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处雾海的少年（2 / 2）

骑着摩托车回到了远在3里地外的山区，那是于光的老家。一路上于光想了很多。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跟父母去讲关于自己的考试，他觉得辜负了爸妈的厚望。后悔，绝望让他感到迷茫，开始悔恨起自己没有好好学习。

月光下，于光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心里却是掀起千层波浪。

该来的总会来的。于母坐在大门口做着农活。灯光下，母亲鬢间几根银丝格外扎眼。脸上亦不如年幼时记忆中的光滑。不知不觉岁月已经偷偷在母亲的脸上划下一道道波纹。记忆中，母亲是高大的，壮实的。于光记不得什么时候起母亲变得矮小瘦弱，一双光滑有力的手掌变得皴裂粗糙。

“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吗！”

“碰见了一个朋友聊了几句。”

“通知书领了吧，考的怎么样？”

“领了”于光有意回避着母亲的眼神。“没考上。”

于母悻悻然道：“还没吃饭吧，厨房还有点吃的，我给你热热吧。”

“好。”

后来的几天，于光郁郁寡言，常常坐在自家平房上呆呆的看着夕阳。

“明天有没有空，陪我去山上溜达一圈吧！看看咱爷俩谁先喘的走不动”于父小心翼翼地向于光问道。

“好，你可别让我搀你啊！”大概是于光对父亲的挑战来了兴趣，腔调间带着玩笑。

于父本就不高，一副老实样儿。于光对于父亲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在很小的年纪父亲就已经在外打工。在于光几岁时，父亲和母亲因几句话争执，大打出手。至于为什么于光已经记不得了，那天晚上父亲彻夜未归，而后的很多天，父母互不理睬。那是年冬天，后来从父亲的口中得知那天晚上父亲在麦秸垛里掏了洞睡了一晚上。于光曾想过无数次他们为什么要吵架？时光催促着于光长大，也就大概慢慢理解了。于父没什么本事，老实巴交了半辈子，可能这就是于母恨铁不成钢吵架的缘由。来往于各个建筑工地打零工，没有学过什么过硬的专业，因此薪资也是最低的。

太阳已经如约而至，高升的太阳注定了今天的温度。他们走了很久，谁也没有说一句话。于光回头看了看远处星星点点的房子，他们已经远离了生活十几年的村庄。

“不要想太多了，考的差的又不止你一个。”

……

“其实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父亲看着远处的石头，头也不回的自言自语。

“我也没有胡思乱想。”

听着父亲的喘息声，于光知道旁边这个汉子已经老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强壮了，也许自己也该努力了。

父子二人没在说话，弯弯绕绕他们登上了山顶。山不算太高，但那句“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诗用着依然很应景。

“你看这考试就如同爬山一样，你也爬到了山顶，只不过是与考上理想的高中的人不是一个山顶而已。”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讲笑话对吧”于光瞥了眼父亲。

父亲笑了，“你也知道爸没什么文化，非要为难爸。恁妈给我发的命令让我带你出来散散心我能有什么办法”

“都是中华好男儿，就别为难你爸爸了”

这是从领完通知书以来于光第一次笑。笑的很纯净，纯净的如同头顶的蓝天一样，山里的天总是那么蓝，像海一样。

父亲拍了拍于光的肩膀。

“小伙子，告诉你个秘密，你姨家的妹妹，叫邓雪，她也没考上，过几天她要去看一些职业院校。你看看你的朋友们有没有一起的，过几天一起去看看。如果可以，你们一起去，也有个照料。你现在这年纪还小，还要接着上学。既然高中这条路走不成，那咱换条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