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悬案存疑,顶包了事(1 / 2)
话说段玉良十二众追击贼女夺洞天中枢。他们方闯入深洞,忽隆声巨响,是身后洞口处有“断龙石”砸落,几乎封堵了一切生路,这让多少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该如何是好?”
显然这是有人触碰到了机关所致,未及十二大嗓门回首追骂,然而前边那贼女也在挠头亦未敢继续深入,反倒要把他们一众呸骂。
如此那就更加离奇了,这变故未免有种关门打狗的意思,是那深处有活物作祟,还是洞外水中魔物意欲将人囚死洞中?
前路危情不明,后路“断龙石”不知厚重,若要捣毁它恐费牛劲,亦不知武门十众能在洞外石台坚守多久!
“玉良,凿吧?”
看来队伍中多人还是抱着“欲除外,先安内”的意思,可是段玉良并不想“刚出门一事未成就往回走”,毕竟这于事无补,即便开了这扇门,外边还挡着一座山,仍无退路,“那姑娘,咱合作一回,夺得深处‘中枢’此洞天归你,换那一幅卷轴,如何?”
此事若换个“老实人”来必然拍手叫好,可惜偏偏遇上个贼女心眼小。远远的她还成心掏出那副卷轴晃了晃舞动棍法要气人,哪有半点合则两利的意思,又仿佛在嘲笑这些人:人的嘴,看不透的心!你等人多势众,用稀世重器换一幅破画,谁信?再者,本姑娘有此筹码在手,你等却无有,再不济他日登你家山门依此画亦可换来数不尽之荣华,“优势在我”!如此,哪个糊涂蛋还会与你在前拼命?呸。
好家伙,那贼女远远的嬉皮笑脸这么一通“教”下来,反倒把十二众雄男一颗雄心壮志浇灭了一半。说到底个人心里还是不老实,小瞧人了不是。
事态如此僵在这儿进退不能,索性段玉良掐指一算,估摸着武门一众还能撑上些许功夫。他打算在此耽搁一小会儿做个知己知彼,既那深处凶险暂且不明,不如计较一下洞外水中魔物有何紧要处,兴许事后退走还能有一较之力,“你二人适才在水中看到些什么?”
麻子脸朱大庆今天出门好似忘了给列祖列宗上高香,最初莫名被只妖猫一拜伤得自家呕出三两血,适才又被水鬼勾去差些丢了半条命,说他走个背字一点不差。
“禀公子,那水阴寒无比深不见底,隐约能见到深处有处漩涡黑森森,且伸出无数触手,一并贯穿众多‘人参精’背门,远远输送着阴气伤人。”
这水深处显然藏着个猥琐的家伙,只要它不露头,光凭众多死飘也能把人耗死,着实棘手!正当大伙思量此等难处时,那面具汉似乎与旁人思路不一,他急声,“且慢!老朱说是触手在输送阴气?”
“是啊,它们背后那根‘管子’一鼓一鼓的!”
“瞎子,你看出了些什么?”
“呃公子,若是老朱他们看差喽,不是阴气往外鼓送,而是人参精元往回吸,那小的依此手法倒知晓天地有一法:天尸还魂!”
此话一出,远远的那女子银铃般笑开了,这不能怪她非礼勿闻,实因修士修身亦修命。而段玉良人等多少见多识广,他们也不认为瞎子所言“天尸还魂”是直指字面上的意思,世上亦无人死而复生,这便是黄泉铁律。
“别不信啊,估计你等都认不出水中死飘是何精怪!那是‘地精’,为命之精华,又以神魔四大禁地中冥寒精怪为最。”
“好么,这稀奇古怪的东西你知晓得不少。老李我怎不知门有这类偏门技艺记载?”
“嗨,若非因此,小的绝不愿重提旧事……”
原来面具汉出自“鬼宿星派”,于“震域”内这一门名声不算响亮,却是因其传承功法独特且阴毒,早早晚晚被“正义之声”盯上,故而坏了一门道统。
能苟活下来的人,其门中功法传到他师父这一代算是差不多失传了,往时那些宗门秘法他却一样没学着,只会制些鬼符法门,反被正道人士所不容。
大约二十出头那一年,他家师父不慎暴露行踪,惨死他人刀下,而自己却逃到恒国之后,思来想去索性化去一身功力被逼从了“良”。
至此,大伙终于知道这瞎子为何总戴着面具,许是那门功夫阴毒坏了一幅面貌,面具之下定是个丑汉无疑。
当然,段玉良自有修养,不似旁人那般玩笑,“大邪不可容于世,但一些偏门极端虽无大恶,却也颇不受世人待见,世道一向如此。而你自幼追随师父居无定所,想来也做不出什么坏事。如今弃暗投明入我黄粱门,足见良知未灭,亦懂得悬崖勒马,日后勤加苦练,必有一番成就。”
“多谢公子既往不咎。”
“来说说具体情况。”
“适才大伙推断水中漩涡深处藏有鬼祟,此为误解。我前师门有一项秘法‘天尸还魂’,可惜传到我师父那一代已残缺不全,里边记载:地精,命之精华,以禁地冥寒精怪为最!以天尸法取地精命元留魂……目为根……可刀枪不入,是为‘器’。公子,此法是‘练尸为器’,又是否与水中状况类同,小的还无十全把握。”
此话一出处处充满了矛盾,既是炼尸为器,那水中必有人在背后操纵,何以这瞎子不这么认为呢?果然,一发追问,那家伙竟把事态说得更加天方夜谭。
“公子急着追寻水中根源,是想到那副‘画’了吧?不巧,起初石室内小的也偷瞄了一眼,那画中人形生物披红甲,连小的也认为三幅画像中就是书中所指的‘尸魂兽’。如今得见水中异样,几乎可以肯定,那三幅画必是‘血尸旅祸’百炼成钢之后的进化版。”
此言语誓不惊人死不休啊,反正朱大庆他们还是绕不过这弯来,“瞎子,你夜里眼神不济,虽两者同为‘人形’,但一个无皮、一个披甲,看着也不像同一个爹妈造出的孽,硬凑一块牵强了些吧?”
