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五行杀劫(1 / 2)
星夜之下明月高悬,高空里风声疾呜咽,有那么一道身影手脚乱抓乱蹬呀呀大叫正往下坠,这架“漏油机”似乎于翱翔途中被人拍断了羽翼,连迫降亦失控。
转瞬间“咚”那么一声,也不知人是铁蟑螂,还是地是棉花糖,上万米高空坠下竟没把人摔死,还能蹦达些许,真个摔在佛主肚皮上,行了大运。
静,死一般寂静,唯此方能表达这方石台之近况,唯此方能显出雾海寒潭胡乱摄人之阴险。
当即有小儿大闹大嚷,光看这十几丈石台四面被“蓝光罩”裹个严实进出不能,而地上还插着不少阵旗蔫头搭脑的,这是被人暗中阴了呀,“哪家混账半路‘钓’走爷的‘桃核’阻人逍遥?出来!够胆的出来!”
同在不远处,湖面水雾微朦朦,浮五色石台“金木水火土”光耀耀,真如如来从无边湖海中依掌托出五伦日月虹光,场面十分宏伟。而各人好像被分别困在其中,难做独善其身。
然而,人擅闯妖王领地,遇场景越宏伟越是已深入腹地之中,万分凶险!毕竟大能力者谁家居所是个屎尿窝?门庭自然要布个富丽堂皇,日子过得才叫个舒坦,不似远山远景虫鸟逐壮个胸怀。
这不,稀里糊涂被人囚,“来客们”有的愁眉,有的凿石,有的苦思。倒是俏佳人一个燕子翻身落地之后,她直窥脚下石台显得格外纳闷,“五汇台?竟莫名到了出口?”
初闯妖王地,头次走个来回,于江湖能手之中已算是有出师之名!借着这股兴奋劲,小女子正想快步跑出石台看看湖中莲花台。然而未及谋得“玄冰泪”,她这才发现身后立着一堆阵旗以及四外筑起“火刑罩”,又惊醒,“这阵……不对呀!依前辈们所留经验,雾海寒潭为确保大阵稳定长存,基本出于自主低功率运转难布杀机,而出口这儿以往更是畅通无阻,而今这‘阵’……不好,难道妖王伤愈已醒?”
眼下人困阵中,杀机四伏,而要论破阵能手当属吴小爷这张嘴。他向天骂了足足一刻钟,几乎脏词已用尽,可是这圈“蓝光罩”之内一点响动也无,连风声亦止,静如同‘航天事故突发,人是断了线的风筝,一并被广宇引力强行拽入星河深渊,四外成永恒静态,人失联’。
如此人不发急才怪,“好!不做声就想蒙混过去,以为爷没招?哈,个棒槌,布个阵还‘内裤外穿’,竟欺爷不识阵法之道,看爷将‘旗’尽数砍翻,再来与您论一论如何御阵杀敌。”
一时间,怒意燃引刀成一快。那些阵旗虽为法器,却脆得有如竹竿一般,那吴小爷又是个一发起意做人做事要做绝的主,砍了旗连根也要拔去,果然听得周外有流水声响动,他欢欢喜喜持刀转身扑向蓝光罩那番动作之快可谓登峰造极,如是有门。
瞧他人贴蓝光罩,隔着“镜面”使足眼力向外窥,人似扒了寡妇家窗台,两只小脚左右挪来挪去实将欢心无处安放!怎么地?您小爷这是“猪八戒到了盘丝洞外濯垢泉,窥得美人戏水又沐浴,看的不行支耳听,好戒律”!
“怪嘞!适才明明听得外边有水声踩踏,怎没了?”吴小爷之前砍旗只为泄愤,自然清楚法阵不会因此而轻易倒塌,只是外头那水声踩踏分明有人可以呼救嘛。正当他提口气要吊一嗓子,却怎觉着脑门顶上“呼呼声”好沉闷,而直觉教人急抬头,惊见木桩那么大一把长柄流星锤正要把人当柴火劈!猛惊出胡言乱语口沫横飞,面目尽数变了形,腿软讨饶不及,“妈爹呀!您个龟孙哪儿冒出来的?”
紧着耗儿就地十八滚避去夺命锤,那“轰”声追魂落地强如打桩机,楞把整个石台砸得微微陷入水面下,还让耗儿耍了把蹦蹦床过过瘾!照这般力道,穿副宝甲也禁不住那大辫子老树精一棒子,要命喽,真个招人关门打狗。
也正是“打桩”这一刻,蓝光罩有脆响,如是宇航员把头盔外层镜面推了去,光亮一进来十分通透。熟不知在外人等相窥间全数炸了锅,个个真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皆被圈在杀阵中叫人“煎炒烹炸”是样样齐全,用不得多时恐全成盘菜。
“谁他么手欠拔了人家的‘旗’?不晓得这是‘五行遁劫阵’吗?”
