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故人来访古月吊影(2 / 2)
其实百里语蓉不知道这禁桩品买卖,转而询问之下,那妖猫可劲的点头,还比手比眼画出天际广,道来,“老鬼那里藏了‘那么多’呢!可恨这厮终日赊账喊穷,还要蒙了妹妹你家钱囊。”
此刻只可惜吴醒不在场,两个丫头自比天真把他家底抖了个低儿掉,还分不清对方真情与假意,江湖路难难难。
“咚咚咚,咚咚咚”!门外敲门声略急,显得颇为无礼,一时间把屋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去。与两个小女子那般惊慌不同,那母夜叉因被人打扰自脸色颇为不快,门未开,人未见,她已在心里计较待会儿该如何惩罚这些不懂事的手下。
为做防范,兴许是同一物种的缘故,百里二女竟不约而同提起脚尖往那门后躲去,但凡有歹意进来,便就闷棍招呼。
“燕座,师侄有要事求见,还望快快开门容禀。”
门外一声惊雷催命,二女分立门后两侧,其中百里语蓉认不得此人,但不代表这妖猫听不出来这声音,因昨日她躲在镇北可与此人间接打过交道。此刻叫那母夜叉落莲步嬉笑而来,依那笑中带刀之歹意,教她俩惊不能出声,又叫二女闷声摇头抗议别开门。
“咿嗷”一声门露缝,迎客无礼,母夜叉可不管门外人那般不快之色,问来,“哦,是劳白呀。何事?”
这命坞门一向傲娇,最近又常在“理事”上与多家宗门唱反调,如今对他这位公认的天罡山众宗之首天地阁的弟子如此冷漠,委实可恼!可劳白能欺善小,却无胆扑虎,若是那位领头的长老前来,兴许能换得嫣然一笑。此时,他先隐去心中不快,举止恭敬起手行礼回话。
“师侄见过燕座。弟子奉命捉拿凶徒……弟子怀疑,定是途中有人接应,助凶徒遁藏于各处雅室不出。鉴于燕巢的规矩,弟子恳请燕座请出‘手令法旨’,以便弟子们各个排查。”
“什么?刘师兄死了?”母夜叉看似惊讶般在询问劳白,实际上,她余光扫去,询问的是左右躲在门后边那两位更加惊愕的姑娘,“一苇渡江,奇速追风,三十六式万象擒龙,可谓战车壁垒,惊天动地!二十年前敢于雷池论剑的刘师兄竟被人无声无息的杀了。可怜道逆天,一夜暴雨,几多恩仇。事未了,夜已退星未散,灾星有九,布天相杀机。”
“有燕座这番话,刘师叔在天有灵一定很欣慰。”
事前,母夜叉只是不想让百里语蓉在各宗门师长面前露面,如今天地阁出了这等事端,这劳白又两次咬尾不放,她多少有了一些猜想。可万没想到,那劳白接了法旨之后,是个翻脸的狗、胆大的狼,竟敢把脑袋挤进门缝欲往里窥,这可把她气得浑身发颤,一瞬间的光耀,那劳白呜呼倒跌而出。
室外,听得那摔门声有多使劲,可见里间那位燕座愤怒至极,有人笑骂来,“劳白,你有病是不是,惹那反复无常的妖妇干嘛?既拿了法旨破门稽查已够砸命坞门的招牌了,还胆敢窥入秀阁?就是让你看到三两裸男来又当如何?真不知怎么说你好。”
期间有衣袍咧咧之声,好像是那劳白不知何故急纵下楼去,害得后头骂音未完,人只得往展厅追来纵去。
随几人落地时,刚好迎上那位领头长老盯着人群中一名面目冷漠的小子在沉思,后就听劳白细音问,“长老,那小子挂在腰间的聚阳池中是否是‘雷灵之芒’?”
与此同时,楼上雅室里有怒颜。
“刚才那番话你们可听清楚了?”母夜叉把百里二女都逼到了墙角,一副冷色逼问之状,似乎那罪名不小,连她这样一号人物亦不敢替人兜着,索性禁品这桩买卖多的是人选
“是不是你干的?”
“誒对!是我是我,怎么了怎么了?”展厅里有个极为猥琐之男端了端身子,一副很是认真之状在回答问题,好似并不知他做错了什么,特别无辜。
“没事没事。知道这痰是谁吐的就好。”前者问话之人反应倒快,忙伸手阻止那人赖过来。
眼前这楞家伙随地吐痰不知悔改,还一副青皮模样楞要往前顶,教受害者见了自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原则,息事宁人算了。正当他又回过身去摸手绢时,刚好看到有一个人走了过去,忙又伸手叫住这位正摇扇走过去之华服男子,自喊来,“南风兄且留步!”
