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华尔兹（1 / 2）

安东尼奥顺势抓住陈博士的双手，自顾自地跳起来。陈博士被安东尼奥拉着踉跄地转圈。他只好妥协，跟上安东尼奥的步伐，穿过一个个丧尸般的人们，掠过一双双狂摆的手臂，在震动耳膜的旋律里跳起了华尔兹。

“老师，原来你会跳舞啊。”安东尼奥大声喊道。

陈博士没有回应，继续踩着旋律跟上安东尼奥越来越快的步伐，跳啊跳，转呀转……站在舞池边的雷戈和塞格尔看着陈博士和安东尼奥跳得欢快，仿佛要融为一体，有些诧异。当两人穿过“发疯”的人群转过来的时候，他们看到陈博士正笑得开心，接着看到安东尼奥笑得像满口含着蜜的孩子。

“自从丧尸之夜后，这是我看到陈博士笑得最开心的一次。”塞格尔说，“我是说这是他真正的笑的一次。”

“安东尼奥这小子，没准未来还真能当上总统。”雷戈说。

“首先他得和一个女人结婚。”塞格尔说，“我还是无法接受我们有一个同总统。”

“在一个黑人总统上台前，也有白人有类似的想法。”雷戈说着，转头看塞格尔脸上的表情。

塞格尔脸上毫无波澜，仿佛他没有听到这句话，反倒问了一句：“为什么？”

“什么？”

“就凭他把陈博士哄得开心吗？”

“因为他放得下身段，不然我们也不会呆在这烂地方。”雷戈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只那一眼，他就看到左边一个沙发椅里，人们在相互注射着药水。“真是烂透了。”他不禁补充了一句。

渐渐地，陈博士和安东尼奥放慢了舞步，两人注视着彼此，一个目光平静，一个眼神里带着羞涩，羞涩溢到了脸颊。安东尼奥感到自己的脸又潮又烫，尔后他感到内心有种“失落”的空洞。

这种空洞感来自于“确认”。他确认了一个事实，他注定只是陈博士人生中的一个小小的角色。

在上流的世界，道德的束缚从来就没那么强烈，就像高空中的空气般稀薄。

不然，就不会爆出换妻俱乐部，岛屿庄园的快乐派对，各种不了了之的神秘失踪和死亡，还有种种大众不知的放纵。

这有什么可惊诧的呢？权力和财富皆在顶端。人们用权力彼此约束，彼此宽恕。人们用财富彼此交换，彼此联盟。

安东尼奥倏然想起了父亲竞选的事，父亲是丧尸之夜发生的半年前进入市政厅的。他注视着陈博士的眼睛，一字一字问：“你当时为什么要来帮我？”

陈博士明白他所指何事，便说：“我当时在树林里散步，突然听到声音，走过来见你被几个男人拳打脚踢。作为学校的教授，我不能视而不见。别的教授也会那么做。”

安东尼奥犹豫了一会问：“你当时是不是知道了下一届市长会是我爸？”

“我不知道，更不知道后面的事情会变成那样。”陈博士毫不犹豫地说。

“也许，只是你不知道。”安东尼奥低声说，“就像我不知道我爸的过去，也不知道他为得到权力与魔鬼达成了怎样的契约。”

“我们该走了，这里到处都是违禁品。”

“这都抵不上‘上帝恩典’和老师你的‘n5’。”安东尼奥脸上浮起一丝诡笑。

“如果你不愿意称我陈博士，我不介意你叫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