这还用问吗?吴小爷那方石台上阵旗全倒。
可怜五尺差半寸那矮壮汉背个琴逃时嚷得凶,却是不及他身后群起“火烈犬”追咬乱吠遁得疾,真个遁光一闪脑壳顶上尽是枪林弹雨火舌吞吐。好在他自家体格敦实,若招咬上一口,谁也禁不住那些钢牙利爪。
青藤巢“木生火”:琴声疾,弦门奏令山海动,曲扬一时五弦乱拨。儿郎危跌爬滚打难顾及师门颜面,“铮铮”魔音回敬诱得场内群犬发情口吐沫,遁影更是‘疯’来去无踪转晕菜。真个本事不足歪招来凑,天上本无“淫曲星”,地上多是绝代情种!
火刑罩“火生土”:雷光翼,蓝绸宝锦化蛟蟒,飞燕穿柳最惬意,教多少火鞭横扫皆无用,苦了成列石人这般雄壮。
磐岩壁“土生金”:情势危,流沙深井吸力巨,瘦道人无有仙子雷光翼,更难与守阵众甲士奇速追捕枪出如龙相周旋。或避或逃甚恐失足落流沙招来鬼拉脚,以至于轻身多时力不能地起而回旋斧始终难成道行,个人安危岌岌可危。
金鼎星“金生水”:阵仗威,剃刀胡有刀不使论拳脚,似要赛过师姐一大头,与它江水彩捷豹较一较。拳风横勇擒拿手,掌推两扇门,然而风不迎君不见掩门祭旗,掀动寒江吊影,戏豹如猫儿,逮住一只丢去一只,全然不惧周遭水刃乱舞,真个空手入白刃恶向胆边生,臂如刀枪不入多反常。
蓝光罩“水生木”:猴儿顽,仿效旁家小哥赛一场,爷会王八拳,全然不顾身在杀阵中,多儿戏。纵然流星锤力破千军擂山海,却是不及猴儿灵动跳闹攀杆,猛拳钻顶门心,人生如棋落子无悔,势要推到玉门关!然而,大辫子憨大辫子硬,一身铜皮铁骨欺得王八拳风尽喘气,赛个铁壳谁为峰。
五行阵“幻生物”焕发无穷,而人力终究有所穷,又困阵中何以脱身?解数自然在美师姐这声高叫之下,要不然她也不会在与“火舌舞鞭劲”之下还有闲暇大叫,毕竟杀阵里一失足成千古恨,伤着一分既是死劫。
然而,胖道人好似听不到周遭激烈的打斗声,如是被法阵定在五行罩气之外,独立湖心之中。可是,方才美人疾呼时,他左耳微动分明有意要把脸转向火刑罩,而目光却死盯着“蓝光罩”内那舞拳跳猴不放。
直至多方齐喝危机之刻,道人才缓缓应声,如是刻意不解开五行遁劫阵一般,“师妹等只管招架一时,此阵绝非寻常!它不依五行罩光各色落位,混有日月虹光不详,暂难以用‘围魏救赵’之法破解,且稍安勿躁。还有,那‘小哥’莫再藏着本事胡乱舞拳,速出招吧,若不解我方一员,你也难以脱身。”
“胖哥是在与小弟招呼?好仗义!”惹祸精吴小爷也是闹的主,他仗着摸准‘大辫子’锤舞震山河却失准头,也学来美师姐他们在圈内耍个游刃有余,却又似个“大棒槌”,全然不知旁人喊他出招破阵是为何解数、是为何手法。
“哼!还要装到何时,莫非拿我等五派门人当傻子不成?”之前一番招呼而那人迟迟不破阵,胖道人再无好脸色,以至于旁人等都听得莫名其妙。
“您中邪啦?这怎么话说的?”那胖子似中邪翻脸比翻书还快,以至于大锤砸来而吴醒闪躲应声时差些咬着舌头。真是一时欢喜一时忧,还以为自家是团队吉祥物时刻受呵护,连破阵也要先照顾他呀,原来不是,更不知对方那股邪火打哪冒出来的。
同时,场内被胖道人那般冷哼喊得愣住的也不在少数,均觉得事发古怪,莫非真如那小子所言师兄中了邪?就在美师姐要发问时,那边已然先一步道出因由,真可谓石破天惊。
“魂师凶名于各地是有数有限的,而你不显山不露水混入五派是何目的?”
人困杀阵中,大伙都很忙,吴小爷还得比旁人多费口舌真不易,“好个和尚披道袍,庙门找不准,您还真火眼金睛!回头爷好生与您进庙里上柱香!诸位,这胖子独善其身在外招了‘道’,谁来说句公道话?”