此一时,展厅里站满了各路贵客,互为攀谈,倒是无人在意这边如此高声。
待得南风回头,这人追上两步套着近乎就笑,“哈哈……南风兄今日这般意气风发,想必定是昨日在隐龙坛得获宝物,否则昨日怎叫兄弟我如何呼唤,却那般行色匆匆呢!哈哈……今日胜会,康府所出珍宝难得一见呀,想必南兄定有相中之物吧?小弟不才,等下要是有相中的,还望南兄高抬兄弟一把,你我伙着买如何?”
眼前这位粗眉细眼之男,短短几句话,说得南风面无风浪,他正做应酬时,自边上走过一批人,其中有个老熟人引领宾客落座。他赶紧将人喊住,并拉来这位欲合伙之客商与康府平家公一番闲絮,不知又有多少暗地里的生意,想必是想先打开门路,抢在与其他人雄“争辩”之前,先将宝物截了胡啊。
此等胜会,各人得以相聚,互相套近乎是为常态。
然而,适才那客商与南风这般招呼之言落到劳白几人耳中可就是另一番变化了。想他们连夜彻查,将老刘头昨日的行程反复对照,其中有牵连者均在其怀疑行列,特别是那“貌相碧莲清雅之女子”最为可疑。
可如今那位客商却道出昨日在“隐龙坛”见过南风!据他们调查,昨日晌午,老刘头吃醉酒的场景里就有南风在场,但他们家那间“客自来”酒楼里人都可作证,当时这位南风于酒楼上品茶观景,待夕阳见红时分方才离去,如今又怎会出现在老刘头的殒命之地“隐龙坛”呢?时间完全对不上。
那位领头长老示意劳白先别乱猜测,此人来头很大,动他可不只震动一方水土,且听一听那处话锋有言。
“今日胜会,平家公辛苦了。不知昨日那宝物是否已追回?那东西南某看着都眼馋哪,若就此丢失,即便南某答应,在座的诸位可要怪罪你了,哈哈……”
“嗨,我这老胳膊老腿给康府丢人啦。昨日那小贼好奸猾,幸得‘有人’暗中帮手,手段好生厉害。”
平家公没把话说完,听其意思,观其眉宇,任谁都知道宝物已被追回。而劳白听来又疑心似明断:“有人帮手?真是刘师叔暗中出手无疑。那么结下这桩恩怨,那女子岂不就是……”
“哎呀,瞧我这记性,险些冷落了孟兄!来来来,我与两位介绍……”
听到此处,那位领头长老已不大相信这位南风就是凶手,因此人与平家公熟络,若南风暗中尾随,凭康家祖天师传下来的一手“定星谱窥四海”,世代为仆的平家公又怎不识得卦相之理,让人轻易吊在身后,特别是这种熟人。
而此刻,劳白不知是从哪里刮起这股人来疯,非要上前盘问一番,这兴许是妒意作祟。这股妒意源自于安坐在场中那位项小子,因这家伙已得自家峰顶泰斗雷灵之芒,收纳阳顶真火圆满;又怪罪自家那位白师伯偏心,不顾他这等雷修门第而任旁人入雷池,难为他这灵根大有雷动风云之大势却不得面见雷灵一次,偏偏只能修这偏门之流火,他要立功,他要让众师长刮目相看。
正当劳白不顾领头长老阻拦急匆匆挤过去时,正好撞上三个背头护卫多愁眉闷色,据方才观察得知,他一想,那汤公兽这三位手下来来去去已进出燕巢三回,看这般急切像是在等人……
“咦?您这脸色怎这么差?”
