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长安一行风云变 狄府意外把师拜 （柒）（1 / 2）

此刻他对唐远有点另眼相看了，不过事关重大，断不可明说，“近日老夫有一富友，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温厚谦儒，与主家老管家关系尚好；二儿子力强智高，为家里挣了不少的钱，手下精明伙计颇多。今友年迈欲传家主之位，不知当传何子？唐郎君可有高见？”

唐远一听，这不就是李渊、李建成、裴寂和李世民吗？心想狄公定是看懂拆字了，便说：“就看狄公之友是想家道中落还是中兴了，传长子中落，传二子中兴。”

“此话怎讲？”

“大儿子温厚谦儒，且和老管家关系好，说明其平时多交好父亲和周边众人，直说便是心思都花在搞关系上了。此人一旦有了绝对的权力，不知挣钱的辛苦，绝会放纵不堪，家道中落不过翻手之间。二儿子能力强，拿到权力后只会证明自己更强，必励精图治再上新高，家道中兴指日可待。有能力有抱负的都希望跟着二儿子，尸位素餐的怕喜欢跟着大儿子吧。”唐远想我话都说这份上了，就看你了。

“这……”狄公陷入了沉思。

“阿爹，我回来了，累死了，长安比建州府大太多了，快一天了都还未走完。”这声音，唐远太熟悉了，和建州府第一次见面如出一辙，也是人未到声先到。

唐远故意拿起茶碗，用喝茶的姿势挡住一下自己，免得被她一下认出来。

“咦！这位是？”狄清清对唐远那是刻在骨子里了，刚才只是晃眼一看便觉得熟悉，径直走到面前，呼道：“神棍！你怎么在我家了。”

狄公虽然对自己这个小女儿溺爱，可如此说家里的客人也挂不住面子了，不禁呵斥了一句：“清儿，不可胡说。唐郎君今日是为父请来的客人。”

狄清清指着唐远，不可思议地说道：“他是阿爹请来的客人？阿爹你是不知道他在建州有多可恶。”

“清儿，太无礼了，向唐郎君道歉。”

“给他道歉，他用阿娘留给女儿的手绢去翻弄那些血污之物，又诓我染满朱砂说验证什么手印，说什么案件重演。你看女儿的手如今都未曾清洗干净。”说完狄清清还把红红的右手掌伸给狄公看，满脸的委屈，希望狄公给她主持公道。

狄公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虽然习武但是也有女儿爱美之心，搞得一个手掌红彤彤的，的确她难以接受。

“清儿胡说。案件卷宗我已看过，这些都是唐郎君侦破的必须手段，怎会故意戏弄于你呢？你且坐下，我有话给你说。”

狄清清虽然气嘟嘟的，还是听话坐下，一旁的丫鬟已经学会泡制茶叶，自然给她泡上一杯。

“阿爹这是哪里学来的泡茶之术？茶具精巧，茶味香醇。”狄清清走了一天，正好口渴，端起来吹了吹，美美品尝。

刚才狄清清的一通话，唐远听见一句刺耳了，被他用去翻弄证物的手绢，原来是狄清清的阿娘留给他的，既然用到留字，估计其娘亲已经不在了吧，顿时有点自责。

唐远先说话了，“狄捕头……”

“别叫我捕头，我现在不是捕头。”感觉狄清清有点小脾气，也不光是唐远惹怒了她。突然她像明白了什么，跳起来指着唐远说道：“哦！是不是你给阿爹说了什么，不让我当京兆府的捕头。”

“清儿，何曾说过不让你当京兆府的捕头。”狄公稍微解释了一句，他大致有点发现女儿在借题发挥。

“那女儿回来为何只让我每天去熟悉长安城，衙门的事一点都不让我碰？”

“刑狱之事非同小可，阿爹觉得你尚欠缺一些火候。”

唐远一听，狄家还真有意思，似乎对于自家女儿担任衙门捕头并不反对，只是要求颇高，想着狄仁杰不就是治国、断案、打仗、医术、占卜均有建树吗？看来是狄家一贯的家风，博学万物，任由子女凭爱好发展，不禁对狄公暗暗佩服。

“我知道阿爹又要说建州府吴家杀人案吧，可当时我也怀疑真凶另有他人，只是这个神棍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让真凶先现身而已。”

狄公似乎在引导女儿的话题，接着又说：“所以说学艺要精，断案刑侦需滴水不漏，铁证如山，你不知道，当日你二哥已经接到太子的敕令，要求犯杀人重罪者要从重从快执行，以平民愤。要是像你那样侦破，就算抓得真凶，也先冤杀了好人了。”

狄清清似乎说不赢了，只有气嘟嘟地说道：“我又没他那种神棍本领，喷一喷水看见血迹，看一眼血知道晕血。”

“清儿，阿爹知道你自幼便有惩恶扬善之心，又学得一身过人的武艺，可女儿之身终究担不了刑名之官，唯有捕快尚可，这才许了你跟随你二哥。然丹心可炙，武艺过人，断狱之术不足。所以，今日请唐郎君来就是想给你找个师父。”

“什么？”唐远和狄清清这次终于神同步了，两人同时呼出。

“狄公玩笑了，晚辈那点微末之技，岂能教导狄府千金。”唐远赶紧推辞，自己全凭后世的知识和科技才破的案，并非善于此道。

狄公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唐郎君不要谦虚了，二子已将建州当日之事一五一十写信告知，你这些手段、谋略、推断、取证堪称完美，可惜你商贾之身，否则老夫定力保你入朝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