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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诡无界,纵然急才难解连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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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影壁,廊道长长宅门深,院倚竹翠柳,尤以前院厅堂引流布湖百丈为名胜。双子亭,游人观景弄雅赞不绝口。廊道长廊道宽,队队小红娘提篮献果齐天乐,真个体面人家。

适才入庄已接得“白破”信号,正于那布湖前厅窥得三两俊男,望得美人逢源,真个精准制导,不免令某人得意洋洋。所谓好饭不怕晚,吴醒这般转身走开,意欲寻了后厨一并端出万家家丑,赐白净脸一个当庭屁滚尿流,实在赏心悦目,好梦。

时间不大,迎着庄内外鞭炮锣鼓声,后厨闻肉香易寻,独缺周外茅房“不巧施工”,真个机关算尽。自要一滴“泄梦汤”下肚,屎尿憋不住,届时何处论家丑,全靠一嗓门招蜂引蝶来,成就黄粱门千古佳话。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某人炮仗炸粪坑,扫荡完东院往西院,这便刚翻墙落地猛屁股蛋一紧,楞大气不敢出,似乎隔墙不远那串吵吵像是夏一灵那鬼丫头。顺带还听得不清不楚言及什么万什么亭,可惜他顺着墙根摸过去那功夫已是尾声。

紧着考虑到鬼丫头与那几位俊男美女之间的关系不该无故离群,他得紧急“拨号”!果然,百里语蓉那边转移阵地了,似乎动向正是鬼丫头适才与人问及的什么亭。

如此一来事情有些小插曲,即便下药,也得摸准小白脸入席的时间。然而万云那几个是一帮小辈,不一定会入正席,那么这“几号厅,几号桌”得提前摸准,否则“好菜”端错席可就整劈叉喽。

真个差些把事做不精细,看来那鬼丫头还是个福将。

在修道界要跟踪一个人可不容易,特别是正值前厅待客繁忙而旁处宅院里人去楼空的时候,走起路来是有回响的,如此越是留神越会被人窥见歹心。

可惜了,贼有贼的路子,在偌大的院落里,某贼子敢隔墙与鬼丫头并行,自一并将耳力开足辨向,期间全然不隐藏行踪,似个下人似个巡院走路带响,硬是不信那鬼丫头会无聊到翻墙偷看万家人干活。

当然,小贼遇到鬼丫头也有翻车的时候,此刻他望着这条死胡同却是脑瓜子转不灵了,“怎一晃眼不见了?是进了这条巷子嘛,没错。”

随之踮脚扒墙探头这功夫,瞧着前边那片院落应该是万家后堂内宅,而当前正是不敢辱没祖师爷的时候,跟踪是门学问,有时候当眼力及耳力不好使便要靠“嗅”。

没错,香风正是飘入内宅方向,好个狗鼻子都快赶上“热能探测仪”了!整个火葬场里的年度好员工,嗅人嗅得真叫一个准,平日里入殓时做的正经活?

一番高明之下,那赖狗扒墙头改换飞贼翻墙了。然而刚落地,他脸色忽面白如纸,不提元神内黑灭忽然暴躁不已,就是眼前这院落景象也大有变化。

原先的高楼耸立不在,换得小院瓦屋不少,而正远方断崖那条瀑布之奔势一改祥和如是洪流决堤!另在那崖巅处冒着尖尖似座塔,整个场景“面目全非”怎叫人安心。

坏了,此内宅另布有幻阵,恐如今场景才是万家后堂内宅之真容!在一番尝试之下,吴醒快步兜兜转转仍是转不出几处小院。

真个棘手,想适才鬼丫头翻墙定知生门所在,而自己一落地却踩了幻阵禁制,这才横竖走不出几处院子!甚至在此期间,飞贼心中常有根弦,时刻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如是被尖刀顶着背门凉飕飕,此为本能嗅到了“杀意”,错不了!只是不知杀意源自于人,还是幻阵即将发威,无不让人心里装着一根刺。

如今再翻墙胡闯恐被视作贼人,倒不如来个光明正大推门入室,遇人再行周旋一番,届时谎报个来客走失也未尝不可,总比被人五花大绑擒下来得好。

如此境地,换做常人早已慌不择路,而某人竟还有闲心摘来树叶起卦辨凶吉,神啦!可是看他神神叨叨,地上落叶三两瓣,不似上下签,倒像是在投石问路,换做无心比有心,欺幻阵迷心一时。

世上很多东西不可信,吴小爷反向迈出之步伐也不信,真个滑头。随步伐,院有“吉祥缸”,当下不应避而应主动寻人求谅解,便有门扇咿咿嗷嗷响。他本想进门试着高声请安,不巧,自家锦囊之物不认主却自行飞出,更惊屋内长案倚屏风频频震涟漪!未及某人脑瓜子不够用,另有侧室门扇开!

来人灰袍仅纵一筋斗于掠影间紧攥住悬浮在屋内那枚“玉简”,他落地显虎威,难辨门前小儿呆木是惊亦不惊,一应不喜不怒望人弄言惊耳,“何以现在才来?”

