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 南京左卫(2 / 2)
“开门!”
门口突然传来询问:“何人?”
“他娘的,活腻歪了?老子都不认得?”
最前面那个骂骂咧咧,因为此人就是南京左卫的指挥同知,萧荣兴。
“原来是萧大人,请稍候片刻,卑职去通报。”
“通报?”
萧荣兴一脸懵逼,指挥使在家里搂着新纳的小妾睡觉呢,这里我最大,你通报谁?
“你娘的,找死吗?赶紧开营门!”
“同知大人莫急,这是规矩,小的不敢擅自做主。”
“规矩?”萧荣兴疑惑道,“什么规矩?莫非是老子和指挥使大人都不在,丘文武那孙子要造反不成?你让他出来,老子跟他说!”
“这个……回同知大人,丘佥事确实造反了,不过……他现在出不来……”
“什……么?”
萧荣兴有些怀疑人生,他拍了拍自己的脸,似乎想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喝多了,在做梦?
营门之内,有人打着火把过来。
萧荣兴更加疑惑,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候,有人登上营墙,说道:“来者何人?”
萧荣兴仔细盯着营墙上那人,过了许久,这才说道:“陈维松,你搞什么?速速开门!”
陈维松却说道:“不管是谁,除非有圣旨,否则,今夜营门不能开!”
萧荣兴怒道:“陈维松,你他娘的不想活了?仔细看看老子是谁!”
“同知大人息怒,陈某遵的是圣旨,不敢怠慢!”
“圣旨?”
萧荣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陈维松说道:“你是不是得了癔症?还圣旨,你咋不说皇上任命你当指挥使呢?”
陈维松笑了笑,说道:“还真让同知大人说着了,陈某现在是代理指挥使,全权负责南京左卫,明日有重要军事行动,为防贼人渗透,营门绝不能开!”
萧荣兴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说道:“什么军事行动,为何老子不知道?”
“这倒要问问同知大人,为何无故离营?”
“什么叫无故离营,老子去给指挥使大人贺喜,喝喜酒去了!”
“此处乃是军营,出营需要指挥使大人的批文,请问同知大人,批文何在?”
“老子去指挥使大人家里喝喜酒了,哪来的批文?你娘的……你咋不说指挥使大人无故离营?”
“指挥使亦是无故离营,陈某自会和他算账。”
萧荣兴脸色慢慢阴沉下来,说道:“我明白了,你小子不是得了癔症,你这是要造反啊!”
陈维松说道:“如果同知大人愿意当着全营将士的面,承认自己犯错,并且承诺下不为例……”
“我呸!”
陈维松话还没说完,就被萧荣兴打断。
只见他怒不可遏地吼道:“陈维松,你他娘的等着,老子这就去禀告指挥使大人,今天不弄死你,我跟你姓!”
陈维松冷冷道:“我说了,现在南京左卫我说了算,你这个同知也要听我的,还没听明白吗?”
“听你的?哈哈……哈哈!”
萧荣兴大笑过后,调转马头,向回走去。
在陈维松身后,有人小心翼翼地劝道:“百……代指挥大人,我等如此对待同知大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陈维松转过身,盯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他若不死,就是我死,你愿意看到哪种结果?”
此人脸色变了变,似乎下定决心。
“请指挥使大人下令!”
…………
半夜时分,大营外又传来马蹄声。
这一次人比较多,大约有五十多人,乃是指挥使司方波带出去的家丁。
说是家丁,其实仍是卫所中的将士。
通常来说,做长官的,会挑选一些精干放在自己身边,当然了,这些人的粮饷还是要领的,而且基本上不会克扣,甚至还会多发。
久而久之,这些人就会成为长官的私兵,他们的伙食待遇比一般人好很多,战斗力很强,但是,他们只为长官卖命,至于朝廷什么的,爱咋咋,不管!
司方波正搂着新纳的小妾睡觉呢,被萧荣兴吵醒,满脸的不高兴,但是听到萧荣兴所言,顿时更加不高兴。
他娘的,趁着自己娶小妾的功夫,那个百户陈维松竟然造反了?
说起来,司方波也是不容易,娶个小老婆还要偷偷摸摸的,因为担心正房夫人找上门,特意在城外的镇子上置办了一处房产,因此,昨夜南京城出事,他并不知情。
当下,怀里的小妾也不香了,匆匆忙忙穿好了衣服,带着人手就杀回了大营。
“陈维松,给老子滚出来!”
只听得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司方波疑惑地看着萧荣兴,大概意思是,你刚才不是说,不见圣旨,不给开门吗?
萧荣兴也有点尴尬,说道:“还算这小子识相,知道是指挥使大人亲至,等属下将他……”
勐然间,他意识到情况不对,营地之中,数百人举着火把,走出营门,将自己包围起来。
为首的,正是平日里见了自己都要点头哈腰的百户陈维松。
想到这里,他更加怒不可遏,上前道:“陈维松,你想干什么?”
陈维松站在他身前,表情不卑不亢,甚至还带着几分戏谑。
“请问指挥使大人,同知大人,为何无故离营?”
司方波终于明白,原来萧荣兴说的是真的,这小子真的反了!
“陈维松,老子离营做什么,还需要跟你通报吗?”
陈维松澹澹一笑,说道:“不通报也行,军法处置!”
“你敢?”
司方波说着话,上前两步,伸手就要打。
可是,手伸在半空,却被对方抓住,而且,力道还不小。
“你敢反抗?”
陈维松直视着司方波的眼睛,说道:“这不是反抗,是让你长点记性!”
说着话,另一只手抡圆了,抽在司方波脸上。
啪!
这一巴掌清脆至极,将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司方波一张老脸扭曲地都要变形了,他不是疼,而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你竟敢打我?”
啪!
又是一巴掌,还是刚才那半边脸。
“打你怎么了?”
司方波近乎疯狂地喊道:“来人,给我弄死他!”
曾!曾!曾!
四下里全是拔刀的声音,明晃晃的钢刀在火光的映照下,更显得寒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