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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洞房花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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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的日子早已定下,几日时光一晃而过。

这日一早,辰年沐浴净身之后,便有那长相富态的全福妇人来给她梳妆打扮。辰年眉眼低垂,安安静静地由着她们折腾,一直到云西王封君扬前来迎亲,她被贺泽背上花轿,都未曾说过半句话。

封贺两家联姻非比寻常,加之云西王封君扬官拜大将军,在朝中地位无人能比,虽封太后与封君扬姐弟两个都说了要一切从简,这一场婚礼排场仍是极大。

喧天的热闹声中,那花轿也不知走了多远方才停下。辰年脑子有些昏沉,心中却又似是极明白,仿若在经历一场梦境,她听不到声音,也不知自己在做些什么,直到眼前倏地豁亮,声音从两耳灌入,四周景物这才猛然真实起来。

四下里静了一静,她缓缓抬眸,就看到了身穿喜袍、一脸平静的封君扬。

封君扬的目光也落向辰年面上,却是一触即走。周围笑闹声又起,人们纷纷夸赞新娘美貌,辰年嘴角轻抿,似羞涩又似忐忑,也如封君扬一般微微垂目,听从那喜娘指令。

少顷,各式礼毕,太后娘娘的封赏也到了,辰年随着封君扬接了圣旨,封君扬被人拉去席上敬酒,辰年则由侍女扶着回了新房。新房内已无了女眷宾客,便是大将军府的侍女也都被留在外间,内室里只有随辰年嫁来的几个贴身侍女。

侍女上前给辰年褪下钗钏,伺候她盥洗换装。待辰年恢复一身清爽,重又在妆台前坐下,本想着再给她扑些薄粉的侍女却是不觉呆住,怔怔地看着烛光下的一张芙蓉俏面,低声叹道:“小姐这容颜已是绝美,沾上脂粉才是污了颜色。”

那侍女果断地将脂粉等物放下,又忍不住小声替辰年抱不平:“小姐刚才那妆喜庆是喜庆,却太厚重了。虽说新娘子妆都厚,可奴婢还没见过能厚成那样的呢,把小姐的面容都盖住了。哼!若是刚才在喜堂上叫他们看到小姐真容,非得个个都瞧傻了不可!”

辰年淡淡一笑,并未理会。

直到夜深时分,外面的喧闹声才渐渐小了下去,又过一会儿,有脚步声从外而来,便听得廊下侍女恭声唤道:“王爷……”

听闻此声,辰年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片刻后,封君扬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帘内。他神色依旧从容,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便转去了净房盥洗,待再回来时,身上的喜袍也已换下。

封君扬走至桌前坐下,挥手斥退屋内的侍女,抬眼看向辰年,沉声问道:“可吃过东西了?”

辰年未答,从床边起身,缓步走上前去,手执酒壶给他与自己斟满了酒。她这举动叫封君扬稍觉诧异,辰年却是笑笑,向他举起杯来,轻声问道:“王爷,永宁二年,谢辰年曾在青州舍命救您,您欠她一条命,您可还认?”

封君扬沉默看她,过得一会儿,才点头道:“认。”

辰年又道:“那请王爷将叶小七从贺家手中救出,还了她这条命,可好?”

封君扬唇瓣不由得抿紧,几息之后,应道:“好。”

辰年仰头将酒一口饮尽,把那酒杯倒转过来给封君扬看。封君扬不语,也把自己面前的那杯酒饮尽。辰年又将两人酒杯倒满,举杯道:“新武元年,谢辰年曾为王爷苦守宜平一十九天,您欠她一座城,您认不认?”

那仗剑而立、杀得血人一般的辰年仿佛还在眼前,封君扬不觉闭目,道:“我认。”

辰年笑笑:“那请您有朝一日夺下泰兴,还她一座城。”

“好!”封君扬应道,端起酒杯饮尽了那酒。

辰年不急不忙地喝了杯中酒,再次给两人满上了酒。封君扬望着酒杯苦笑,涩声问道:“我还欠你什么?”