当即,反倒是李远想到了一出,“天尸法,目为根?亲娘誒,这旅祸成患犯我五派山门为食‘天目晶石’,而此晶石为炼器必要之物!炼器、练尸一字之差,却殊途同归,真要硬生生百炼天目开,你我山门恐日夜难安,这简直是造化神功!瞎子,你那家‘鬼宿星派’被灭怕不是没有原因吧?”
是啊,修士经九死一生过幽冥玄关,方得天眼开、道力长!如今天尸法却破了“一世一命乃天命”之铁律,如此逆天留魂参造化,恐招九重天雷降世伐身,六道轮回不饶。
“这恰恰说明水中之物暗藏祸心,背后定有人操纵!”
“公子此言差矣!您忘了咱是怎么进来的?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十环山就是这么一处宝地。而最先咱夜遇妖猫拜月,天象触发杀机,又窥得洞天水域乃冥寒之所,更是说明此‘山’乃凶与灵并存之地,无仙则化妖,恐孕有一‘灵’!许是它在驾驭这处洞天。”
好么,事就怕有人往深处想,这层窗户纸一旦被捅破,那众人无故被“摄”,便不是最初断定那般:洞天崩毁在即,灵物择人而栖。好死不死,如今撞到冤家对头怀里,此地摄人是有心还是无意呢?恐此行凶多吉少,惹得多少人额头冒汗不止。
正所谓:当局者迷。远远那位“罪魁祸首”捧腹乐弯腰,似乎在笑那一大帮呆子瞎琢磨,天地孕灵万载难遇,岂能是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粗浅见识!还是现实一些,那深处明明有宝嘛,却让一帮呆子留步在此胡乱猜测而不为本姑娘在前开路,可恼可恼。
“贼女,画轴还来!”
“呸,本姑娘不给又怎样?臭不要脸。”
奈何话题一打开,段玉良实不好追打过去,可也让他灵光一现,有如发现新大陆一般,“不对!天地孕灵太过玄乎,还是有人在暗中操作练尸,要不然那副画轴是何人所做?”
结果,未等旁人接过话题,前边那姑娘一溜烟猛蹿向穴里深处着实刺激了他们,真是一刻也不让人消停,真个被人赶鸭子上架,尽是被动。
“速追!让她先碰到洞天中枢,那画轴就再也回不来了。”
当下哪是钱不钱的事,若真让贼女控制了整个洞天,凭他们这一路“交情”,恐尽数要被困死鬼洞中,谁人不急。
很快,低矮地势即将走到底,未及一众“龙精虎猛”们瞧清底下何物黑乎乎一团团,远方却急听得一声尖叫!天哪,这是哪家淫娃翻了寡妇墙?这回好,叫您跑得欢。
不成想,这洞里深喉末端尽真有“尸魂兽”出没,瞧冷不丁这脸贴脸、鼻对鼻把个姑娘吓得一时失去了语言能力,连画轴亦失落地。不过,她这朵蓝玫瑰带刺也不是善茬,很快便醒过神来,“丫,招来本喵还敢吓人?挠死你。”
闻得此言嚷叫,众将这才记起追究这姑娘究竟打哪冒出来的?如此一句话简简单单,原来这女子也同他们一样被摄且受困于此。如此这般,又把他们脑瓜子弄糊涂了,难不成真是“洞天将朽,灵物择人而栖”?
当下,许是受惊过度,远远观得那姑娘挠得尸怪满脸花,咻一声不知藏到哪里去,连那副画轴也不理,这可给了一帮老爷们一个大大的机会。那麻子脸朱大庆冲得可快,眼前不就是些草藤拦路嘛,凭刀光开路,身法再妙些也能从缝里钻过去。
“小心!”可惜,瞎子喊慢了一拍。
方接触那些藤条,那朱大庆像是被挂在蜘蛛网上正翻着死鱼眼,眼看难活!当即任谁也辨得清满洞草藤似乎有毒,连修士一身法力皆挡不住,触及一分即毒发。
实在想不出来,上下草藤拦路扑满地,藤与藤彼此间只留拳头大小一缝缝,那姑娘一大活人是怎么悄无声息钻过去的?
