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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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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冯跃一拉开窗帘就被阳光晃了眼睛,ls不愧是日光城,照射着每一个角落,街上往来的游客挑选着心仪的饰品,还有人穿着颜色鲜艳的藏袍拍照,将美景一一装进行囊,定格这里每一寸风光。

到达南山的时候,天葬师已经在场地里准备好了,遗体安放在木台之上,并没有多余的人来围观,角落里站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妪,颤颤巍巍的看着台子上的人,那应该是死者的母亲吧,除此之外在没看见一个亲友。

这就是天葬师的孤独,生前没有往来交际,死后也只孤身一人祭身苍穹。

天葬台东西朝向,由一块块长条形的花岗岩堆砌而成,巨大的石柱用哈达链接着死者的头颅,面朝下妥善安放。

一块大石头上放着一把斧子,并不是想象中的血迹斑斑,反而被擦拭打磨的光滑,能看出整个操作的台面被清水洗过,水痕尚未凝干,但是石头缝里还是残存着一些血迹,那是经年累计的印痕,水流已经冲刷不掉了。

这样的场面寻常并不会见到,即便有信仰色彩的加持,一样透露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阴森,冯跃摸了摸胳膊,觉得今天穿的有些少。

天葬师盘腿坐在地上,口中念起繁复的经文,为死者超度,低吟的梵语让冯跃心生敬畏,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诵经完毕,天葬师点燃牛粪,然后将糌粑覆盖在火堆之上,等袅袅烟雾升腾而起,一声尖利的叫声从天际传来。

冯跃抬头望去,几十只鹰鹫在天上盘旋,一声声啼鸣就像在为死者哀悼,黑压压的羽毛遮挡了浓烈的阳光,阴影覆盖在冯跃脸上,他知道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后背不自主的泛起凉意。

亲眼所见和道听途说的区别,就在于身临其境之时,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一切想象都变得微不足道。

当天葬师举起斧子落下第一刀的时候,冯跃还是紧紧闭上了双眼,他不敢去看那鲜血飞溅的场景,太过挑战他内心的极限,但是皮肉被分割的声音如同浪潮般从四面八方涌来,一下下钻进他的心里。

当空气中的血腥味越加浓厚,冯跃逼迫自己睁开双眼,这是他期盼很久的天葬,可能此生只有这一次机会,能够见到如此古老又带着神秘色彩的仪式。

不过须臾之间,天葬师已经分解了大部分遗体,整齐的码放在一边,每一块猩红的肉块都将被鹰鹫啃食,血腥味刺激了它们的神经,挥动着双翅躁动的在天上盘旋。

天葬师落下最后一刀,掏出身上用人骨做成的哨子,尖锐的哨音过后,鹰鹫俯冲而下,对着它们的食物大快朵颐。

冯跃并没有很强的宗教信仰,其实并不能体会到这其中浓烈的舍身高尚,但是看着天葬师和老妪平静的眼光,就知道这样的殡葬在他们眼中是最崇高的礼遇。

等鹰鹫们吃的差不多了,天葬师重新走回高台,将骨头砸碎,拌上糌粑,将地上的血迹一一粘黏干净,扔向高空。

鹰鹫们彼此抢食,将死者最后一点都吞噬殆尽,至此,这一场天葬就宣告结束。

冯跃闭上眼睛,脑海中都是刚才反差强烈的一幕,脸色有些泛白,看着石头上没有被清理干净的血迹,死死咬住后槽牙,才没有在天葬仪式当场搅扰灵魂。

因为仪式的庄重和肃穆,冯跃深刻的感受到了对死亡的敬畏,不只是对亡者离世的怀念,在藏家的意义中,还有对他的灵魂即将新生的寄托。

生命往复相接,肉体寄给生灵和苍穹,只有灵魂干干净净的踏上轮回路,重新开始另一段人生,这是对于生命消逝后带着一些玄学色彩的解释,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的说法,能够让未亡人寄托哀思,稍稍减轻他们的痛苦,这便是天葬对于亡者和亲属们最重要的意义。

亡者得到升华,亲属获取安慰,这样带着神秘面纱的仪式成为了两种情感间的桥梁,冯跃从震撼里久久不能回神,慢慢向山下走去。

那些鹰鹫还在上空盘旋,它们相互嬉闹追逐,用羽翼遮挡着天葬台上炙热的阳光,仿佛在为亡者灵魂的通道遮荫,或许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对亡者选择天葬的感谢吧。

看过了心心念念的天葬,冯跃再一次感受到对死亡不同的定义。

或是为爱,或是为了正义,或是为了金钱,或是为了信仰中的轮回,每一种都是人们对这个世界独到的见解,终其一生的经历造就了对生命的起源和消逝,不一样的看法。

有些人,在罪恶的途中迷失自我不肯回头,想来若是在藏家眼中,他们的肉都是臭的,鹰鹫也不会愿意屈尊附就。

但那些连灵魂都散发着光芒的人,即便灵魂轮回往复,也是在另一种美妙的人生中重新起航,这虽然听上去不是唯物主义者该说的话,但对于未亡人的哀痛,又何尝这样想呢。

冯跃坐在街头,喝着酥油茶,慢悠悠的享受阳光,在这里的时候,仿佛所有动作都会慢下来,连时光的偏移都格外关照这座高原之城。

看着蒸笼里缓缓弥漫的雾气,店家朗声叫卖,行人们走走停停,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细水长流吧。