“王爷错了,不是欠妾身,是欠谢辰年,妾身可不是谢辰年。”辰年浅浅一笑,纤细白嫩的指尖缓缓地转动着那酒杯。那不是谢辰年的手,谢辰年的手虽也白皙,却因着练武而生了薄茧,绝不会这般柔若无骨。

这双手,是被白先生用药水浸泡过的,生生地褪去一层又一层的皮,方有了现在的柔嫩腻滑。

她嘴角上噙着柔媚的笑,封君扬明知她是有意折磨自己,心口还是疼得喘不过气来。他默默坐得片刻,问她:“好,我还欠谢辰年什么?说出来,我一并还了她。”

不想辰年无辜地瞪大了一双妙目,道:“不欠了啊,妾身这杯酒是要敬王爷,你我夫妻结发,还请王爷日后多多怜惜妾身,生死莫弃。”

她说完,向着封君扬妩媚一笑,一口饮了那酒。

封君扬却是再坐不住,猛地站起身来,大步往外走去。廊下还立着值夜的侍女,瞧见房门兀地从内打开,惊得不禁低呼了一声,待反应过来,忙上前询问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封君扬脸色铁青,理也不理,只疾步往外走,人刚走到院门处,就被顺平给拦下了,急声问道:“王爷,好好的这是又怎么了?”

封君扬冷声道:“让开。”

顺平料定是辰年气着了封君扬,忙苦声央求道:“不管怎样,今晚上都是洞房花烛夜,没有新郎新娘分房睡的道理。王爷,您忍一忍,好歹给她一个脸。您想想,便是受她的气,还能受几日?过不几日,等真把她放走了,日后便是想见都见不着了。”

这话落到封君扬心上,顿叫他觉得酸涩难忍。他僵着身子在院门处站了一会儿,脸色这才渐渐缓和下来。顺平察言观色,忙又小心地说道:“您莫和她置气,回去把话都说给她听,权当是为了她。她误解您,不说您这里委屈,她那里心里也定不好受的。”

这会儿的工夫,封君扬心绪渐平,想起自己刚才竟是没了理智,也不觉嘲弄一笑,转身回了新房。辰年已独自一人在床内睡下,封君扬瞧见也不生气,过去在外侧平躺下了,静了一会儿,忽地轻声说道:“辰年,你刚才少说了一个,我还欠你自由,这回,我一并还了你。”

辰年似是已经睡着,并无回应。

封君扬望着帐顶,继续说道:“是我害你落入贺家,我再从贺家把你接出来,放你离开。我已派人去云西寻朝阳子与你师父,待他们回来,你就可以走了。”

辰年终于翻过身来,侧身对着封君扬,问道:“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妾身可听不懂。”

封君扬转头看她,一字一句地答道:“谢辰年,我放你自由。”

红帐内光线昏暗朦胧,辰年一双眸子却灿若星辰,她瞧得封君扬一会儿,却伸出手指去轻刮他的脸,低声嗔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从没算过,羞也不羞?”

那指尖的力道轻微,却像是落到了他的心上,酥痒难耐。封君扬不觉怔了怔,抓住她那不安分的手指,问她道:“辰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辰年向他笑了一笑:“真生气了?”

封君扬抿唇不答,眉宇间反而起了薄怒。辰年撑起身来默默打量他,又抽出手来去抚他眉间,轻声叹道:“看看,我不过是说两句气话,你怎就没完没了?”

她这般温柔似水,封君扬的心中却是不禁更怒,冷着脸拂开了她的手。辰年愣了一愣,轻轻地咬了咬唇瓣,垂眸说道:“今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阿策,你欢不欢喜?”

