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神桥无相,难达天听(1 / 2)
菩提根下两鬼叙旧,雄辩之下众视穷途末路。
如今能获救者唯有百里语蓉希望最大,也是大家临死前唯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同时他们也是自道这小女子“心真大”,且不论她如何修成这般元神之力,就是那后顾之忧便也劝退了大家的勤勉之心。
元神向来无有修炼之法门,平常一些粗浅小法术做不得大家之流,姑且算是个“耍弄花枪”的伎俩罢了。对比一下吴醒就知道了,这家伙那些分化体实属无用之流,无有半分攻伐之力,花里胡哨居多。
话说回来,修习元神之术,非是先辈们做不到“真我大智慧”,只因这等修行方向实乃异端之流,只怪它“年幼”时曾有“神通奇巨无比”,但“后续伟业”是否后劲十足是为未知之数。
它一问世便“神通奇巨无比”,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想当年在道学中一代伟人创出武灵焕发生机,也未能有元神之力一经问世就有这般惊奇。曾有智者言,“逆天必伐”,故而修士向来弃之如敝屣,敬而远之。但世间也有勇夫,弃前程未卜,搏一时强劲,换浮华虚名。
那两个鬼雄对话很急,依两者那面色显然有争吵之嫌,只叫大伙虽听不明其意,但也萌生了侥幸的希望。
白无常冷哼一声不再与那妖魔辩解,转而冷色盯住百里语蓉,“你这女娃,回去告诉那厮小贼,再要搅扰本使办差,定罚不饶。”
此话一出口便有了转机,还在摸石头、拿木棍、抄家伙的一伙“野人”们心中不禁欣喜若狂。
“你们且走吧,过了雷火门自各安天命。”白无常转而又寻妖魔洽谈起来,不再理会这些凡俗人等。
红粉一干人等是捡了便宜一般,一时间不由分说,他们脚步飞快半分不带迟疑。恰是路上那百里语蓉弄出心眼,要防人一手,且叫大家摇头不已,快步逃去。
待得神藏内再无他人之后,无常有言,“‘钟离’兄早已是岐山守将,终年镇守未离开半步。不管你信与不信,你非‘钟离’,仅是佛家一念心魔所化。只怪那场对决太过浩瀚,钟离兄小胜你一分,且叫种下这等怨念,不该不该呀。在本使离去之前,且让我尊您前世一声‘缺一耳,弥勒天尊’!”
天地无风,无常拂袖走了,妖魔仰望天际自问,“老衲在争些什么……”
……
又回到了深洞之内,那百里语蓉却是千百个不放心,自愿要在队伍后边压阵,且是让前头几人嗤嗤欢笑,自在心里领了这份情义,但并不代表他们认同了这等做法。
当下谈到吴醒这厮祸害也算是个“另类鬼才”,那黄泉向来不让外界窥探,这货又是如何在武魂天赋中刻录出这“白无常谢必安”的精魄神髓?
当然了,他们可是不傻,那白无常既能出言相助一把,也就代表了吴醒这家伙与白无常之间有着说不清的瓜葛。至少他们心里认定吴醒一定抓着对方的把柄,说不定就是“哪房哪妾”的“致命把柄”!这话是红粉猜的,引来一路笑将欢欢喜喜把路寻。
可笑归笑,安一龙也是千百个不服,“那两鬼妖纵使厉害,凭我九莲吐出芬芳好歹也能让半数人马拼出一条血路。”
话刚说完,有个捣蛋的来了,差些让安一龙气得背过气去,还不是那妖猫伸来个脑袋,她满面堆笑,眼中写满了“您安大侠脸皮好厚,适才怎不见吭声”?
“不可能的。你这本命莲花叫洒家看来,最多不过一次功用,况且无有道力相助,威力更是不堪,如我宝器龙图一般颓废。适才你被拦下,应是有它处妙用,可是?”酒鬼说着转而望向红粉,他自己如今是血咳不出来,气喘不匀,神力衰弱到风一来巅随时会倒的地步,对于余下的路程,给队伍又添了不少隐患。
“难得听到酒爷谬赞哪!惭愧惭愧。“红粉摆出了一副沾沾自喜之状,脸皮厚到连那妖猫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妙用不敢当,有些搏力罢了。当时我等硬拼只能换来他人耻笑。若想遁逃,只可倚奇速,搏个一两条人命罢了。安兄不会认为凭这无有半分神威的元神便能败了那一方圣手?那我等还修个屁的神通,顷刻间让他皇朝覆灭。”
安一龙可不敢恭维,真正厉害的东西他还没拿出来呢。岂不知他之所以不服,是本心不愿听他人调遣,怪罪在身份上,一来二去反而矮了别人一截。
“酒爷说得没错,本领只能使用一次,往后的路可要小心一些。如今我等没有一件趁手的傍身之物,满打满算也就剩安兄和这位兵塔大哥这般手段了,岂不知蓝姑娘这鱼竿又有何神通之处呢?”