“师兄,您……”
“师妹莫听谗言,师兄我清醒得很。这小哥手上有‘器灵’万分不假,而你我可曾听过五派内及周边疆域有这么一名‘魂师’?话不多说,小哥快出手,只有解开我方一员困阵,才见你诚意。”
胖道人三令五申要人火速出手,其实在场除了吴醒之外,旁人都知道这是唯一的破阵之法,做足了“舍己为人”之大无畏精神。可惜,他们高估了吴醒这位“棒槌”,谁人规定魂师一定懂得法阵之道?真个你一拳我一脚全没打到一块去。
对方言及白破,这下子就通透了!原来黑娃闹林招万妖之际,这胖道人一定也尾随在后鬼鬼祟祟,以至于吴醒怒由心来。可是眼下他还不知破阵之法,绝不能与这伙人闹僵,而话还得绕着说,“老胖子中邪不轻!诸位,小爷有道行无道行也碍不着旁人拉屎放屁吧?难道拜个山门还要把人查个三代清白不成?”
“师兄,吴小哥此话不无道理。您到底是?”瘦道人被困磐岩壁,他心系自家师兄状况不详,更是倾向于某人所言“中邪”一事,要不然六人闯阵,何以妖王领地雾海寒潭只困五人,却让一人独善其身在外,岂不玩笑?可是自家师兄三令五申要先解救己方一员,又不似糊涂!局势好生混乱。
“师弟难道忘了我袖中‘灵鼠清灵目’?”
提及这茬,旁人才恍然大悟!兴许是时日快耗空而“玄冰泪”迟迟未能得手,以至于各人等都显得躁火太盛,都快忘了此行“骆崖”袖中灵鼠才是闯入雾阵的关键所在。
这鼠灵目,百丈内雾海茫茫挡不住,且善破幻象去伪存真,若叫它窥中绝无有假,那么吴醒身怀“器灵”一事绝非虚言。但山门收徒好似从未规定入门者身家清白,反而更愿意招揽强手护山。
如此一来,骆崖师兄何以要咬定对方是有意混入山门行歹呢?这未免太武断了,武断得有如铁证在手一般。
“好啊!你等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说话总‘去头舍尾’,办事也如此!说什么灵鼠清灵目善辨真伪,您那儿子连适才桥下‘血罗兰’都辨不真,还敢在此装范?苦了爷一番美意搭救,要不是小爷事先窥得生门,你等全得交代喽。还敢污人什么‘器灵’、‘魂师’,就是想贪我家宝贝,却叫您这老胖子眼拙认不真,真够满嘴仁义道德。如今小爷倒是想让您请出那位‘最佳第七人’,看看他依何本事闯得过万妖围堵,又是何来路。”
此话源于真心,却诈出美师姐等尽哗然,“师兄适才受伤而归,是在万妖骚动时与‘人’交过手?此地还有外人在蛰伏?”
“师妹莫听他狡辩,此人混入五派同盟必有阴谋!”
且不管独善在外那胖道人如何笃定事因,他这般欲借困阵行“三堂会审”的心思已瞒不住旁人。
然而妖王地时局不善更不容人多想,急教湖海动荡,天光蔽去,一应教得人人不安抬望眼,霎时间均惊得面目全非,是那天顶壁垒投来“三头六臂之巨影”正于薄雾外虎视眈眈“双目赛金灯”。
随迷雾开,天顶拱进一头颅,此物绝非天地有,吼如山洪爆发、湖海沸腾,“小子!”
“嗨哟你怪嘴开叉,好个丑八怪!”
许是惊的,许是吴醒这张臭嘴惹的祸,闹得天顶擂响快要被开了瓢,似乎那巨怪想从裂缝挤进来分些血肉!
情势危急到这一步,任谁也坐不住,且不管那如山一般的“三头六臂”是否为此地护山一员,就它适才那副面貌早已叫旁人认出,是“魔”,而且是魔界力山一族之“角魔”!若教它挤进来,在场六员皆是臭虫,一个喷嚏足以吹死。
“老胖子,爷不想见顶上那怪,您且看此‘令’为何物?甭较真了,回头您自个儿去问我派万长老,小爷身为本家子弟该不该有些本事。快快快,那丑八怪‘卡’住了,速速破阵保命!”
“黄粱令?你……”
“无量天尊!”土行罩磐岩壁内瘦道人再不避身畏战,法咒动掀飞金戈铁马,飞斧旋回多少甲士首级尽收去,好一发神威,好一个游刃有余!事发至此,显然他不太认可自家师兄那般武断,何况天顶“山崩”即将砸来,此时不逃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