她一声“阿策”唤得缠绵悱恻,封君扬盯她片刻,猛地将她扯过来压到了身下,低下头去含住了她的唇瓣。感到她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封君扬心头的怒火这才小了些,微微抬起头来看辰年,等着她发火。

辰年身体却是慢慢柔软下来,眸光润得似是能滴出水来,流转间俱是惑人的媚色。他一直知道她很美,可却从未见过她如现在这般魅惑诱人过。她望着他,气息渐渐急促,竟抬起头来去凑他的唇。

封君扬稍稍一侧头,那炙热柔软的唇瓣便落在了他的颈上。

辰年手臂缠上来,舌尖轻舔他的喉结,用喑哑微涩的声音问他:“阿策,你想不想我?我好想你。”

封君扬身体僵住,无法答她。欲火腾地一下子烧起,从丹田直蹿头顶。他明知她是在逢场作戏,是故意做出这媚态来勾引自己,心中更因她这般对他而恼怒,可他却还是忍不住想顺水推舟地要了她,掌控她,要她在他怀中轻颤,哭泣,求饶……

封君扬忽然觉得挫败,又有莫名的悲凉,他用最后一分理智撑起身来,咬牙拨开她的手臂,将她软绵火热的身躯推离,下床狼狈离去。

顺平万万想不到封君扬能再次从屋里出来,差点没急哭了,追着封君扬一直到了书房,还没进门,就被封君扬给骂了出来。

“滚!”封君扬喝道。

顺平做贼心虚,哪里敢真滚,提着心在廊外等着,果然等不了一会儿,封君扬就又在屋内叫道:“顺平,滚进来!”

封君扬赤着脚坐在榻边,面色微红,气息粗重。他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分明离了辰年,可那欲火非但没有降下来半点,反而烧得更旺了。他被这股邪火烧得暴躁,又恼自己对辰年仍绝不了爱意,恼怒之下竟起了自暴自弃的念头,冷声吩咐顺平道:“去,找个女人来。”

顺平却是听得傻住,呆呆问道:“啊?”

封君扬手边的茶杯已是向他砸了过来,怒声骂道:“耳朵聋了?叫你去给爷找个女人来发泄!”

顺平这才反应过来,垮着脸忙往外跑,胡乱抓了个侍女来送进书房,可才不过眨眼工夫,那侍女便哭泣着从屋里奔了出来,颤声道:“王爷叫奴婢滚。”

顺平一脸无奈地向她挥手,示意她快走,自己却是欲哭无泪,恨不得也能跟着她一起滚了。他壮了壮胆子,这才摸进了屋内,就见封君扬躺倒在榻上,以手遮着眼,动也不动一下。顺平一时吓坏,忙上前唤他道:“王爷?王爷?”

封君扬却是忽地苦笑起来,问顺平道:“你说我是不是疯了?都走到现在这一步了,我却没胆子去碰别的女人,只怕这一步再走出去,和她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顺平吓得胆战心惊,二话不说忙给封君扬跪下了,连连磕头道:“王爷,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是小的在那合欢酒里下了催情药,小的也是好心,想着……”

他话没能说完,便被封君扬一脚踹倒在了地上。顺平却又赶紧爬起身来跪好,继续磕头说道:“王爷先别忙着打骂小的,还是先去看看谢姑娘怎么样了。”

他喝了那酒尚且这样,辰年没有内力,此刻怕是更为煎熬。封君扬不想顺平会如此胆大,竟敢私自在酒中下药,一时怒极,寒声问道:“解药呢?”