一提到露脸,这妖猫叉腰的泼辣劲十足耀武扬威,好不容易轮到她显摆了,却是让兵塔那嚷声给败了个精光,人是气鼓鼓要寻来打狗棒。
……
“哈,这厮该死的‘骨妖’,果是一路祸害,如今让我逮着,也让你尝尝大爷的拳头。”
听兵塔这样嚷叫,好似与前方那人多大仇怨。一时间,大伙摸着黑,顺着洞里洞方向寻去,视前方那站在尸堆中那背影,那条空荡荡随风摆动的袖口,可叫他们心里欣喜的大叫一声:“可算是找到了。”
大家快步上前之刻,又是怪哉。有个机灵鬼,那妖猫躲来队伍后边,硬拉着百里语蓉不让往前。其中,红粉那几个急于找那吴醒讨要“肚兜迷图”,好辨认方位归去。
就他们过去时,还未等红粉玩笑一句,却是冷不丁从脚底板下边升起阵阵凉气!那是“杀意”激起的寒潮,可退已经来不及了。
洞顶上竟盘着一条白鳞闪闪的吊睛龙颜怒,一时间,还没叫那龙吟裂空之音吓一哆嗦,倒是红粉几个观吴醒七窍流血,半分阳气也无。瞧这满身刀伤之状,怕也是气绝多时,惊吓之余他们各自脸色是纷纷转色。
“风大,扯呼!安兄速动手。”红粉惊那洞顶龙息闪闪,提腿便往来路玩命跑去。
“这厮‘骨妖’壮哉!大丈夫宁可站着死,也不愿做那死后吊朝天之衰样,是条汉子。那场过节就此作罢,大爷我这就逃去便是。”
还未等兵塔感慨完,那安一龙已架起九莲神威显赫,结果属他头一个被打得就地葫芦滚,莲花爆做闪闪点点,人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万分不妙。好在有百里语蓉赶来救驾护送,否则那龙爪擒来,立时得把人捏成肉浆。
“这是条什么龙!”此一声在每个人心田炸响。
不说此刻大伙神通丢失,就是方才安一龙那九莲一击也是威力非凡,寻常修士不见得能接下此招神威,却是楞顶不住这条白龙一个喷嚏。观它那不惧神通法咒之躯,不禁让众人心底升起一个绝望的声音:“煞师器灵”!队伍里脚步声更是慌乱不堪,逃的逃,爬的爬。
“酒酒爷小心,那货的‘北冥玄玉疾龙舞’!”幸有安一龙倒在远处拼出一丝气力,才叫那酒鬼留意到身后那夺命腿力。
众人逃去,回望间,见吴醒那肉身此刻正提腿如刀,立如战神。离他最近者,那酒鬼早已使出狗刨式划水遛躲而去,只叫那风追神龙摆,踢得山岩崩裂。
一招未熄一招又起,二舞残影纵,来去无风,断川分流涌,只叫众人魂颤颤,惧那寒刀剃头过一般落荒而逃。
“这是被什么附了体?”众人惊惧万分,吴醒那双眼眸白鬼咒,充满了无情的杀意,那根本不是一个活人。也并非是他们怕了对方如今这般手段,实是无力还击叫他们有心无力那般捉急。
“小白蛇是我,不要动手。”正四散逃去时,闻听百里语蓉冲飞而来的呼喝,其他人可是慌到了极点,凭小女子那点剑法虽尚可招架一二,但这元神之体万万吃不起那一击之力,顷刻便卒。
“那女子莫去!你剑法再妙,斗不过这家伙的不死之身。”兵塔一个滚地雷抱山归,半路劫下了飞来的百里语蓉,刚好避开了三舞之殇!大江东流淘尽英雄泪,天落陨星断江海,砸得天地慌慌,各人脚步艰难。
一击未毕游龙又起!四舞夕阳红,雪横泰山巅,斜批腥风卷黄沙;但见那绝巅崩裂,仙子舞一鹤冲天,是那百里语蓉凭借缩地成寸的步法反把兵塔救。
“这般毫无缝隙的攻伐,叫我等如何招架,可有破绽?”
