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心术不正,脚步留神(1 / 2)
一场寿宴喝到日落西山,不乏有人醉卧桌底,大部分人都尽兴而归。对于江老那三位老者多纠缠,那神兽说要躲得远远的,藏到月亮船上去,倒是让吴醒得了益,省了一番烦恼,却又在心里暗暗祈祷:“贪嘴的货,希望你上船之后吃了那土馒头里的馅多拉肚子,少来烦我。”
星夜不长,却是诸事繁多。远远的听闻鹰爪湾内商船鸣笛,料定玉灵们已起航离港,所以那吴醒便在对门“戚宝斋”露了面,生是把那匆匆收拾行囊欲远行那戚掌柜堵在店门口。瞧他这两人街门站着聊,像极了那不对付的两口子口不对心,过年话一茬接一茬,不知谁在难为谁,反正今夜要睡个安生,谁都不许先打鸣。
夜深时,百里语蓉也听到了吴醒那一番顾虑和安排,致使她摩拳擦掌欲要勇闯他山,搏一场富贵,戏一次猫鼠。就这样,她就又被吴醒一番言语给忽悠了,做的全是受苦受累的体力活,可叹她还兴高采烈的。
次日清晨,本该是壮士出征,爽朗的一天,可孙二娘这间客栈却迎来了一帮子兵爷爷,一个个面目不善带着王法来的。他们脚步留神迈进了客堂里,是叫那兵油子农昔睡眼朦胧之际见了这一排排白花花的刀子,立时骂遍了祖宗,“啊?该死的缺德鬼过河拆桥,贪点好处欲要黑吃黑害我性命,休矣。”
“呸,晦气。”一口黄痰追来,领头那差爷这般将挡住过道那农昔踹开,随后他一招呼,待得兵马涌入后院才扭头骂来,“男儿该有阳刚之气,穿个大红裤衩满街跑,是为有伤风化。侮了我的眼哪。要不是大爷我今日有公务在身,非要教你一顿棍棒。还不滚?”
农昔听来才恍然大悟,自己一夜美梦至今未醒,才忘了这还没到日出三杆,不是约定前去猎头馆相会的时辰。他再低头看到大红裤衩时,那张老脸难得一见的羞臊,看来美梦做大发啦!随有“嗨呀”大叫赛比大姑娘光腚露了白菜帮,他还要一头扎往登云梯上楼更衣。
如今这是顶着花裤衩好似翻了寡妇墙那偷情汉这般撞来,更是顶撞了那位领头的差爷,那家伙牙一咬,教鞭高扬,对正了“啪”一声恶狠狠抽来,打得一头‘白猪’调头撞出门。
很快,随有瓦落声,噼里啪啦的,再有窗扇“咿嗷”响,以至于让楼室内正做梳理那吴醒这般推窗探头亮怪言,“咦?天光大亮才翻窗入室?好个‘笨贼’。哈哈……”
不待百里语蓉惊醒,后院里已然闹开了锅,只闻得孙二娘不停的叫嚷:“为何抓我……”
“你这贼人罪不可赦。试问你在云顶宫清心殿摆出的‘十全佳肴’是从何处得来?”
“老娘励精图治自己钻研出来的。”
“哈哈……好是激昂。怕不是这励精图治是为偷盗而练吧。孙二娘你也是这条街的老人了,不防告诉你吧,聚缘楼把你告了,罪名乃是盗取‘离火宗不传秘典’。”
“好好好!他们聚缘楼霸占整个市场不说,如今是要赶尽杀绝呀。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一个烧菜的硬是把罪名扯到宗门上去。我不服。”
“有你服的时候。‘十全佳肴’乃是离火宗宗主依不传秘典‘离火翠云’大法创出来的大补丹方,且叫他化为了菜谱,是为造福只有伪修为的门人子弟,助长破幽冥的独门秘法。这丹方化作的菜谱是被聚缘楼花了重金求购而来,视为私人财产,却叫你盗了去。停停停,你看看你,人不服气,牙也不服管,也别反驳了,离火翠云创出来的大补丹方妙药早就在‘离域’传得沸沸扬扬,是你见识短浅罢了。如此看来,你不仅是见识短,连经营的手艺也矮人一截。”
“我不服,我不服。菜肴千万道,你岂能因我用一样米,做同样的菜,却将我问罪。”
“哼哼,借鉴不等于偷盗,你若做得相似也就犯不上这件事了。孙二娘,看在多年以来你也为港口的经营做出过不少奉献的份上,我劝你一句,如今你不该论罪名成立与否,而是想想该如何让‘人家不计前嫌’,更要想好了,这件事不宜声张啊!要是让离火宗的人知道,他们家不传的秘典落在你手上,哼哼,怕是十万火急之下会从万万里之外杀来,到时你一家老小安有命在。”
