诞生(1 / 2)
“宥维,可以借我一点,你的诅咒么?”齐气若游丝地问道。
宥维看了看凌,凌跪在齐身旁,痛苦而忧愁地看着齐,手心紧握着他的双手。
“或者你把我杀了,没有他,我不知道继续这样走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凌道。
宥维心想,吞噬他们的灵魂当做燃料倒也不错,但自己活下去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难道是靠着吞噬他人来过活么,这样的疑问一直以来都让他困惑不已,就像一根拔不去的刺深深地扎根在心底。
宥维于是将曾经一位伙伴的灵魂,转化成诅咒的力量注入齐的身体,霎时间,齐突然睁大眼睛,猛烈地吸了一口气,身上咒文涌现。
“谢谢你。”齐眼角泪已干,咒文却如毒蛇般不断在他的身上蜿蜒爬行。
再往前走,一路上都是穿着黑袍的人,它们坐在此地,或是倚靠在废墟边上,它们的头和先前的教徒一样套着麻袋,却散发着耀眼的金光,在这由废墟搭建而成的海上之桥,就犹如行船的明灯照亮前方的迷雾。
宥维定睛一看,发现这些明灯的身体是由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组成的,它们的身体只有头顶相互缠绕的肉块所伸出的肢体支撑,脊椎骨早已错位断裂,就好像寄居蟹和海螺那类生物一样,只不过它们的壳曾是个人。
宥维也早已习惯了天上有一只黑眼看着他们的日子,然而今天却与以往不同,那只眼睛消失了,似乎是因为完成了最后的引导,就这样悄然消逝。
远处是巨大的圆形广场,广场中央是被神锁禁锢在石柱上的血王,血王的脚边躺着一个人,她散落的长发和暗红色长裙铺盖在地,远看好似一个躺在赤色地毯上酣睡的皇女,而石柱的一边是长者和那名男子,另一边是三个身穿黑袍的女教徒,她们都头饰圣母光环,不同的是中间那位的头冠尤为华美,黄铜色圣母环上是数个形态各异的长枪,枪尾尖锐无比,由九个相隔一定距离的圣文符号连接而成,代表了统帅九个国家的势力,整个头冠的边缘呈现黑金色,寓意着深陷诅咒的曙光,她们手中所执武器也有所不同,长柄镰刀上尚在蠕动的肉块,十字戟上缠绕在一起舞动的脊椎骨,还有那尖端处破损的头骨碎片,弯刀上一排排混浊的眼瞳,无不昭示着她们曾是九国的利刃,也是神子们的送葬之刃。
悬挂在天边的一处黑雾所形成的漩涡,便是与上神交流的契约之处,广场边上的巨像跪在无尽的汪洋之中,它的巨手上正托着一个人,他曾是九国之王的后裔,天铭,他和脚下的巨像正缓缓向那漩涡靠近。
长者一出手,三圣女的脚下便爆发出黑水之柱,然而她们身轻如鸿毛,身手矫健地避开了黑水的吞噬,被黑水穿出窟窿的地面也很快恢复了原状,似乎在这里一切力量都被包容着。
紧接着,长者身旁的男子化作黑影极速飞至身后,就要将匕首刺下,手执长戟的圣女却快速地将十字戬抡向了身后,只听一声兵器相撞的脆响,两人的距离又变得相去甚远。
宥维趁机用镜穿过众人,试图在大海之上用镜架起桥梁,宥维才刚踩在浮空的镜面上,顿时觉得背后一冷,手中执镜回头一防,便挡下了圣女两个弯刃叠加的攻击。
没想到这具空壳居然这么麻烦,那王子可真有一手,宥维心中愤道。
眼看宥维身旁大量碎镜袭来,圣女脚尖一跃,身体在空中侧翻,顺势落在地面,继而架起双刃迎接镜雨,宥维瞬移追来,她便用剑舞一边抵挡碎镜,一边躲避宥维的攻击。
一阵刀刃和地板迅速摩擦而发出的声响之后,镰刀女来到了长者的身旁,打断了他不断释放的黑色光束,逼迫着长者进行他不擅长的近战战斗,长者一边用黑水稀释镰刀的力量,一边又打破了地板好几个洞,然而镰刀女总是能轻易预知到长者下一个动作,她一个个完美的位移,跟着身体在空气中旋转的裙摆宛如展开的黑色大丽花,完美地闪避了所有黑水柱的偷袭。
“凌,过来。”血王依然被禁锢在柱子上,周围浮现血咒的咒文符号,凌也在他的召唤下缓缓走上了舞台中央,紧紧拉着凌的齐一直呼喊着,凌却像是耳聋了那般继续往前走着,即使要把齐踩在脚下。
齐又站了起来,焦急地抱住凌,双脚用力地踩在地上,他看见躺在一边的皇女,在她身体的侧面能够看到断裂的骨头和破碎的脏器,齐不敢想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他只想把凌带走。
宥维在那骤雨般的追击之下连连后退,眼看就要到了广场的边缘,宥维在侧身躲过攻击后,马上放出了自己的镜像去牵制匕首女,镜像消耗的能量比自身要多出几倍,因为身体的维持和力量的输出都是需要消耗的,宥维通常都不敢放出这一招,毕竟不知哪时就会能量枯竭。
宥维来到血王的身边,问他该怎么解除神锁,血王答道,不需要你来,尔后,宥维看到凌和齐,便又问,能不能放过他们?血王道,唯有血咒者的献祭才可以这神锁就是要彻底断绝我们血族的延续。
宥维镜像破碎的瞬间,匕首女已经伴着碎镜来到他的身边,带着腥味的风吹过宥维的胸膛,冷气从他的胸口钻进了血肉,碎镜落了一地,宥维的血也落在了地上,宥维咬牙切齿地抓住那刺破他胸口的双刀,因为匕首女一直在往两边用力,想要卸下宥维的双臂。血王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只叫那齐别再打扰,“凌,快过来”,齐又慌忙地用起宥维交给他的诅咒,尤里卡之梦。
现实中的一切停下了动作,梦境中的一切延续着现实中的动作,血王若有所思地抚摸了一下锁链,那锁链上的能量居然消失了,然而倘若挣开了锁链,那些圣女是否会有所察觉,梦境的稳定性是否就此失衡,血王想了想,本想动一下,但还是算了,看着宥维血溅三尺,溅得自己身上又湿漉漉的,本来披风和铠甲都已经干了,现在又开始滴着血水,他只好仰头闭目养神,忍着那来自现实的腿脚酸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