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宴会（迪玻拉）（2）（2 / 2）

“我知道。”迪玻拉有点神游物外，她犹豫着一些与此无关的事，譬如——父亲临终前强加于她所谓的责任与命运——她发出一丝幽叹：“约翰，你都记下这些人的名字了吗？”

“姐，你真健忘。”约翰笑道，“我们的好祖母就姓斯塔希略呀！”

是的，但纵容克莱门特·卡塔斯议员处决刺客的也是斯塔希略。

这时，达兰果斯从通道里走出来，他身穿浅灰色的棉袄和暗银扎甲，腰挎两柄钢剑，装扮好不隆重。

“大人，”他至少还懂点礼数，对约翰作揖道，“楼下有个僧侣求见你。”

“有大牧首的消息了吗？”弟弟问。

“他说正为此而来。”

弟弟看看她和老仆长。

“吟唱仪式不能少了大牧首，”迪玻拉说道，“皇宫的达官显贵可都看着呢。”

约翰很听她话，随即便跟达兰果斯离开了柱廊。

“亚麦斯·普勒米提斯，他是前天与你谈话那名绿衣持剑卫士的父亲，”老仆长继续介绍，“他身在访客队列之中，亚麦斯以前曾借助维尔纽斯大人的影响力推行过一些政令，昆恩正在和他谈，所有人都非常关心塞蒂诺斯家的继承问题。”

“那他也不该去找昆恩。”

她转过身，要沿廊踱步。

“毕竟少主资历尚浅，而你又是……”

“女儿身。”迪玻拉帮他说完，语毕，她不禁翘嘴苦笑，如果在这些人眼里，我连代表塞蒂诺斯家的资格都没有，那就更妄论海军大都督一职了。

“到场者还有米海尔?俄梅拉利，”腓列迪俄斯突然压低了声音，“他穿绿衣待在庭院里，说是奉命前来吊丧，但我猜测他想借这次机会打探利利安芙斯的虚实。”

“来吊丧就不该穿绿衣。”根本没人真正把这当作一场葬礼罢，她心想。

“其父彼得?俄梅拉利是皇宫首席情报官，维尔纽斯大人走后，他成了宫中惟一能够绕过内廷总管向皇帝直呈递奏折的朝廷重臣，你待其务必谨慎，毕竟俄梅拉利家在彼勒丁那堡势力庞大。”他在大厅门廊前引导她拐弯，“你也该去见客了，僧侣们在等待尼苛德摩牧首的指导，他本该昨晚便约抵达庄园参加奥多莉娅夫人的斋宴才对。颂歌仪式将在正午开始。”

“过一会再瞧瞧那名僧侣给约翰带来什么消息，”迪玻拉调头说，“我要跟他谈谈竞技比武的事。”

“慎谈为妙，尼苛德摩可是出了名的固执刻板。”

“等葬礼结束后，我要向他透露凯撒的意图，”她坚持，“你觉得他会成为我们的盟友吗？”

“这得看你手上的筹码是否充足，朝野上下有几人反对，”仆长驻足说道，“教会天然便对角斗活动感到不齿，认为此举野蛮血腥，有违教义。不过据我所知，尼苛德摩的世故并不比他的虔诚程度低。当下一切言之过早了，此时你该扮演孝女，切莫拘泥于丧服这等小事，午后我们会花很长时间从庄园一直游行至圣米迦勒大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