一番厉害摆在眼前,害得孙二娘是叫苦连天被拖了出去,嚷声也小了。
在这期间,百里语蓉有几次动容欲化了假身搭救一番,却是在临行之际想起了吴醒在那一夜里的一番言论:世人不思进取,欲贪捷径,是为被虚荣蒙蔽了双眼,终有所伤,报应不爽。
如此,小姑娘救人之心又有迟疑,但没去请示吴醒,因那家伙如今正站在楼道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一队队兵爷爷们开往店外。叫她猜来那家伙的心思,怕是不想在这“是非”之上露面,生怕孙二娘像是见了救命稻草一样扑来,求个人情世故,毕竟他们均认得有福钱庄那位“小少爷”,在那等人的身份之下,官府之事、商场之争,“杀”与“放”之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好些事禁不住推敲,可百里语蓉又猜错了,吴醒那家伙此时面带斟酌是在为“计较其中厉害”,又是一遍遍问着自己“猜错了”?如今这孙二娘被捕必是“好同乡”浪里狼下的药,要不然不可能抓得那么准的。说这位“好同乡”没有与聚缘楼勾结那是假的,恐怕那一夜“灭灯行歹”害不成戚掌柜,收不上地皮,吞并不了整条餐饮街,做不得一家独大,又将矛头调转向孙二娘,好一个连环套。如是这般说法,那他的猜疑便成了虚言,哪有什么人在背后指使浪里狼向他动手劫财,哪有什么阴谋诡计之说。
转眼的功夫,旭日高升来,天道昭昭。猎头馆这生意被齐、和、刘三位管事打理得一成不变,还是那么冷清。当然了,他们这里的买卖,动则搬来金山银山,败则尸骨无存,理应清淡,想那亡命之徒也有惜命的时候。
在那会客大厅里,胖态齐管事倒在摇椅上摇啊摇的,拿壶小酒伺候着,正享清闲,忽一道高大的人影爬进来,害得他是一轱辘翻了起来,如此心急倒不是盼那买卖上门,而是见到了这花袍男多有忧虑,瞧他问来:“我说赵师傅,您那边造办的‘东西’到底出了什么事?自从那两个家伙插足进来之后,才两日的功夫,您倒是三去三回,走马灯似的往我这馆内闯。难不成不放心我等哥三办事的能力?”
“大伙同舟共济,瞧你说的什么话?还不放心你们。他们事办完回来了吗?”赵师兄脸上倒没有挂着被冒犯的神色,他旁的不多说,往那内院里瞟了瞟顺便给了对方一个信号,在得到首肯之后,他快步走去时留下一言,“齐大胖子心眼不大,却让你猜中了,我找那胆大的贼子去。”
如此一来齐管事倒是被冒犯了,只留下哑然一笑,端来小酒伺候。
在内院屋子中,吴醒两人与那赵师兄前后脚赶来猎头馆。这会儿店内里屋将要谈到正事,大伙却是被这么一阵门扇洞开的响动把话题给截住了,不待和管事问话,却是那赵师兄率先转望门外来人发难,“那断臂的,你到我师弟店中闹也就罢了,怎还顺走东西?”
“早前喜鹊枝头叫,今日没见窦娥来喊冤哪?”吴醒心里就捏着这么一句,随后是话也不说,只待你道出下文。
赵师兄取出一把断剑“仓啷”一声丢在众人围坐的八仙桌上,继而让人看不出来他是否真的气不顺,还是别有用意说来,“剑中的‘灵’被你顺到哪去了?我可事先说好,‘秀于金木’是小天阵的入门令,而这断剑才是后续的关键,否则那机关重重之地,失了它,我等寸步难行。想必和刘二位管事也该知晓此事啊。”
“不是,上次你不是说断剑也能用吗?这才在那两个狂徒临走前赊个面子求来此剑,并答应日后修好还于那人的嘛。”和管事问来。
“修不来了。“赵师兄似乎气大发了,头摇得厉害,”这把剑以‘浩然气’铸就,如今失了大部分灵性,事后闯关是否有效,我也说不准。”
如此一来,大伙把责问的目光移向了罪魁祸首吴醒,而他这家伙却是无视别家那恨恨之意,反而以目力在询问农昔“是不是你干的”?