“锵锵”两声,更没想到这藤条比钢筋还硬上几分,刀砍不断!而瞎子影纵后至指击“藤木果”更加让人意外,好似这片藤有什么命门似的,竟把朱大庆从网上吐了出来,却已人事不省。
如今再看眼前这片藤,神似千百条毒蛇吐信,一时间让段玉良人等犯了难,攻是不攻?
然而,未等瞎子给朱大庆喂下一纸燃符咒镇毒,隔藤之外那只“尸魂兽”一把抄走了地上画轴,期间还人性化般呲溜一声将画轴拉开,看上去还是个古玩行家要辨个真伪,这就往穴里更深处扬长而去。
如此还得了?一切不容分说,有待段玉良急目之下,瞎子指力翻飞弄燃符,“鬼藤盘洞种尸胎,切记那些果子碰不得!麻子是被淤结鬼气入体所伤,待我依符聚来周外尸气做嫁衣,渡我等过去!”
天意冥冥,万家寿宴点卯,幸有这瞎子相伴至今,否则这神神鬼鬼之事,若让他人来办,定要劈荆斩刺,届时不知藤上这些尸胎活心“喔喔”脉动会生出何等变故!许会把一众将士污成毒人不治。
沉尸鬼气着息壤,邪藤欢悦齐舒展,一抹流光疾似箭,叫动百年多恩仇。
然而鬼门从不轻易对人开,后方尸胎齐破裂,造就满地血尸布利爪,敢问今时可是三更天!
“果是旅祸一窝!老李你等布阵押后,待我三招取来前方尸怪首级,再做扯呼。”
且不管后方兵刃叫响、喊杀不绝,段玉良遁速已是不慢,却是在那尽头闪出一座血色祭坛,一并升出两具尸怪!其们却是不似前头那具,均身披铠甲,甲上鬼头狰狞。
“猎头馆异士?这鬼洞究竟摄来多少人?”
尸魂天眼开,染红一片天,鬼冥寒焰锻人魂,随我入阴曹!
大水无情,烈焰寒风分不出是水是火,于雷鸣声中炸出个雷甲“段玉良”!当下,仅一招而已,他再顾不得画轴得失,那血色祭坛实为可怕,正掀动巨浪滔天滚滚涌来,“敌方来势凶猛,众将火速突围!”
对付这满洞尸怪,众将几乎落荒而逃,然而前方还有断龙石相阻,一切看起来越来越像是个陷阱!
下一刻,反倒是有人逃在他们前头,是只蓝猫,蹿起来那叫个流光遁影。而队伍中有人更加眼贼,似乎见得猫尾上卷着一样东西,好似“令牌”!
“敢情这只猫一直藏在洞里,它还摸走了传送阵法令,不能叫它跑喽!”
“公子放心,前方断龙石,它一时跑不脱,待会儿可劲揍。”
天意好弄人,事实往往容易打人脸。也不知那猫一双爪子是怎么长的,刚触及石壁,整个人有如冲击钻一般呲溜钻了进去,硬生生把半山体断龙石捅了个对穿,好道力!
完了,拳头这么小一个钻孔,叫十二众雄男怎钻得进去?奈何身后血海即将卷来,此行恐要尽数葬在这儿。
且不管段玉良等如何攻伐断龙石,又如何化解前后夹击之死局。那猫刚钻回水域惊得直炸毛,这一片水好似换了一锅油,滚滚在烧却无一丝热浪扑面,反而烧得空气结出一层薄冰,哪哪都有残垣断壁。
好在石台传送阵为“玄黄天钟”镇压,目前暂未有所损伤,可是包不俗人等恐支撑不了多久,这才几句话的功夫没见,一众人等均瘦了一大圈。眼下好不容易盼来个人,却是只蓝猫往自家头顶蹿,看这通“咣咣”敲打天钟似乎想进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死神还是挥动了手中镰刀,这久久酝酿一击,“咚”一声水门相撞,武门十众留守员齐仰天呕血三两三,眼看无力再做抗衡,实力过于悬殊。
而水浪撞金钟扬势未尽,反而有浪高一尺魔高一丈之阵势,好一番怒火尽把伏在钟顶那猫电得浑身毛发炸开,丑态并出,且丁零当啷掉了一地零八碎,有如被一只无形大手倒提着使劲往外倾。果真是这猫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水中正主发恼要账来啦,一并把众生连累,好生造孽。
常言道:猫九命,好皮实!瞧她浮空一双小眼神窥往水域深处多是幽怨,还掏出小本子似要给人记上一笔黑账,更似在嚷:“你这邻居怎敢这样待客,自星夜来访却是进门一杯茶水也无?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