武功高深莫测。接着又听一阵腹语传得满山皆响:“再上山来,叫尔等粉身碎骨,滚!”
梅落天见玄真等进退两难,面露难色,忙忙说道:“诸位听我一言,在下真没有山经,莫要受了歹人挑拨,使江湖起纷争。山中清冷,就不招待诸位了,还请下山去吧。道兄,罗汉,恕林某招待不周,他日有缘再会吧。”玄真也知梅落天给了台阶,便道:“林贤弟好生养伤,失礼了,告辞。”众人便一道跟着玄真默然下山去。梅落天又向空山一请,那高人已无声无息。
见人已被吓跑,青竹便“咯噔咯噔”的跑下阶梯,跑到江心、江岸这边笑问:“你们没事吧。”大海、章墨、惊雪、陈是、梅落天皆移步近来问好。
大海、章墨道:“丫头,你们怎么跑这上面来了,刚刚太险了,要不是有高人相救,我们怎么跟你爷爷交代啊。”江心道:“没事的,上来看看,正好碰见他们了,不要跟爷爷讲。”大海这才介绍道:“他们是山下村子里头的。”青竹笑道:“我叫陈青竹,她是梅惊雪。”说着把惊雪拉近跟前来,又问:“你们叫什么名字?”江心道:“江心,江岸。”
梅落天方道:“刚才多谢姑娘仗义执言。那两人果真到你们家去过?”江心道:“嗯,有一人受了很重的伤,放在我家一晚,另一人到镇上请了郎中赶来才勉强保命。他们和刚刚出手的人是一伙的,我在街上看见过他们,你们小心点。”梅落天道:“多谢姑娘相告,姑娘刚刚不该透露这个信息,他显然是要杀人灭口,你险些遭了毒手。以后不要理会这些人,见了宁愿委屈些,绕着走,安全为要。”江心道:“一时忘了,我也不怕他们,没什么大不了。”
梅落天叹了口气,微笑道:“还好有你们这些孩子,这世道才没那么遭糟。快请屋里坐。章墨、大海备茶。”青竹也欢喜地拉着江心要上厅里。江心忙道:“不用了,爷爷不知道我们上山,还在家等着呢,我们得回去了。大海哥,章墨哥我们走了。”青竹道:“吃杯茶再走吧。”江心只道:“不用了,不渴。”
梅落天见她不是扭捏之人,也不强留,只道:“既这样,以后有机会再来家里玩。二弟、大海章墨你们送送。”江心道:“大伯放心,我走这边下去,碰不上他们。这山我比他们熟。”说着拉上江岸就往松林去,刚进松林又回头道:“大海哥,过几天过年了,早些到家里拿鱼去,不用怕什么连累我们的,那样就没意思了。”大海应了,江心、江岸便自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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