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狗（1 / 2）

清晨的马恩市笼罩在淡淡的薄雾里，破败的街道上没有什么人，空气中的薄雾闻起来像湿润的柴火，醇厚到吸上一口肺里就微微发痒，不由得让人怀念能随时买到n95的日子。

但丁住的地方在东区边缘，两个街道外就是北区，那里的人生活水平不错，所以这的垃圾箱里也会时不时能发现一些好东西。

但是今天的但丁显然有些失策，

“竟然都是空的？”

但丁不信邪的又换了几个地方，所有的垃圾箱竟然都是空的。

显然，他不知道早上五六点钟的时候，垃圾车会把垃圾箱里的旧垃圾收走，而最佳的拾荒时间是人们下班后的两三个小时。

那时候，被流浪汉们戏称为百宝箱的垃圾箱，才是最丰满充实的时候。

但丁感到有些失望，一时间没了方向，

“或许可以去北区看看？但是那边的路有点不太熟悉啊。”

“呦，看看这是谁，这不是好员工但丁·坎贝尔吗。”但丁身后响起尖锐戏谑的声音。

但丁的视线从空荡荡的垃圾箱转向身后，看见一个消瘦脸的黄毛双手插在棕色皮夹克的兜里，大开着腿，脸上一副拽拽的表情，身后是两个同样表情的跟班。

“鬣狗比尔基。”

他们曾是和但丁一个工厂的工人，同时也是血手帮的成员。

虽然自称血手帮，可从他们给自己起的外号，以及冲动、暴躁的行事风格，使他们给但丁的观感，更像是一群动物园里跑出来的禽兽，组成的凌虐弱小的团伙。

在前身破碎的记忆里，正是比尔基带人抢走了前身的下岗补偿款，那笔原本可以用来支付房费和生活所需的钱款。

比尔基带着几个人走近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但丁，隐隐将但丁给围了起来。

“他不会是在翻垃圾吧。”一个跟班夸张的说道，继而三人大笑起来。

但丁看着三人微微皱眉，两世为人，不管前世还是此刻这方世界，比尔基这类人似乎都普遍存在。

他们上学时是班霸，辍学后是闲散盲流，以欺负勒索为主职，打架斗殴为副业，以网吧为据点，以多透几个女人为毕生追求。

他们既无法成为真正的大恶人，也无法回头成为好人，就在夹缝里苟延残喘，把不幸传递给下一代，重复这种轮回。

肆意的笑声渐渐停歇，毕竟嘲笑对象如果一直面无表情，嘲笑者在一旁哈哈大笑反而会显得有些尴尬。

比尔基有些奇怪的看着但丁，在他的脸上没有看到以往那种瑟缩、怯懦，让人兴奋的神情，而是让人火大的，平静中参杂着怜悯的神情。

“我刚刚的确正在找垃圾。”但丁合上垃圾箱盖子，看着三人说道，“现在我找到了，不过看起来没什么价值。”

虽然智商不是很高，但是话里的讽刺意味，比尔基和他的两个跟班还是能听的出来的。

几人不怀好意的又近了几步，几乎和但丁面对面站着，鬣狗裂开了嘴，好让自己看起来更狰狞一些，但丁的确下意识身体往后仰了仰，倒不是因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