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理智和冲动（1 / 2）
几番谈话下来，宁衍终于确定了这位自称空青河神座下威猛无匹、天下无双的蛇将——小云是个憨憨。
是的，这位蛇将已经告诉宁衍，她是来这里破坏庄稼的先锋大将军，只要在一个月内破坏完所有庄稼，空青河神就会派手下携带粮食过来，借以诱惑村民改信空青河神，兵不血刃地将此地占领。
而空青河神就是宁衍所在地附近最大的两个势力之一，处于村子南边，占据着自西向东贯穿的大河，有数千万信徒，麾下能人无数，但是据说残暴无比，对待子民比畜生还不如。
而在村子北边的，则是听说以慈悲为怀，待民宽厚的神武山神，可与空青河神分庭抗礼。
宁衍所化山神只是一个没爹养没娘亲的年岁尚幼的小神。
如今被空青河神发现此地，就已经处于危险境地了，不过只要拉着小蛇拖延够十天倒也无关要紧。
现在的首要事情还是得先提高香火。
关于村民的祈求，宁衍不可能事事俱到，就比如可怕的家庭伦理剧，宁衍无论怎么处理肯定都是没有比较好的结果的，除非……
至于提高香火的事情，宁衍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
其实暗中窥视的山神在村庄里面设置了许多可以提高香火的地方——很多村民都有这样那样的困难，只要宁衍去发现、解决，山神就可以凭借宁衍的表现去判断宁衍的性情了。
然而山神发现宁衍根本没去干这些事。
在第二天清晨，阳光正好，所有村民正准备像往常一样，日出而作时，一道雷霆从虚空中劈下，村子里的所有人都以为神灵显灵，跪下做祈求状。
而事实上也确实是神灵显灵，见所有人都虔诚祈求的模样，宁衍用神力震荡，发出声音宣告全村，并显出由雷霆构成的巨大身形，声音如雷霆震响，每一声都震荡在人们的心跳上，深刻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吾乃庇护此地的山神，受天之命来教化尔等愚民，今传下诫民碑，望尔等好生研读。”
“一、需勤劳致富，只有奋斗才能拥有美好的明天……”
“二、不能行过多淫秽之事，非礼忽视，非礼忽听，非礼忽言，非礼忽动，今传汝等戒淫十三法……”
“三、需遵守为夫与为妇之道，不得逾越礼法，行暨越之举，如一枝红杏出墙来……”
“四、需诚信，需友善，需助人……”
——宁衍列出了很多正确的观念，并且把某三个不守道德的人劈个半死以示警戒，然后将这些东西刻在一个石碑上，将石碑固定在村子中央之后，就施了神通，御使雷霆四散成想象中的五爪金龙状，仰天咆哮环绕村子几周，甚至贴着村民吓唬一番才潇洒离去。
可惜，不是个文化人，哦不对，只是为了让这些愚昧的村民更好理解，才这么白话式的告诫……
当然宁衍之所以立这石碑也不是为了教化生民，只是以这石碑为媒介，借此来给自己人前显圣的机会，凭借故弄玄虚来吓唬人们，让人们更加信仰自己——才不是因为这样最简单，最轻松，以及装。
当然，也有对愚昧的村民看不过眼的原因。
宁衍打算坚持每天都念一遍，然后雷龙飞几圈，以此来增加香火。
这就是信息不对称的好处。
暗中窥视的山神发觉自己似乎又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根据我送走的几十道命魂的经验，不应该接受我的暗示，去回应祈求的吗，这也能增加香火不成？这小家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没事，根据我送走的几十道命魂的经验，这种预料之外的情况遇到过很多，有的是处理方法，更何况依旧不影响……太多试炼，根本不必慌张。
然后他就发现宁衍带着小蛇四处闲逛，跟他一样到处窥视。
我去，有种群里窥屏的爽感……宁衍带着小蛇四处闲逛，村民也发现不了他们，虽然宁衍发现很多村民遇到这样那样的困难，但察觉到香火缓慢增加之后，根本不想多生事宜，所以也只是看看，或者逗逗小蛇。
“小云啊，你说这是不是太简单了。”
小云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疑惑回道：“什么简单？你这山神可要信守承诺，必须要十天之后就让我继续破坏庄稼，空青大神已经答应我了，待我做成这件事就让我当伍长，可以管理很多人呢。”
伍长和先锋大将军到底谁大……宁衍嘴角抽搐，接着问道：“你为什么投靠空青大神？你不觉得破坏庄稼会让别人没有粮食可吃，甚至害死很多人的吗？”
小云大惊，讶然道：“啊，这会害死很多人的吗？我听说空青大神那里有成为一方统领，统率无数凡人，享无尽香火的机会，就去投靠了。”
宁衍忽然觉得有些兴致缺缺，因为他不想被拉低智商，不过想到没人说话，觉得自己应该利用这个机会传授给这小蛇正确的价值观：
“这位蛇姑娘啊，你要明白害人是不对的，如果你想要成为统领这么厉害的神，你如果不为别人着想，也不无法让别人信仰你啊，那还怎么成为统领呢？”
小云眯起眼睛，仔仔细细思索了一番，觉得有道理，但又疑惑地问道：“那为什么空青大神能管理那么多像我这样的小神，而且也能够得到凡人的信仰呢？”
宁衍笑了笑：“长期的压迫只会迎来强力的反抗，像空青大神那样的统治是不会长久的。”
小云仔细再思索了一番，依旧不理解，不过觉着这个山神好像懂很多东西，于是问道：“那要怎么才能成为一方统领呢？”
宁衍指了指自己，道：“像我这样，为民着想，慢慢发展，才能逐渐成为切切实实的统领。”
小云睁着大眼睛愣愣地看着宁衍，还是有点懵，但是在其心里，一些东西已经扎下了根，只待春风化雨，便可蓬勃生长。
暗中窥视的山神听了，忽然有些怅然，喃喃道：“我明明没有压迫凡人，全身心为那些凡人着想，为什么最后他们还是无法忍受我的存在呢？”
接着一声叹息，久久回荡在虚空之中。
待心绪平复之后，山神正待继续窥视的时候，发现宁衍和那小蛇居然还是没有动静，似乎真的打算什么都不干了，而令山神难以理解的是，那家伙的香火居然真的在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