这番举止下来,岂能瞒过其他人的眼睛,他们私下又都想起来前日赵师傅去而复返道出这两人在那公逊院中做的勾当,只顾猜想:“眼前这两个‘滚刀肉’之货色该不是准备拿着‘紧要之物’做以要挟,怕我等瞥下他们独贪富贵,似又有多要些好处之意。可恶可恶。只是这富贵的分量……不知这两人是否愿共享一份?如今这紧要之物掌握在他们手中,那弟兄们彼此间‘分赃’的变数可就多啦。”
世上因果那是相互的,你在看我,我也在看你呀,只是赵师兄这三人脸上藏不住的变换之色未免漏得太多,怎敌得过吴醒这两位一身“坏心思”的货色。没瞧他两一个眼神,一番心计倒出。还是那农昔巧言令色弄出不实,自道你等既误会,那就让你误会到底,“呵呵,几位仁兄莫要怪罪。多一层保险,多一分安全哪。”
“哼哼!”赵师兄牙咬得紧,自道自家料事如神,这两个果是鼠辈,难共大事,“既如此,那赵某我也无话可说。只是那浩然气至钢至阳,希望你别兜不住半路被震死。还有,那些要命的机关重地,还要有劳‘马师傅’出马。”
听闻对方“以貌取名”,大有怒不可言之意,那农昔笑来高声也不恼,继而做事做全套,他干脆把桌子上那把断剑给端走了,留个有手段在身以证实名,叫别人恨得牙痒痒。
却是吴醒假做赔笑间自陷入了沉思之中:“断剑来自‘钟灵敏秀’院中,想不到公逊与这赵师傅是师兄弟的关系,倒是歪打正着了。而断剑失‘灵’,此灵必然是那些追入虚空的飞花兵勇,如今怕是不知喂了何方牲口。事后要解开机关,取不出此物该如何是好?唉,且见招拆招吧。如此看来,陆不平和酒爷倒是与这伙人做过买卖,好是巧合。可这陆不平的断剑又如何在这荒郊野林里有解机关之能呢?若是在花国倒是可信,可这里是青云国,相隔十万八千里还嫌不足。依那赵师傅之言,恐怕上次的行动是由陆不平领的头,那就说明他与这‘小天阵’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云丫头的铁扇别在赵师傅身上又是作何用意呢?云丫头、陆不平、赵师傅、公逊这四人同是来自‘花国’,住的地方却又是相隔两个天地,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唉哟,要害坏小爷这脑子。嗯?‘小天阵’,‘天阵天阵’……这名字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就在嘴边却又想不起来是哪个‘缺货’说过来着?不管如何,陆不平就是与这伙人一同行动之后便‘消失’了,看来这一趟能直接追入‘逐鹿山庄’。”
吴醒这般想着,一边通过黑灭联系百里语蓉,要小姑娘多做准备,这一趟不能只盯着“富贵”,怕是要直捣黄龙闯入仙人居。
却是被丫头那边反问一句,“哥哥又瞎猜。陆师兄与我等有过患难之谊,他为人又如此正直,不该有戏言的。”
反又是被吴某人回怼一句,“陆大捣乱自不当好鸟。你个丫头以为我随意污蔑好人哪?你且听好,在那佛身虫洞内,是他自夸高明道出‘虫洞入口’开在花界,而他这厮不是坐着飞艇来到震域的,妥妥的偷渡客一名。那样一来,这厮便是通过‘花界’潜入到‘虫洞’游历。当初我等驱车上他家来寻,这厮祸害还敢自称‘不知花界在何方’,害得我等流落花国,四处捉瞎。据我猜测,这厮祸害知晓坤域四大霸主的领土界域所在,可他就是不愿意说而已,‘好毒’的心肠!这次劫狱被我逮住,非要给他来个‘大刑伺候’。”
为了永保前程,各人摒弃前嫌,逐进入了正题。
秘地探宝,凶险多,变数大,似那开山凿陵得广发“英雄帖”,只要人数够,山都能搬走。可话又说回来了,人活一世,富贵有数,就那么几顿饭的事,能有意外收获谁愿与人分享?所以说,办事之前人数够用就成,多了反而伤身伤财,眼下不就多出了那么两位横插一杆的嘛。
“当初一行十一人,除去那两位先走的和我们四个,剩下五枚集结令昨日发出去了四个,还剩这一枚发不出去,是‘单关豹’那边。”和管事正与赵师兄交代着事宜,说着说着却有些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