顺平所下的药物不过是富贵人家催情助兴用的,并非是那些霸道的情毒,哪里有什么解药。听封君扬向他要解药,只得硬着头皮答道:“没,没解药,只能熬过去。王爷,小的是一片好心,小的真是一片好心啊。”

封君扬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强自忍耐着没有再抬脚将顺平踹飞,起身胡乱穿上衣袍,踏了靴子,就往新房而去。

侍女刚给辰年倒来凉茶,正扶着她喝,瞧见封君扬竟又去而复返,不觉也是傻了傻,待反应过来,忙就带着哭腔向着封君扬叫道:“王爷快过来瞧瞧,我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辰年面色绯红,呼吸急促紊乱,便是那捧着茶杯的手都有些止不住地发抖。封君扬步子不由得顿了顿,方才走上前去,冷声吩咐道:“出去。”

侍女看看辰年,瞧她并未反对,这才赶紧从床边站起身来,退向外面。没了侍女的扶持,辰年根本坐不住身,她用手臂软弱无力地撑着床,抬眼看封君扬,竟是咧嘴笑了一笑,哑声问他道:“谁下的药?”

封君扬抿唇不答,重又给辰年倒了杯茶来,坐在床边扶住了她,淡淡说道:“喝了,熬一会儿那药劲就过去了。”

不想辰年却抬手将茶杯打翻,手臂勾上他的脖颈,凑过来亲吻他的耳根,哧哧笑道:“还熬什么啊,你不就在这里吗?阿策,你抱抱我啊,阿策,我热,我好难受……”

她的声音淫靡低沉,偏又柔媚入骨,急促的气息喷在他的耳郭上,烫得惊人。封君扬稍稍退却的欲火再次腾起,他下颌绷得极紧,用过人的自制力迫着自己将辰年推开,双手将她的手臂钳在身侧,叫她无法动弹。

封君扬闭了闭眼,这才能狠心说道:“谢辰年,我不想再和你纠缠下去了。我娶的不是你,是贺家嫡女。过几天,芸生就该到了,到时,我给你自由。你我两人,再无干系。”

辰年身体略僵了僵,停下挣扎。她垂了眼帘,死死地扣着齿关,竭力压抑那急促紊乱的呼吸,因着用力过大,身体都有些不受控制地发抖。她一边与自身情欲对抗,一边凝神思量眼下境况,暗道难怪她面上的妆会被画得那般浓厚,原来故意要遮住自己的面容,为的就是日后好换成芸生。

好一个放她自由!只是不知这只是封君扬一人的打算,还是与封太后等人商议后的决定。

辰年身子一直抖个不停,封君扬只觉心疼,几乎想收回手臂揽她入怀,告诉她他刚才说的都是假话,只是为了气她,气她总想着抛下他一走了之,气她能为了陆骁而不顾他的性命。

他犹在矛盾,辰年已是抬眼看他,咬牙说道:“封君扬,你放开我,省得有个什么牵扯,日后说不清楚。等我忍过了这一阵,再与你说话!”

封君扬望她片刻,松开了对她的钳制,道:“好,我等你。”

辰年团膝将自己抱紧,侧身躺倒下去,又喘息着说道:“你走开,离我远一点!”

封君扬身上药劲也未能全过去,对着这样的辰年,还真怕自己一时失控,闻言便下床往桌边去,背对着辰年坐下,静心凝神,运功调息。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辰年身上的燥热才渐渐消退,她又静静地躺了片刻,将各种盘算俱从心间过了一遍,这才从床上坐起身来,出声问道:“封君扬,你说要放我自由?”

封君扬在桌边回身看她,答道:“是。”

“怎样一个放法?”辰年又问。

封君扬道:“待朝阳子与静宇轩从云西回来,你跟着他们两个离开。”

“你放我离开,然后以芸生替我?”

“是。”封君扬回答,“反正嫁我的是贺家嫡女,天下人都知道贺臻只一个嫡女,正是芸生。贺臻就是知道了,也无法说芸生不是。”

辰年听得缓缓点头:“不错,贺臻本就是移花接木,你再给他换回去,他也不好声张,只得吃了这个哑巴亏。”她弯弯嘴角笑了笑,问封君扬道,“你觉得这样就是放了我自由,与我两不相欠了,是吗?你可有想过,你肯放我自由,他们呢?贺臻可肯放我自由?贺泽可肯?还有你那姑母封夫人,她可肯容我存活在世,成为芸生永远甩不掉的威胁?”

