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门（1 / 2）

雾气迷蒙的街道上，橘黄色灯光映照出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

饥饿、高烧、头疼，再加上尚未痊愈的伤势，但丁几乎支撑不住身体。

“砰！”

但丁跌趴在地上，肮脏冰凉的地面让他的神智有了些微的好转。

没想到穿越仅一周就混成这个惨样，但丁脸上挤出一丝苦笑，

“给穿越者同胞们丢脸了呢。“

一周前，但丁加班时眼前一黑，穿越到了这个与自己同名的倒霉蛋身上。

这个刚被辞掉工作又遭抢劫的可怜人，经受不住生活的磨难选择了自我了结。给穿越过来的但丁留下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积蓄，半个月的房租欠款，以及支离破碎的记忆。

为了填饱肚子，但丁走街串巷了解了许多工作，这些门槛低，薪资还过得去的工作，不是会导致慢性铅中毒，就是可能染上近乎绝症的尘肺病，要不然就是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随时可能过劳死的福报型工作。

这些工作的通性是把人变成了一种耗材，区别无非是有些变作煤炭有些变作齿轮。

但丁的选择看起来只有饿死或是慢性死亡这两种选择，现在又多了病死的选项。

“穿越之前是牛马，穿越之后还是牛马，这tm不是白穿越了吗！”

但丁想要支撑起身子，又觉得四肢酸软无力，折腾了半天也只是把自己翻了个面：

“寄了，来世让我做个石头吧，就他大爷的把我铺到路上，砌到墙里，躺他个海枯石烂，直到世界毁灭吧。”

“你好像需要帮助，迷途的旅人。”

女子温和的低语声，在但丁的耳边响起。

高热和头疼搅拌着但丁的神智，让他几乎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觉，他连眼睛都没睁，有气无力的说道：

“恐怕你没什么能帮的上了。让我让我躺一会吧。”

“我可以帮你摆脱眼前的困境，代价是”

“随你便吧。”但丁打断了轻柔的女声。几乎一无所有的他还怕什么代价，难不成还能把他吃了？

“那就来吧，眷者。来见证真理。”

耳边的轻语声尚未完全落下，但丁感觉自己在和自己分离，要让但丁形容的话，就好像现实裂开了一个口子，把他的灵魂引向终极的深渊。

在无所依凭的未知之中，但丁目不能视，耳不能听，恍恍惚惚能感觉到自己像是洋流中漂流的浮木，没有目的、没有方向。

时间、空间，以及意义本身，都失去了意义。

五感的剥夺，孤独和无止境的漂流，几欲让人发疯，在这里就连死亡都是奢望，如果死亡存在的话。

“这样也还行。”

但丁倒是躺的挺安然，来回咀嚼了《我的牛马人生》十三遍之后，但丁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突然一线微光出现在但丁的感知里，就像休息日天已大亮，人还半梦半醒一样，但丁下意识的想用手去遮挡光线，却根本感知不到手的存在。

没奈何，但丁任凭自己逐渐向光源靠近，那光越来越亮，一种叫视觉的能力也在但丁身上逐渐生长完善，

终于，但丁看清了所在之地，无垠的雾气无意义的奔腾翻滚，好像永无止息，在奔流着的混沌中心，但丁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中心，只是没来由的这么觉得。

在那中心，一扇门伫立着，虽然没有参照物，但丁还是在脑海里想到了诞生盘古的鸡子、木星、乃至太阳，一切真正可喻以庞大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