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王家点红蜡,农家挂白灯(1 / 2)
行了好长一段山路,这兽族的领地真可谓是让人食指大动,遍地灵根看不够,馋得吴醒和妖猫这两个贼心大动。在这欣赏山色之余,同时也免去了他们四处寻摸的烦恼,毕竟兽王林里无有详尽地图,能直捣黄龙最好不过了。
话说,抬口棺材从未有过这么大阵仗,队伍那仪仗可谓空前浩大,那般声势叫不明起因者还以为要开战了,都惊动了深山内的王族卫队,前面那一阵烟尘滚滚说到便到。
来人高头大马,由于吴醒几个被困在队伍后边,踮起脚来也没听清楚这一队爷说了些什么,便就见到那一十九个抬棺的猛将给绑了!这还得了?随吴某人刚起了脚底抹油的念头,队伍前方一道精光射来,直叫他骂便了妖猫家祖宗十八代。
前边大爷提剑过来了,亏得这妖猫还在安慰他人,吴醒见了转念一想,这罪名干脆全推她身上。
很快,大人行事雷厉风行,前边队伍人群一分,来者背头带刺,又把吴醒吓得不轻,前些日子他在大佛肚皮底下刚干过那等勾当,如今遇见这般猥琐实不敢看人。
前头领路这三兄弟一看前边站头里的这位碧莲之清雅,各自脸上之神色有些诧异,同时他们相互过了一遍眼神,均打算暂时不对外声张,便就同时转身回去朝来路伸手一引,瞧这意思是“请”字了!
如此,可让那位被绑的“大汉”拭了拭额头冷汗,想着小姑娘倒是老实,没害了他一条性命,真是王族。
能让王族卫队这般礼遇,那妖猫也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了,瞧她那小鼻子抬得老高,带着百里语蓉二女走过去的同时,顺手一脚送出去踹了踹背身埋头躲在那儿的吴醒,并呼喝道,“个懒东西光知道吃,还不快去拉车,想让本小姐伺候你呀?”
此一刻,百里语蓉二女算是领教了,这吴醒又挤出了这般卑微之下作,想必不知在哪又犯了这“鸿吼一族”,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同时,吴醒正揉着屁股边解开绑马的绳,嘴里嘟囔着,“赶车?赶个屁,赶尸吧你。前面断崖索渡,两个车轱辘还想碾过去呀。死猫成心报复人,给小爷等着。”
马儿牵来了,虽还是听得见妖猫百般呼喝,但那吴醒自顾自跨上了百里语蓉这匹白马,随后他拨正了马头,一蹬马腹,“架”!扬尘冲了上去,直叫那前头健步如飞的三位王族护卫回头这么一看,各自心中又有新的发现。
这三位背头,便是峦志镇里“小胜会”之上跟随在汤公兽身后的那三名护卫,否则寻常人遇到妖猫这几个,哪有这般好礼相待?
前方断崖,其实是地势低矮并裂开的大山谷,但王城并不在谷中,而是在登天铁锁之上,云霄之巅。
王城有烟云,不似凡尘界,飞云有鹤来,长虹架上桥,宫阙雄伟数不尽。
为了来到这里,吴醒大为心疼那三匹千里马,可恶的兽族不拿别人的血汗钱当回事,楞把马儿给放归自然了,回去他得赔钱了都。再私下细掰开手指头数一数,这趟买卖还未成,便已失了钱银一十三万有余,回头他得把手中的禁品连带这只妖猫一同卖了,最好找个老黑奴,否则卖了屁股他也还不起呀。
他们比那些“犯了事”的一十九名兽将来得晚一些,不过那口棺材现在也才将将送来。在攀往高坛这路上,吴醒脚步快一些头一个踏上了最后一节石阶,倒是那几个莺莺燕燕的美人落在后头盯着四外美景不放,兴许她们心里有谱,自有妖猫撑腰,想那汤公兽怎么也得给“神兽”我大哥一个面子!
吴醒走这么快,完全是因为高坛上竟违反纲常般布有两大祭坛,要知道尊卑有序,谁人能把风头盖过先祖?但这不是他关心的,而是其中一个祭坛上的铺砖,这些闪闪暗红的玄铁,正是他为“移花接木”苦寻多年的材料,想不到,这里铺了这么一大片,如今他那心情,“只欠东风”四字不能形容。
原本一个断臂之人还不足以让王族侧目,但插在暗红色祭坛中央的那把“战斧”竟鬼使神差一般抖出光华,震破云霄!