“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ls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有人在街边吟诵这首仓央嘉措的情诗,那个被从藏南被迎到ls,作为转世灵童成为六世达赖喇嘛的仓央嘉措,即便住进了布达拉宫,成为这高原之上的王,也终其一生没能逃出苦闷和禁锢。

他的心是自由的,灵魂是渴望风的,但身体却被清规戒律和黄教政权束缚,做着第巴手中的傀儡,受着布达拉宫的摆布。

或许他一生中最自在的时刻,就是化名达桑旺波,在ls街头纵情声色,与酒家女儿互诉情肠,挥毫写下那些流传后世动人心弦的浪漫诗篇,那时候没有黄教的枷锁,没有冗长的规矩,没有令人心焦的势力扩充,每一分钟都是属于他自己的。

即便清帝制诏,以“拉藏汗因奏废桑结所立六世达赖,诏送京师”为由让他千里进京,身披枷锁,也一定贪恋的看着世间万物,好过在布达拉宫里荒废度日。

仓央嘉措留下的浪漫,为这座城增添了光彩,在历史的长河中,无论马蹄如何踏碎陈霜,弯刀劈开明月,这份浪漫一直在布达拉宫顶端熠熠生辉,成为ls的金字招牌。

冯跃的眼睛被屏幕上一副旅游指南吸引,上面是南迦巴瓦的日月同辉,它不同于珠穆朗玛的沉重,冈仁波齐的冷淡,南迦巴瓦常年被山尖的旗云遮挡,因为神秘成为人们常年追逐的圣地。

南迦巴瓦的主峰与明月同高,金光照耀着山体,那样壮观而又磅礴,只是看着图片,冯跃都能感受到何谓“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冯跃合上手机,将酥油茶一饮而尽,下一站,就去南迦巴瓦吧。

他不再为自己规划路线,想到哪里就往哪个方向走,累了就停下来歇一歇,在草原上扎起帐篷,看着星空繁盛月影徘徊。

或是遇上雨天,就跟着牧民到家里作客,听着马头琴悠扬的旋律,看着羊肉在火上炙烤的冒着滋滋啦啦的油星,也是旅途中别样的感受。

路上天公不美,也会让一两个无处遮雨的行人上车,一起前行,当然了,那些在只有摄氏十度的风中,非要穿着波西米亚长裙的女人,伸着手截停过往车辆,自然不在非要的考虑之中。

不是所有人都是当世林徽因,那些看了几本风月小说,就高颂着爱情可贵,生活庸俗,揣着几千块钱妄图在国道上遇见诗和远方的人,即便光鲜亮丽的站在街边,有清风卷起裙角,等待她们的也只会是肺气肿和败絮其中的灵魂。

冯跃刚刚开车走到色季拉山口,就已经能看到南迦巴瓦山了,只是山体被云层遮挡,像是一片隐秘的境地轻易不会让人瞧见。

来过这里的人都知道,看见南迦巴瓦不难,但是想看到他的全貌,或是直观日照金山的壮美,那是需要运气的,许多人来过三五次才能有幸见上一面,这就是南迦巴瓦一直作为行者们不懈追逐的目标的理由。

老人常说,福不可尽享。

冯跃这一路其实已经见过不少日照金山了,即便心醉与南迦巴瓦的壮美,但随缘的态度让他并不苛求,不见的遗憾,也是旅途中让人念念不忘的美好。

缪斯之所以奉为美神,也是因为她的残缺,给了人们无尽的美好遐想。适当的在生活中留白,未尝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坐在车里啃着干干巴巴的肉干,就着温水吃馒头,冯跃无比怀念内陆的小炒,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家乡菜了,偶然想起还真是馋虫大动。

摸着扎西的头,笑着说:“等回去了,我给你点上一大盘排骨,保证比这个小肉干好吃。”

扎西依恋的蹭蹭他的掌心,柔软的毛发像羽毛一样挠在他的心上,微微做痒。

电话铃声陡然响起,冯跃以为是王乐那个家伙又来骚扰他,但是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眼神怔愣住了。

“喂,我是冯跃。”

电话那边是一个女声,周围的环境好像十分嘈杂,隔着电话说:“贺彤就要出国了,你要来最后送送她吗?”

出国?冯跃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人是谁,略带轻松的问道:“是申请了什么学校吗?出国留学一直都是她的……”

“不是。”没等他说完就被打断了,女声迟疑了一下说:“是治病,骨癌,所以很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冯跃耳边轰隆作响,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嘴里的肉干掉出来,她说什么都听不清了,一直在回响着骨癌两个字。

“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月前发现的,长在颈椎上,医生说这样的位置其实是很少见的,发病的的时候疼痛难忍,压迫椎骨让她不能正常起身,寻常的止痛药已经缓解不了了。”

“所以她是因为病情,才突然停止旅程……”

冯跃呢喃着,他想过无数种贺彤消失的可能,会不会已经找到了生命中的天子,会不会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会不会被某一处风景惊艳而驻足不前,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让她进藏之行突然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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