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父子之间（1 / 1）

“我让你回来！”老头儿吹胡子瞪眼睛地重复了一遍。

“哦……不是这个……我是说，下一句，再说一遍可以吗？”迪尔斯捂住脑袋，磕磕绊绊地说着，不敢置信的样子可怜又可笑。

老米歇尔看见儿子的蠢相，嘴唇抽动，几乎要习惯性地吐出刻薄的言语，然而最终只憋出了一声叹息。

“你现在应该住在那栋特别的中式公寓楼里，对吗？如果我没猜错，那里还会有三个种花人？”老父亲扭过头去，顾左右而言他。

迪尔斯看出父亲的窘态，心情复杂却没有点破，只是说道：“这你可想错了，我的邻居不全是种花人。”

“是吗？”老头子面皮有点发红，显然是觉得这一次错误破坏了自己的形象，嗫嚅了半天，终究没有接下一句话。

倒是迪尔斯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父亲的影像说道：“我不认为你是一个擅长这样温情脉脉的说辞的人，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就尽管说出来吧——就看在，你今天难得不在乎自己形象的份上。”

“不，我今天没有什么想说的。如果非要我讲一句话，那我要对你说，从今天开始，你完全自由了，不再需要躲藏在我的羽翼之下——你应该想要听到这个。”

老米歇尔平静的话语像是一记重锤敲在迪尔斯的头上：“hat？你就想要说这个？我早就自由了并将永远自由，ok？”迪尔斯的情绪失控了。然而，说出这句话后，迪尔斯感觉自己通体舒泰。

“你的心在坐牢，傻小子。”老米歇尔平静地说道。

迪尔斯只觉得父亲的话一如既往的刺耳。

但此时此刻，迪尔斯不想反驳自己的父亲。这样平静的语气，只有在童年或是梦境里才能寻觅得到。从他十二岁开始，父子之间的记忆就只剩下争吵。迪尔斯慢慢地、慢慢地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不再说话。

反倒是老米歇尔，开始絮絮叨叨一些不相干的事情：

“现在，你的周围都是很优秀的人，你可以尝试着交往，当然，如果不愿意也没关系，毕竟是他们倚仗你的技术。”

“其他人不一定那么诚实，你也要有所保留。”

“现在在医务室的那个人应该是个霓虹人。虽然他看上去一副懒洋洋没有威胁的样子，但是我却不看好他。”

“你需要一些锻炼，如果你变成一个腰围等于身高的胖子，那么连我设计的ai都不能识别你了。”

迪尔斯缓缓抬头，眼眶红了一圈：“臭老头子，你早干嘛去了！”

“死鸭子嘴硬！”老米歇尔笑骂一句。

迪尔斯揉了揉眼眶，嘟囔着：“做梦都没有这么做的……今天真是奇怪极了。”

说到梦，迪尔斯脸色一变——这莫非真的是个梦？迪尔斯不确定了。

“臭小子，想什么混蛋事情呢？”老头子再一次挑眉瞪眼。

听着迪尔斯慢慢说完，老头子若有所思地说道：“不是灯光问题，或者说不只是灯光问题。我只有你一个儿子，没有把你搞疯的愿望。不过，说起做梦，我们进行改造的时候也确实有人做过怪梦，内容好像是……与海洋有关？不过我们中的心理学家一致认为这是我们赋予了最神秘的深海一种恐怖的含义。不过，或许与磁场有关系也说不定呢？你详细说一说。”

听见父亲的回答，迪尔斯开始认真回忆——

深海、猴子、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