这无不是在他们这些王族心中擂响了一面战鼓,同时叫那些个别长须长老们一个个讶异非常,都指着刚刚搬上石阶那口棺材说,“这口棺材之中必然有‘惊天之物’,而非‘虎闸口’守将们口中‘王孙’的尸骨,否则也不能引动这沉睡多年的‘裂天战斧’!这可是只比先祖逊上一分的王侯‘百麒麟’的得意兵刃,经过当年那一场血战,斧中已孕有通灵之智,不日可为我兽族征战朝野。”
长老们这一声高歌,引动着满城呼应,擂鼓阵阵,而吴醒观那些王族们送来的目光中却不似这般情况,他们这眼神贪婪之中却又带有杀意,直叫他后背寒毛都竖了起来,想不通这般恩怨出自何处?无形中也感觉到自己可能卷入了一场更大的麻烦之中。
高台上,汤公兽与那兽王悄声说道,“王兄,此‘妖’到来,真是天赐良机。”可话音落,后头跟上来的那三美却又让他得意的笑容渐渐僵化,只因那战斧再次抖出光华,不过比前一次那规模要小得多,这无不又让高坐上众多王族左右窃窃私语,道不明这般情况,难道出故障了?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三道瑞光,预示了我族征战告捷之兆。眼下这场争端,可见‘百’尊者这柄‘裂天战斧’已然按耐不住,欲要血洗沙场。”
“贤弟你举荐这‘狐白贤’当我帐下军师甚合我意!”王不佩冠,只因后世子孙无能不能仰视先祖尊容,自愧难当,“对于百尊这柄战斧你怎么看?”
“谢王兄谬赞!裂天战斧三次预警,必是斧中残留的‘尸妖’之血嗅到了‘本主’的气息。之前害我误以为‘尸妖’登门来犯!如今依我看来,此四人中,有三人曾经接触过‘它’!而那断臂之人,必有照面的嫌疑,否则不能引动这般声势。”汤公兽回话时并不弓身,可见两人的关系亲密无间,很可能是一对亲兄弟也说不准。
听锣听声,听话听音!不用汤公兽把后话点明,兽王自是明悟,自要顺藤摸瓜,那卷从小胜会中带回的“秘卷”便能派上大用场了,到时不论是礼贤,还是威逼,定要见得“时光留痕”之奥妙,窥我先祖大真智慧,好叫那些海妖们也能收敛收敛。
大典之前,台下小儿好不大胆,自比娘家亲戚,一只妖猫斗跳呼这喝那的,她要了席位,又要仙果,不拿自己当外人。
“如今这祭天的排面也太小了些,什么人都敢来凑这热闹!”此话出自那位面目隐在长袍中的血妖之口。
亲家公发话了,兽王自作表态浅浅一笑,只是窥不明此血妖眸中那股冷意为何直打向台下那断臂之人!不过,此子牵着大事,汤公兽便就陪着那妖猫狐假虎威一回,告言道,“金家公不必介怀,那几人是我一位朋友的属下,今日也是来贺喜的。”
“胡说八道,有抬着棺材来贺喜的?”
汤公兽心叫一声糟糕!光顾着先祖的“大真智慧”即将触手可及了,把这茬给忘了个干净。
今日参天告拜,订婚大典!两位主人公正彬彬有礼与各家来宾在席中敬酒。此一刻,吴醒眼看不能干等下去了,他用眼神给妖猫几个自来熟打一个信号,示意她们赶紧起身,再喝下去,怕是小命不保。
礼数自是要做的,吴醒领头深深一鞠,便就于袖中摸出一枚“玉简”后,向高台进言,“参拜诸位兽王。小子姓‘叶’,受朋友之托,向诸位兽王送上一份贺礼。”
“大胆狂徒,还敢大言不惭。来人,将他拿下。”血妖金家公这般发怒,还不是因今日乃他孙儿大喜,底下这小厮还敢提那口棺材。
如此,直叫汤公兽阻拦不及,可那几名血妖恶狠狠往台下一纵,却又叫吴醒一嗓门高声喊住。
“道子不仁!”
晴天霹雳,“道子”二字,可谓是鸿吼一族的禁忌,此一高声,连兽王林中诸位兽王全都站了起来,不用问,这一口棺材中,若真如小儿之言,就是百座山头也可换得!
如今,护卫三兄弟接过这枚“玉简”,倒不如棺中之物引人注目。
这期间,妖猫有些缩了脖子还把眼珠四处贼着,方才这三个护卫冲她一笑,分明就是说她根本不是领头的。也怪,今日本该是她发挥余热的好日子,怎叫这坏家伙抢了风头?可要让她去与这些高手斗嘴,她那小心肝就有些受不了,又似失忆一般,自我宽慰:“手下只配做些苦力活!”
棺材之物是百里语蓉去拿的,她怕吴醒那一身煞气冲了“雾邪”的脾气,在这期间,那云小姐围着她手中之物转个不停,同时也叫高台上的兽王们伸长着脖子,均看不懂这“锦盒”之中能有震动兽王林的神物。
由于锦盒上的禁术是妖猫封的,她也一并随着百里语蓉步步登上高台。
盒中这一只“玉骨手爪”,可是牵动着诸多兽王的心弦,惊得一家子都跪了下来,可气那百里语蓉还捧着锦盒直愣愣站在那里,叫台下那吴醒百般着急,还是妖猫派得上用场,她赶紧抢过锦盒,将其交到了兽王手中。
在场的兽王一共十位,其中唯汤公兽这位长兄马首是瞻,当然不包括金家公这等血妖,他等海妖毕竟是外来之客。
好一阵子寂静无声,要不是那位军师“狐白贤”提醒事有轻重缓急,恐怕这些人等要跪到天明。
“不错!今日是小女的订婚大典。”兽王把锦盒交到汤公兽手中之后,又行吩咐,“诸位长老,点起长明灯,告慰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