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眉(2 / 2)
他看着虞子羲的脸,与她对视着。
似有一条看不见的线从两人眼里牵出,拉扯出了名为暧昧的情愫。
他肖想已久。
闻人空朝虞子羲又近了一步,见她没有躲闪,便亲上了那处早就爱不释手的地方。
唇上触感更加柔软,他忍不住开始细细研磨。
虞子羲愣住了。
闻人空此举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她虽存了勾引之心,但一直以来自己都是游刃有余去主动的那一方,万万没想到闻人空会主动。
她又分神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虽是白日,但也不是不可……
闻人空察觉到她并不专心,便睁开眸子,瞧见她仍睁着眼怔愣着,不禁轻笑了一声,诱哄道:“闭上眼睛。”
虞子羲便依言闭上了眼。
真乖啊。
闻人空笑了笑,又覆上了那片柔嫩的地方。
*
出宫前夜,月朗星稀。
莲池上方的雅亭挂着几盏宫灯,照亮了一方天地。
石桌之上,放着几盘糕果,一盏茶,两个茶杯。茶盏上热烟袅袅,白色的烟雾在黄色灯光下晃晃悠悠的朝外散去。
司马宣眼前放着一方棋局,他一手执着一颗黑棋,看着棋局垂眸思索。
他对面无人,却放置好了白棋,似在等人一同对弈。
轻缓的脚步声响起,他落下黑棋,拿起茶杯慢慢自品。
茶饮毕,闻人空已坐到了他对面。
两人都未打招呼,只以棋为应。
夜风微凉,吹动宫灯晃荡,莲池里花叶上的露水顺着叶子滑落,滴到水面上发出“波”的一声轻响,水滴周围泛起阵阵涟漪。
司马宣落下最后一子,笑了一声:“不愧是祭司大人,依旧毫无破绽。”
闻人空收了棋子,道:“何事。”
司马宣闻言收了笑,脸上变得正经,认真道:“雍州近日发生时疫,永安又遇干旱,我想请祭司大人,为我国运算上一卦。”
此前九州平定之后,一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又有闻人空这个祭司镇着,百姓安居乐业,已许久未发生这样的天灾了。
“嗯,”闻人空应了声,又捡了几颗棋子落在棋盘上,他慢悠悠的移动棋子,面上神情淡然。
司马宣盯着他的脸瞧了半晌,却是什么也没瞧出来。
过了半刻,闻人空伸掌一揽,将棋子都笼于手中,又撒开在棋盘上,眼里似有云腾翻涌,但转瞬又归为寂静。
“顺其自然。”他道。
闻人空将棋子一颗颗收好,司马宣瞧着他的动作很是不解:“何意?还请大人指点一二。”
闻人空道:“自然而为,自然无为;应道而生,应道而死;尽人事,莫非天命。”
“尽人事,莫非天命……”司马宣将他的话呢喃了一遍,心中瞬时一片恍然,他思索几瞬,犹豫道:“只是百姓实在受苦。”
他站起身,向闻人空行了一礼,“不知祭司大人可否代我去雍州和永安走一趟?”
天灾的事,没有人比闻人空更合适了。
司马宣言辞恳切,又是为民所求,闻人空身为祭司,做这些事本也应当。
他却沉默良久。
闻人空目光被月光下的莲池吸引,想起了之前在无上殿温泉池处看到的虞子羲。
她赤身裸体坐于水下,清水无波,如此时静谧的莲池一般。那日她装睡不过,面上惊惶起身,也如莲叶上滴落的水珠一般将一方清池搅得不得安宁,水波阵阵。
日影为光,水波为声,她体为香。
倒是许久未见到那般美丽的场景了。
“闻人?”见他迟迟不应,似在沉思,司马宣不禁又出声提醒道。
闻人空回过神,点头答应。
司马宣松了一口气,他又坐回石桌之前,拿起茶盏给闻人空添了杯茶。
公事论尽,现下便没有君臣之分,祭司之尊。司马宣又将糕果盘子往闻人空那边推了推,说道:“这栗子酥,是子羲姑娘最爱的。”
闻人空闻言看了他一眼,拿起一块栗子酥放入口中。
软糯香甜,一如虞子羲这人。
他面色稍愉,司马宣便笑了声,突然好奇道:“方才见你算卦,拿着棋子稍稍走动,便算出东西,占卜一事如此简单?”
闻人空吃得愉悦,也不吝与他玩笑:“手边没些东西,岂不显得不够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