封君扬双唇紧抿,默而不答。

辰年盯着他,继续说道:“便是我不顾叶小七的生死,随着师父他们离开,可下场呢?会有源源不断的人寻来,或想杀我,或想捉我,师父与道长为了护我,只能不停地与他们拼杀,用一己之力对抗各方势力,日复一日,永无止境。他们欠我什么?须得为我如此付出?而我又曾为他们做过什么,却要给他们带去这无尽的麻烦与威胁?”

“封君扬,你能给我何样的自由?叫我随着师父他们四处躲避,疲于奔命,还是想迫我北逃,向拓跋垚寻求庇护?是你将我置于风口浪尖之上,现在却又假惺惺地来说给我自由,就是这样的自由吗?这到底是你的一时意气说出来的糊涂话,还是想以退为进,好叫我自己回头?”

她每一句话都问得这般犀利,似是直问到了封君扬的心上,叫他都答不上来。过了好一会儿,封君扬才问道:“辰年,你想怎样?”

见他这般反应,辰年心中微微一松,只面上冷淡依旧,扬眉问封君扬道:“你问我想怎样?”

她将他的心思看得太透,竟比他自己还要清楚几分,封君扬不得不承认他心中还残存着一丝念想,也是因着有这念想,他虽狠下了心要往前走,却又舍不得真的断了全部的后路。他无奈苦笑:“是啊,你想怎样?”

辰年有心与他做戏,故意倔强地别过视线,涩声道:“到了现在,你才想起要问我吗?你做事之前,可曾想过要问我一声?”

封君扬本就对她愧疚,听了这话不由得更是难受:“辰年,是我错了。”

他既已认错,辰年心思转了转,只问他道:“你可是真心想着放我自由?与我一刀两断,毫无干系?”

封君扬怔了片刻,不觉自嘲地笑笑,道:“辰年,你明知道答案,何须再来问我?”

辰年垂目默了片刻,才又低声说道:“封君扬,你在青州时应了要娶我,却哄我没名没分地跟着你,这是你第一次骗我,我谅你有苦衷,不与你计较。在宜平,你甜言蜜语地说只娶谢辰年,背过身去就把她卖给了贺家……”

“是之前。”封君扬打断她的话,解释道,“等你我和好时,我已是后悔万分,却又无力回天。”

辰年抬眼看他:“不管怎样,反正都是你失信于我,这是第二次,我再容你。封君扬,凡事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日后你若是敢再哄我骗我,我便是化身恶鬼,也与你没完没了。”

这话有些出乎封君扬的意料,他怔怔地瞧了辰年片刻,突然起身走向床边,盯着她问道:“辰年,你说的可是真话?”

辰年心中一突,面上却是现出了惊怒之色。见她这般模样,封君扬疑心顿时尽去,内心狂喜之下,竟想也不想地侧了头,去亲吻她的唇。辰年忙仰身躲避,双手扶着他的肩用力往外推去,佯怒道:“封君扬,你把话说清楚!”

封君扬微笑,道:“我日后自是再不敢骗你半点。”

辰年怒道:“不是这话!”

封君扬欺身将她压倒在床上,笑着装傻道:“还有什么话?”

辰年推不开他,不觉又羞又急,压低声音叫道:“封君扬,你起来,还有账没算清呢!你既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就莫要碰我!”

封君扬低笑:“我不碰你,咱们两个躺在床上好好说话。”

他果真说话算数,将辰年放到床内,用锦被将她裹了个严实,这才紧贴着她躺下,眉目带笑地看她,道:“算账吧。”

这等情形,哪里还能算得下什么账去。而且辰年也不想再与他算什么,凡事都要有个度,恃宠而骄也是这般。她气呼呼地瞪他,他却只是含笑看她,她气恼不过,一发狠,竟是恶狠狠地向他扑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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