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是梦非梦（1 / 2）

慌乱之下，玛西娅将皮箱朝着吉姆的头狠狠地砸去。吉姆闷哼一声，激烈的动作突然变得缓慢起来。玛西娅趁势挣脱出去，连滚带爬抓起枪，转身就扣下扳机。

吉姆突然又跃起来，躲过了子弹。接着，他如一道旋风冲到玛西娅面前，一把夺过枪，抵着玛西娅的头吼道：“你他妈的再开枪，我就把你撕烂！”

“吉姆！”玛西娅情绪激动，几乎要哭出来，“警察来了，怎么办？”

警笛声比刚才大了些，音量更加刺耳。但从警笛声呼啸而来的速度判断，吉姆觉得警察已经到了邻街。最快两三分钟就会包围理想国。

然而，如果是他一个人，即使警察从陆地到空中的包围，即使军队来了，也很难抓住他。但如果要带一个人……

玛西娅似乎看穿了吉姆的心思，突然抓住吉姆的胳膊，说：“吉姆，别抛下我。在拳场时我可是救过你。”

“你不是打算一个人跑吗？”吉姆冷哼道。

“不，我打算和你一起跑，可你丧失了理智。我有什么办法？感谢上帝，让你的理智回来了。”

“我们去哪呢？”吉姆说。

“寻梦人。”玛西亚小声说，“我们可以到那里躲一躲。”

警笛声变得更大了，时间紧迫，没时间磨蹭了。他突然将玛西娅拦腰抱起。玛西娅猝不及防尖叫了一声，然后抱住怀里的皮箱。

“皮箱里是什么？”他问。

“上帝恩典。”

“你真是个聪明的女人。”吉姆说着跑了起来。

即使抱着一个人，他仍然飞速地冲回了办公室，如一道飓风经过安古洛的身边，“刮”得安古洛的头发一阵凌乱。安古洛想扭过去，看看吉姆抱着玛西娅，怎么跳下去，但他的身子被剧痛折磨得动弹不得。

过了一会，他听到了枪声，手枪的声音，突击步枪的声音，还有人们的吼声。接着，枪声消失了，人们的叫声没了，空气里响着汽车，装甲车，suv各种车辆的引擎的轰鸣。又过了一会，只有枪声从后面的街区传来。

吉姆抱着玛西娅飞驰进了工业园。忽然，他停下来，猛地把玛西娅摔了出去。玛西娅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眼冒金睛。吉姆这时蜷成一团，嚎叫着来回滚动，感到如置火焰。

玛西娅缓过神后，赶紧打开皮箱，拿出上帝恩典和注射器，她迅速地将上帝恩典抽进注射器里，然后跑过去，用身体用力压住吉姆。

“吉姆，坚持住！”她喊道。

吉姆嘶嚎，仿佛声带被撕碎了。

玛西娅抓住吉姆的胳膊，一针打进了静脉血管。随着“恩典”进入血液，吉姆安静了下来，眼神也亮了，仿佛看到了天使降临，或者上帝显圣。接着，他脸上露出了微笑，泪水从眼角里涌出。

“吉姆，我的孩子。”玛西娅用圣女的腔调说，“起来，跟我走。”

吉姆果然如孩子一样爬了起来。

玛西娅赶紧将注射器放回皮箱里。她抓起皮箱，拉着吉姆的手跑起来。吉姆带着一副欣悦的神情跟着她跑。

两人跑进一座废弃的厂房。里面光线昏暗，到处是未拆尽的机器，废弃的生产材料。天花板上吊着一盏盏灯，被蜘蛛网覆了薄薄一层，看上去就像奇异怪物的卵。在天花板和墙的连接处也挂着一张张蛛网。有的一张网上有好几只蜘蛛。

吉姆突然恐惧地睁大眼睛，在天花板下爬动的蜘蛛突然变得很大，一个个吊下来，变成了一颗颗腐败的人头，其中有两个头，他瞬间认出是陈博士和陈警官。

“啊——”

乔纳森惊得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在抢救室里，医生吓了一跳，护士们叫了一声，一个个脸都白了。乔纳森低下头去，发现身上连着红的，蓝的，黑的导管。一时间，他正想着他是不是回到了现实时，听到一个声音说：“陈警官，你现在在急救室里，你快躺下。”

这声音是多么耳熟，乔纳森抬起眼睛，朝说话的医生看去，虽然医生戴着口罩，但他还是认出说话的医生正是不久前给他做简单诊断的亚裔医生。

这说明，他还在梦里。

那么刚才是做了个梦中梦，他梦到吉姆和白裙女人逃进了工业园里一座建筑里，梦到在天花板下的蜘蛛变成了腐烂的人头，其中有两个人头是他和陈博士的。尽管人头已腐烂不堪，但他竟然还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乔纳森瞬间预感这梦中梦其实是在这个梦境里正在发生的事实。如果那样的话，蜘蛛变成腐烂的人头，吉姆看到的他和陈博士的头颅，其实是吉姆注射上帝恩典后产生的幻觉。

这是又一个新解锁的技能？还是现实中垂危的大脑在向他暗示什么？

如果置之不理，会发生什么，恐惧和好奇就像飓风在脑海里呼啸，他自己和陈博士的悬下来的头颅再次浮现在眼前……突然之间他听到心脉仪器的报警声响起。但当他惊回神时，警报声消失了。

这时候，医生和护士已经把他按下去。他等医生和护士的手一松开，便翻身从床上跳下来，朝急救室门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