“你这厮断臂鬼,缺德怪!赶紧给我滚下去。”此一路逃命至今,红胎记架一张飞毯,顾不上回头去骂那半路强行搭车之人,只期盼上车这位速速毁去吊在身后那道追魂“妖月”,否则有这东西时刻吊在身后,他们压根逃不出那背头小伙的视野,始终难隐遁。
“兄台何必小气,小弟不善架雾,借您家飞车一用罢了。我说后头那怪干嘛一直穷追不舍,似血海深仇一般?哈,定是您掏了人家子孙窝,是与不是?哈哈……我可告诉你,江湖规矩,见面分一半,事后您若赖账,小心大爷我现在推你下去。”吴醒嬉皮笑脸这有功夫,眼前那月华丝丝弄碧妖异非常,此已够让人头疼的,适才凭他如何使手段,依然如水中捞月,碎月无功。
可偏偏红胎记听不得“掏人老窝”这句话,回首正惊那月宫弄影,抚琴一曲;同时也把吴醒这满嘴跑火车弄得哑了腔自紧张万分,“嗨呀,油门踩深些,那家伙又要出阴招了。”
敌在天北,念月携手,似梦里,但闻笛声,刃出月皎争飞追魂,八方夺命。如此近在咫尺又角度刁钻,封喉诛心来,可是那吴醒也不是不干活的,他猛发力提刀掩重门,刀吐鸿芒闪连华,一时撞来刃飞扬,闪闪星光。
“前边那厮,您他么会不会飞,跑这处无遮无拦,高空戏飞鸟呢?快找掩体,快往洞里遁。么的,那背头道力这般雄厚,一路追来,似永不枯竭。”
“你个呆瓜!那是妖兽天赋,当是武魂天赋那般昙花一现吗?依我看,如今被咬得紧,你我得找个合适的地方做他一票。我知道东边有个好地方,你我这般……”
……
“你往哪里去?”母夜叉虽有劝说,但无阻拦之意。她自有高明卖出,意要凭各中利害,让眼前离去那俩姑娘自行回头,一并放弃侥幸遁走之心理,“这节骨眼上,若让各宗长老见到您这位大小姐之尊容,外加老刘头这桩命案,如今大厅案上摆着的不是宝物,该是你俩的狗头。想清楚了再走,在这件事上,旁人自是‘宁可杀错,绝不放过’。”
其实各人心知肚明:百里二女不信任母夜叉会好心相助,便与人言假做要出去对质,一并解释清楚其中误会,实际是要借故溜走;而母夜叉又何尝不知那妖猫打个什么算盘。
眼下,百里二女依然选择离开。待得屋门开,她俩还未观清左右往哪处逃,远远那楼道里似有影动,突然从那弯道处折来一点寒光,这才刚露面竟已有人暗中下手!
惊一时,那百里语蓉连日练剑,正到了剑意在心不吐不快之地步,剑鞘里噌一声,不仅惊了屋内母夜叉,更是让在旁暗观形势那妖猫不住摇头。
说时迟那时快,待得剑赛雄鹰那小姑娘争飞去之余,自非常不解那妖猫干嘛拦着出手?只疑惑一时已见分晓,又羞得她面红耳赤。
原来那是一发金镖,其夺来之速虽快,但并非冲着人体要穴而来,反倒是特意要人抓住它一般!亏得妖猫眼力好、经验老到,眼疾手快先一步摘花捻杏。
事有古怪,镖尖穿着一封信,这使得二女大感意外之余,在未察觉到母夜叉窥探之后,她们急摊开一看,信中言:茯苓长青,伏萤火,十万火急,古月吊影。
“古月”乃小茯庄园内其中一厅,这让百里语蓉激动得面泛红潮。万没想到,茯苓门灭宗至今五六十载,在这天罡山脉脚下,竟还有残余党派存活。信中之意,是邀她速去小茯庄汇合,事情十万火急。
正当小姑娘激动得立即要飞到达益小镇之时,却还是被那猫阻拦。她不同意小姑娘这般鲁莽,一并说出了自家一些顾虑,“如今,知道妹妹身份之人不在少数,之所以没有大动作,是因为更多人还未得到你来了天罡山的风声。也别忘了,那母夜叉已知道你身在此地,难免其他高层不知。若此信只是个调虎离山,妹妹你只身前往达益镇,一旦落入圈套,必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段话妖猫没白说,让百里语蓉冷静下来不少,自学着独当一面做以分析:“蓝灵姐说得对,急不在一时,且不能让送信之人就这样走脱而去,查清身份也是好的。不错,得先行此步。”可她没有追踪的大本事,但这猫就不一样了。还未待她发出请求,那妖猫摇身一变已化个花甲老太婆,可把人感动的含泪欲滴,万般感激不及一言道来。
只是这妖猫是否真做仗义帮忙,唯她自家肚里蛔虫方得知晓。
至于百里语蓉,她没有其余的面具,唯黑无常面貌,如若出去,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活煮。于是,两人商议,她先回了雅室内稳住母夜叉,顺便借室躲避,而妖猫追影而去。
燕巢高低上下五六层,在此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但妖猫自有手段,她闻着味就遁来了大门附近,看着外边热闹,也不知来此是打个什么鬼主意。
窥时正门红灯挂,宾客不绝,猫这耳朵专听风,专捕奇闻异事,好奇心起,也不顾那人余味已遁回了展厅,便就往外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