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下山(1 / 2)
我叫沈浪,沈浪的沈,沈浪的浪。
自踏入修仙一途已有四百余年,凭着金丹大成修为在这沧胜兰州一带也算是颇具威名,人送外号鬼手修罗。
世人只知修仙好,只知修仙者神通广大,遨游天际,更拥有绵绵无际的岁月,可又有谁知?这修真界其实并非像他们所想象的那般太平,不仅不太平,反而要危险上数十分,是名副其实的修罗场。
修真世界的残酷远非常人所能想象,用一句处处都是阴险狡诈来形容也不足为过,稍有不慎很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在修真界中,某些人表面上看似无害,可暗地里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活畜生,心思之深,之歹毒,让人生寒,甚至有人为提升功力而不惜设下大阵屠戮众生,人之生命就有如草芥,随意捏死,不值一提,更有甚者甚至连自己的亲人也不放过,简直毫无人性。
然,这也只不过是沧海一粟,数之不尽的骇人行径在这个世界中的任意角落都有可能发生。
这并非我故意夸大事实,只不过这都是我亲眼所见罢了,而接下来我所要讲述的,是一些关于我在修真界闯荡的个人经历。
记得,那是四百年前的某一天,具体是何日?由于岁月已远,我已有些记不清了。
记得,那时候的我应该还不是这个样子!
那一年我正好十七岁,是我拜入天虚谷的第三个年头,日以继夜的修炼,我的修为总算是堪堪达到了炼气七层。
炼气七层,这个说高不算高说低也不低的境界,门中比比皆是,与起当时一同入门的同辈来说,我的资质算得上是最差的了,甚至某些入门较晚的我都快称呼人家一声师兄师姐了,可我,却是卡在这个境界迟迟不见存进,说出去都是个笑话。
为此,同门中有不少人还因此跑来嘲笑我,甚至是羞辱我,当然,对于这些,我自然不会在意,更不会放在心上,因为,我早就见惯不怪了,或者说是麻木了。
自十四岁入门,我便没展现出惊人的修炼天赋,所幸师尊不离不弃,更时常开导与我,即便我半年不见寸进,却待我始终如一。
炼气七层,如此直白说来你们定然会不懂,按修真一途共可划分为九大境界,分别是炼气、筑基、以及结丹,结丹之后又有元婴、金丹,更上一层便是神桥,还有化虚,再往后听说是入圣。
至于入圣之后还有没有更高的境界?这我就不得而知了,而当初的我所知道的也只不过区区结丹罢了。
“沈浪啊!你跟为师也已有三年了吧!”
在天虚谷后山的紫金竹林内,一鬓角已有些花白的筑基后期修士背对而立,缓缓地开声说道。
此人虽已是到了年近半百的年纪,可身子骨却是笔挺精干,衣袂飘飘,一身青灰色的锦绣长袍似量身定制的一般,格外的合身,仅是一个后背,就给人一种出尘、无垢错觉,说不出的仙风道骨。
“是,师傅”。
不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师尊白石清。
别人或许不知,可我却十分清楚,别看他平日里尽是一副清新脱俗、不染一丝红尘俗世,可但凡我只要遇上,耳根子就从不会清净。
“是是是!是个屁!!!你小子竟还有脸和我说?我的脸都快让你给丢尽了,那几个老鬼有事没事就拿你那点破事调侃我,我的脸啊!都快臊死了,你到底能不能争点气,争取在年底的时候干翻他们”。
“是,徒儿定当竭尽全力”。
“哎!你别光顾着答应啊!得付出点行动,行动,行动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啦!”。
当然,这些话我耳朵都快听得起茧子了,只不过,并不是我不想努力突破,只是每次在即将要冲破这层壁垒的时候都因凝聚起来的力量忽然因心神变得躁动不受控制而无法继续下去,至于是何原因我也曾翻阅过大量典籍,只不过,却是都没有相关的记载。
“你看看你,与你一起入门的同辈资质差的都快炼气八层九层了,资质好一点甚至都开始筑基了,就你特殊,三年了还是个炼气七层,整天吊儿郎当,不思上进”。
“知道啦!知道啦!整天和我说这些,耳朵都快起茧子啦”。
“你~唉!罢了罢了!”或许是师尊见拗不过我,就摆了摆手,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长叹了一口气,又道:“自此往东三百里,有一个名叫谷马村的地方在前不久传来求救信笺,称有马匪出现并四处为恶,就由你去吧!”
“啊?三百里?”
“怎么?你不乐意?”
“不是师傅!我……”
只不过,他老人家怎么会给我反驳的机会。
“哼!不是最好,那你就明天!不!今天,你今天就赶紧收拾收拾下山吧!”
“不是,师傅,我~”
如今,我一想起师傅当时的那副臭脸我心中就有气,他摆明了就是故意的。
“臭老头,死老头,等我回来有你好看”,心头窝火,就道上的石子我都觉得碍眼,上去就是两脚。
不过还别说,自从我十四岁入谷,三年来我除了修炼还是修炼,人都快生锈了,如今看起这山间的绿草茵茵、飞虫走兽、还有那壮阔的湖泊大河,还是别有一番滋味。
相比于谷内的条条框框,这里倒是自由得多,最重要的一点是再也不用看师尊整日板着一张臭脸了。
“啷里格啷~啷里格啷,嘿!正月里来好风光……”
然而,这样的好心情并未持续太久,由于我还只是炼气期,无法做到御剑而行,这一走就是一整天,直至天黑。
一路过来,连个鬼影子都未见着,更何况是供人食宿的客栈?最可恶的是如今的我还无法做到完全辟谷,肚子早就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了,然而这还不是最令我感到沮丧的,最最令我难以接受的便是此次出门我除了带了些衣物和银两外,就什么也没带了。
这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该死的臭老头,坑我也就算了,临走时也不提醒我一声,害我走了一整天连个鬼影子也没见着,饿死我了”。
“不管了,不走了,天都黑了”。
说着我便往一旁的空地一趟,哎~那叫一个舒服!随后两脚一阵乱蹬,鞋子也被我蹬开扔到一旁。
精神上与肉体上的疲惫令我完全无法静下心来,只怪我未做好准备,否则也不用遭这份罪。
“累死了,哪有吃的啊?臭老头,好歹我也是你的徒弟,不带你这么坑人的啊!”
可这四面都是杂草与树木,我又能上哪去找吃的啊?
不过,正当我饿得快前胸贴后背,肚子里的苦水止不住的往外冒的时候,忽然,一旁不远处的草丛好像是动了一下,发出悉悉簌簌的声音。
“有东西?”
听到这声音,我立马就来了精神,撑起半截身子就往那边仔细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