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新的开始（1 / 1）
程向东再次回到二十五没有了初中时对假期的恋恋不舍，他甚至对回到学校有些开心。寒风吹出了眼泪，程向东连忙擦掉，怕让别人以为他是哭了。他先是回了宿舍，宿舍里的舍友除了衣服有变化外，其他的还是老样子。每个人都带回了一大堆吃的，懒散的躺在床上闲聊着寒假生活，老刀回宿舍扔下行李就跑出门去找他许久未见的女朋友了。
程向东整理好床铺，收拾完行李后回了教室，发现里面大多数同学都在抄作业，连安宁也在其中。安宁看到程向东，笑着说：“回来了，没长胖点？”
程向东笑笑，顺手拿过一份安宁抄完的试卷，问：“连浓眉大眼的你也不写作业了？”
安宁：“我上了半个假期的辅导班，还要跟着我爸妈走亲访友，拼命写也写不完。”
程向东“哦”了一声，很快也加入了抄作业的队伍。
因为每个人都从家里带了吃的，所以中午没有人去学校餐厅吃饭。老刀在其他人互相分享吃的的时候气呼呼地回到宿舍，一进门就破口大骂：“贺敏这个贱人。”说着打开窗，拿起放在外面窗台上像冰一样凉的可乐，仰起脖子喝下半罐，直接呛出了眼泪，看着很是可怜。他也并不擦去，仿佛这样能给他增加一些悲剧色彩。其他人关切地问老刀怎么了，老刀：“现在老子又他妈又单身了。”然后坐在床上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老刀因为寒假只顾着玩，一直没怎么联系贺敏，恰好有一个之前给贺敏画过素描像的美术生在追求贺敏，贺敏内心空虚，素描生见她虚位以待，就趁虚而入了。老刀说完终于擦了擦眼泪，说：“我当初怎么就看上那个贱货了？真是瞎了我的狗眼。”
程向东等人很厚道，没有落井下石地说什么“你当初如果听我们的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了”的话，只附和老刀说：“对，瞎了狗眼了，瞎了狗眼了。”
王磊道：“真是可惜了你当初那幅《流星图》了，画的还挺好。”
老刀：“没事，那是我找别人给我画的。”
一般成年人都是借酒消愁，但喝酒味道实在太大，老刀既想消愁还不想被老师发现后挨削，只能转而求其次，借烟消愁。二十五中历来就有躲在厕所里抽烟的学生，只是老师竟然从未“活捉”过一个，学校领导一气之下，下令把厕所里面所有隔间的门都拆了，但也是无济于事，因为每一个刚开始学抽烟的新手都会跟随一个老手活动，就像是实习，学习不被老师发现的经验，再一届一届的把经验传授下去。老刀处在一个新手向老手过渡的阶段，他初中开始抽烟，上高中后以为像二十五中这种环境不会有抽烟的学生，就戒掉了。据老刀自己回忆，他学会抽烟的原因是有一阵子他特别喜欢收集烟盒，而他喜欢收集烟盒是因为他看了一个广告，说收集齐多少种烟盒就可以兑换什么丰厚的奖品，所以有时候见到某个人手里有他想要的烟盒，他就会过去假装聊天，顺便要一只烟抽，实则是想帮那人快速解决掉烟盒里剩下的烟以得到烟盒。当然，他最后也并没有兑换到什么奖品，因为还需要交各种保证金。
老刀觉得抽烟能增加他的艺术气质，并给他带来灵感，只是他最需要灵感的时候是在上课时间，不敢抽烟。老刀在失恋后，一下课就往厕所里钻——抓紧时间抽烟和散味儿，也不怕万一哪天厕所里沼气聚集过多，发生爆炸。程向东等人劝过他戒烟，但结果跟劝大多数抽烟的人戒烟一样，没有一点效果。程向东不知道抽烟是否真的能消愁，但他闻着烟味就够愁的了。
老刀毕竟是“艺术家”，艺术家抗打击能力都是很强的，而且好的作品都是作者经受过打击才创作出来的，老刀“消”了几天愁后，很快走出了阴影，又开始每天按时去画室上课。程向东等人也都收到了一张老刀给他们画的肖像画，他们为了安慰老刀，直夸他画得好，生动又形象，比素描鲜艳多了。
开学几天后的一个晚上，高三年级的学生集体召开了“高考百日冲刺誓师大会”，日期是老师们认真数过的，不能早一天或晚一天，否则就成了“高考一百零一日”或“高考九十九日”冲刺誓师大会，听着就没有气势。这种活动是各个大中小学的传统，程向东在初中时就参加过“中考百日冲刺誓师大会”，只是那次大会没有给他励什么志。
仪式先是一系列学校领导发言，他们拿着自己去年或前年或大前年用过的发言稿读了一遍后，轮到各班学生宣誓，先是一班班长上台带领一班学生表决心：“挑战人生是我们无悔的选择，决胜中考是我们不懈的追求，人生难得几回搏，此时不搏何时搏。再过一百天，我们就要整装上阵，踏上神圣庄严的中考战场。让我们同心协力，奋战一百天。奋战一百天，让飞翔的梦在六月张开翅膀；奋战一百天，让雄心与智慧在六月闪光；奋战一百天，为母校争辉，为自己喝彩。我宣誓：
百日苦短，时不我待，
为自己负责，为未来负责，
全力以赴，备战中考，
用拼搏创造奇迹，用努力成就未来！
无悔初三，中考必胜！
让所有爱我们的人绽开笑颜！”
然后是二班班长、三班班长……带领程向东班宣誓的胡中舟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嘀咕道：“大事不妙啊。”他旁边的人就问他：“怎么了？”胡中舟道：“咱班的誓言内容跟前面几个班有很多一样的。”有人道：“他们竟然抄袭你的，太不要脸了吧。”胡中舟：“不是，我这是网上抄的。”一群人向他投来鄙视的目光。程向东在此之前曾劝过胡中舟用原创，但胡中舟认为没必要，意思意思就可以了。他定了定神，五班班长结束后，走到话筒前，照原来的稿子领着全班同学读了一遍。因为排在他们后面的班级没注意听，而前面的班级都心照不宣，所以也没出什么意外。宣完誓的第二天，初三每个教室黑板的一侧出现了一句话：距离中考仅剩99天。这个老师认为很有激励作用的方法基本没有学生在意，因为好学生没时间去注意倒计时，坏学生则不在意倒计时。负责更改数字的胡中舟有时连续几天忘记改，还要到隔壁教室去看看还剩几天，有时隔壁班长也忘记改了，两人就只好自己数一遍。程向东没有时间概念的度过了中考前剩下的日子，因为单调的事情重复的次数太多，他已经想不起当时课都是怎样上的了，只记得很努力。
高三学生的宣誓热情明显高过初三，嗓门也更大，喊声、掌声传出了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