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辰落夜风动(2 / 2)
韩老头在这十多天的时间,除了前几天施以银针针灸为卓羿梳通一下脉络外,就没有再为其诊治,任其躺在那里。
原因无它,只因是一名活死人而已,再多的诊治也无法把他救醒,越是这样,韩老头的心情越是非常愉爽。
在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韩老头一改平时,整个人像返老还童,皮肤像是重新容光换肤般年轻了很多岁,皱折也少了许多圆润一些,似有种回光反照的气血润身。
月余许后,今晚,夜已深至。
乌云盖月,黑影参参,凉夜天风扫落,村中的渠涧流水潺潺,磷磷闪波。
此时的王家寨村,鸡犬归笼回窝,基本全村人已经入睡梦中。
韩老头家中,一如既往,昏黄的油灯,忽明忽灭似,映照屋内。
“我再忍忍,哈哈”
在偏房内,站在卓羿床边的韩老头,突然自言自语地大笑着说道。
他那兴奋的笑容在满是皱折的脸容上,显得特别悚然,一个闪身,就出了屋外,消失在无月的夜风中。
王家村寨,在虫呜中,人们一夜沉梦美睡。
当天边隐隐有鱼肚发白,灰蒙蒙的山间雾气环绕,村中人们还没醒来,韩老头才身上打湿着露水般,背着一个麻布小袋回来。
他刚进入家中,就从小麻布袋里倒出一堆的树根草药的植物,全都是不知名的,估计只他自己认得有什么作用功效。
韩老头现在整天基本闭门不出,整天待在屋内倒古着不知的药材,屋内几个炭炉都焦着不同的药,就连接近屋外一丈时,也能臭到一股淡淡的药味。
对于这个,村寨里的人们也习于见常,倒也没有理会。
那个陌生来到此村的卓羿,经过这一段时间还是像个死人一般躺着,王家村的人们也不再搭理,任由韩老头在家中折腾。
最近几天,王家村寨的人们,深知寒冬雪天快要来临了,每天都在忙活准备过冬的物资与吃食。
王家村的人们,在自家的屋子里,都有一个小地窖,用于储藏过冬的口食,一般有熏肉、鱼干、杂粮与腌菜等。
王可芝端座在屋内壁炉前,抬着头双目无神,望着屋子房梁上挂着的十数条黑黑的长条发呆。
这些黑黑的长条,是她家中老爹与村中别人一起猎到的野猪,做成的熏肉条,这些都是未来冬雪天里几个月的肉食。
“哎,不知那个小哥有没有醒来”
王可芝呆着小脸,似是想了什么,怔怔出神。
“小芝,你在家吗?”
此时,屋外传来一道男子的呼喊声,王可芝这才从发呆间回顾心神。
随后,她就在屋外的呼喊出了屋子。
很快,又过了一半个月左右。
冬雪来临,飘飘的雪花从天中散下,大地山林银装素裹,点点白白一片。
每年的洛月城,风雪气节,都要过上五个月之多。
而洛城人们如常过日,那些潜藏之辈也安生下来。
时间勿勿,逝去与消失的少年郎,也渐渐被生话碎事给磨忘,唯独那些痛失亲子与弟兄的家屋,还在为这几名少年郎伤愁。
刘家府第的偏院,李研独座房内,望着屋外的零星雪点,神情暗淡,不时忆起卓羿与李天熙二个少年的笑脸。
“唉”
“桂妃娘娘,奴家有失啊。。。”李研内心深深愧疚,一声叹息自言道。
“或许,等腹中孩子出生后,我自尽吧齐国遗孤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时,刚好刘志成推开房门,半脚踏进,听闻李研的自叹话语。
他立即快步进屋,来到李研身旁,直接跪下,握住其手,满眼愁色望着神情淡然的李研。
“娘子,你”刘志成欲言又止。
“娘子,我明了你的身世,但”刘志成言断后,接着道:“娘子,你如今是唯一齐人,更加应该留生坚强与将来孩子一起守望,或是为了齐国最后的血脉,更加要惜身。”
李研面对诚恳的神情的刘志成,眼睛不自觉地冒出泪珠,右手轻抚着六月大腹肚,感受着孩子的生命活动。
她也是不忍心,刚刚到来此城,艰苦的生活,日子贪黑起早,养育大的两个少年,敖过差不多两手的岁月,也是等到安好的日子,嫁得良郎又喜得腹子,这般的生活让人极般不舒。
在自己好日子才过年许不多久,就接重而来的亲人散失,倍受打击,悲伤的情绪不时占据着内心,她甚至还有点恨天公太恶,安得自己的命运如此不常平。
“相郎,我呜”
李研一时不语,哭红着了的双眼,泪珠又再滑落在憔悴的颜脸,泣不成声。
刘志成见状,心愁似碎,知晓作为夫君的他需要做出什么,快快起来,把李研抱着在怀内,轻拂安抚她的情绪。
“是啊!虽说命运不如人愿,但卓羿与小天二人还没见尸,在那般的好艰难的岁月,老天都没有办法,我不信他俩已经死去,可能在寻着回家的路途中。”刘志成轻佛李研长发,说道。“娘子,你得保重身子,孩子易是未来的希望。”
李研自言信相郎言,也相信那两个自己经达艰难养大的少年,肯定吉人自有天相。
她想到此,慌乱的心绪也是稍缓一些,压着的心境也打开一些。
对亲人的思念,寄托在飘渺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