“有,待九龙舞毕,自百脉郁结。”安一龙已无力再战,他知道红粉问的是他自己,便就说出了一些往日的猜测。他自己如今是无力再战了,本命宝莲被那条白龙打碎,他是旧疾再添新伤,自顾不暇,逃去慌慌。
那升龙背影一飞冲天,那一脚之力,叫天顶断裂露出星光点点,但若要黑夜滋养星空?岂容罢休。斗志昂,五龙抱月落凡尘,半江残月映水中,但见那红粉果是脂粉堆里的一届“状元”,往日魅功正好派上用场。
如今那吴醒从天外攻来,慌乱中众人是不敢看下去了,那红粉在半江中丧心病狂般宽衣解带扮个舞娘,是叫人看得惊心又恶心。亏得他胆大心细,慧眼窥得吴醒往日淫魔本心,赌一时野畜无害。
同时,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仿佛往日恩怨今日难消,兵塔持“棍”高高兴兴又撞上了天外落下的“六舞过江龙”!恰似那湖光秋月相融,雾蒙蒙双龙出水、游空探爪。
“欺人太甚。想我狂武之力,一身本事却又使不出来。气杀我也。”兵塔牵动灵魂深处,隐藏在黑暗中的一条蛇蟒,也是他武学的核心,“符文活蟒守节义”。
待得双蛟翻江倒海,兵塔侥幸逃去时,他与其他人一样从心底里跳出一声:“还剩三招连环。”
七舞白鸟贺仙山,问京关,何时战罢?但见那酒鬼壮哉,他持宝器,将一重天宫中的至宝“雨亦奇”全部倒出,继而割肉般吼来,“待我寻到你这厮,叫你陪我上九重天拿酒来饮。”
神界宝露,依稀如诗句那般空灵,“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雨有七色,似是那烟雨纠缠不休激起了吴醒的愤怒,他怒睛扫去,叫众人不敢置信那“八舞楼台听雨声,铁马征惊浪翻天”。
如是万马奔腾踏破疆场,如是三头六臂,八荒六合攻杀来。
此是杀劫,人人无可遁行,唯有束手待毙。思量间,众人闻听笛音响,忽见芦叶里风起钓丝,探巢畏鸟飞,捕来吴醒风影送入星空,是那半分不愿出力的妖猫,终于肯动用那杆鱼竿了。
借了吴醒八舞升龙之力,赶在星空裂,狂风灌来,天外又是一处洞里洞,可见此处迷途何止千万道。也正赶上那吴醒重新杀来,更是叫那妖猫下钓看鱼跃,一并钩住五人等,叫嚷一声,“速随本喵纵去,到了星空便是安生路。”
同时也叫刚从天顶落下那吴醒捕不着人影,继而扮穷凶追上。此刻,众人闻听身后追风疾,此一刻真乃人在前头跑,魂在后头追。
躲入狂风洞之刻,正是九龙舞毕常青松,叫人人自危不能,想安一龙适才所言那“破绽”实为虚幻,如今这般瞬息间的攻伐,才叫那条白龙将将赴约而来,更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天哪,完了。这小子一身神通都在那把刀上,快拦他持刀,否则我等休矣。”兵塔此刻这话不知为何特别让人信服,因那把刀的震荡之力虚空都要抖个粉碎。
“二斩人间道……”尸僵开口,如恶鬼挠头。煞师,鼎为天炉,似吴醒这般外露,实乃杀神之心。光看他提刀站在那,大伙心里都清楚不过,恐怕是座山也拦他不住。
那洞里狂风正劲,半分无有退路,只一瞬间,忽而又峰回路转,那吴醒原本杀意满满,忽自眸中却星火飞退,白咒隐遁,直挺挺倒了下去,仍不吐半分阳气。
出了这等意外,安一龙赶紧排开众人露个头,继而傻呵呵笑来,“诸位莫怕,没事了没事啦。亏得我慧眼!这厮‘北冥玄玉疾龙舞’有致命缺陷,虽一龙还比一龙凶猛,但最终会导致他经脉错乱,在宇武河岸边我就曾给他医治过,故而窥得一斑。”
说到宇武之行,百里语蓉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档子事,那时吴醒和安一龙双双升空追凶去,忽又伤重坠了下来,那时候还闹过一些误会。可她如今不称夸安一龙,却是转而要找来那妖猫锤她几拳。瞧她小嘴嘟上天,铁定是在心里怪罪这妖猫当时也在场,必然早就窥得吴醒招数的弊端,可恨这小家伙只会躲来偷懒,半分不肯助战。
正在他们围住尸身时,自他们身后有岩壁,其上有一排排豆点大的出风口,状似镶在墙里的香炉。此时,那小小出风口里忽然爬进来长有嫩芽的藤条,一来就是一大堆,直到那岩壁碎裂倒塌之响动才惊动了大伙回身。
“喂站住喽,红粉你想干嘛?小爷我行走江湖,从不委曲求全,更不玩这‘拼刺刀’之勾当。你这厮饿急了的汉,涝死的苗,速速闪开,闪开闪开,莫污了小爷肉身。”
要论衣冠不整,远处风洞外奔来的家伙与红粉这般袒胸露背的形象好不到哪去。
这一回不能再是“假货”了吧?瞧那混球奔来,大伙虎色威威,正等着那吴醒挤来狗嘴吐出象牙,他一时又脸苦如瓜,“哇!小爷这肉身怎么中了那么多刀?你,你们一个个混账啊。赔钱赔钱。”
“唉哟!哪个没长屁眼的打人还?”吴醒握着后脑勺嚷叫不已,回过头来又四处寻不见真凶。
方才突然“诈尸”差些要了大伙的命,可吴醒这家伙一来就要栽赃嫁祸,四处索要赔偿,可不惹了众怒。只见红粉当场第一个暴起,“收拾他。”
……
风洞外,老鼠拉铁锹这队形果然奇妙,瞧这般景象,思想邪恶些的,准保能想起人体料理那般美妙、美味、美色!此一时,大伙再顾不得已倒地求饶那家伙,撒腿便往自家肉身扑去,在这鬼地方还是神通傍身稳当,不思那一缕孤魂尘游人间。
瞧那一个个元神归位之后笑得白牙璀璨,却是没人注意到旁边那位好心帮忙的“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