那枚私自飞出乾坤袋的“玉简”便是百达镇那位“老鼠儿子”之物,其中加了禁制不辨真义,一直以来算是一笔隐藏中的富贵。如今这东西莫名自行跳出来,这算是撞到人家老巢去了吧?按计划这笔钱财不应该以这种形势出现,真要了老命,比吃了个死孩子还苦,捎带还有些尿急。

危急关头,瞧吴大老实遇问,他跪地之神速赛比英雄饶命,虽心跳一百八,但往上递出“黄粱令”之举动半分不差。真个cpu超频运转,怕是那散热扇之轰鸣如今已转出火星,难怪他脸红红的,甚是惧怕耳机里突然传响系统“咚”那么一声,硬是不信爷敢哇呀使出北斗神拳破屏风。

幸亏事前欲谋这笔钱财,飞贼吴算是编过一套词,也不知管用不管用,“弟子吴醒拜见师叔!最近三个月里路上遇到些麻烦,这才来迟。”

来人也不动换,既不让人起身,也不请人入室,只把玩着那枚“玉简”并盯着那低头小儿多有严肃。似乎对方没有给出他所希望听到的答案,但小儿后续所捧出那枚‘黄粱令’又做不得假,便再次追问,“何故?”

“回禀师叔。起初,弟子混入商队路经盘石岭竟遇一伙马匪自称‘浪里刀’,一番舍财周旋之下幸保得信物不失。事后担心马匪别有用心,恐暴露底细,便于百达镇期间探得最近五心山脉重开山门,弟子便扮个寻常人等拜入门下,而非取来此‘令’投奔师门。待入门近三月,亦不知是否是弟子疑神多心,总感觉哪里不对,故而并未尽早寻到长老门下,以免别有用心者尾随至此。”

这番讲述有头有尾,可谓荡气回肠,致使灰袍者不免沉吟一时,而在此期间,似乎室内并不只长者一人!

随之忽然出现的声音,及莫名出现在眼前的那双脚丫子,无不都让吴小儿眼眸闪动不已,甚惊来人身法之诡异竟毫无声息,定又是个法力高强之辈。

“你倒是很机灵,能想到方方面面,起身回话吧。”

观那脚步动向,那人说完就要过来扶!可是吴醒又怎会不知“权贵面前哪有他人座位”的道理,如同为人处世千万不要把“客气话”当了真。

果然,对方只伸手搭住自家手臂却还未见发力往上提,“留神”这一刹那是生死关头,身为万家本家弟子有些人是绝不能认错的!例如好意来搀这人之样貌便就与庄外迎宾那“万火腿”有几分相似,若此人为万家大老爷,那吴醒这个“冒牌伪劣”就不能不识,倒不似旁那位灰袍虎目五大三粗喊个“师叔”即可称个大约。如此一来,短短两秒之瞬,此番应声赌的便是命。

“弟子拜见万长老。”吴醒把头一磕埋得更深了,既于外人面前表明他不配起身与长老平视之意。然而他心里无不是咬紧牙关:黑灭快醒醒!待会儿二老精怪若有半分异动,爷可就要拔刀了,你小心可别把爷先一步送去秀才那儿报道。

随“嗯”声起落拖得老长,来者倒觉得底下这人有些眼力价也乖巧,便顺势挺直腰板重新审视磕头小儿。待见这人竟腰悬“夏祖师”令牌多有错愕,却也未表露出来,只以和颜悦色之语气与人拉起家常,“吴师侄乃柳兄弟子,大可不必顾忌太多繁文缛节。想当初年少轻狂,我两人虽是一面之缘,却一见如故,更是相望江湖以来于诸多好友之中难得的知己。哎,天道不仁,没想到柳兄他,哎,他临终前已来过书信,意欲将你托付于我,那你日后便是自家人了,起身吧!”

要命了!那人又伸手来扶,真要做个礼贤下士,那么这等“面子功夫”到底应是不应呢?起身是礼,跪下是敬。而在某人看来,如今是千年鬼遇到老来精,想适才那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却未免让人嗅出一丝丝“诱供”之嫌。若非他千年与“恶”相伴,换做寻常人易于麻痹忽略过去!想想,若此刻应下起身两眼泪汪汪,那么下一刻对方一旦问及那位“便宜师父”就得立马露馅,全无退路。

且管顾不上疑神多心,无路便是死,于是吴醒选择“敬”,誓死不起身。而他接下来这番说辞楞教得那双手再不敢发力来搀,赛一声‘现代鬼,都老实些,爷心脏不好’。

“弟子该死,万不该欺瞒长老!家师确已故去,却不是柳师!”

此声如是惊雷炸响,而门前二老毕竟沉稳,二者依眉目短短一番交流之后齐声问,但言语之间已显不快,“那这枚黄粱令?”

“师父故去过于突然,弟子深受打击只能浪迹江湖多年,浑浑噩噩于三个月前游历在百达镇附近,期间结交了‘贾仁’师兄。在一次把酒言欢时,我俩论及修道之事,贾兄竟认出弟子一番拳脚变化,说是他家师门旁系法门……”说着吴大精明忽抬头满是眸中转泪,真个煞有其事,好鬼!话说地府里也不教这个呀,您这是本相呢还是……

“说实话,弟子想师父了!我一孤儿蒙受师恩,还未还未……呜呜呜!”

得!那边由哽咽急转声泪俱下,致使室内二老神色微慌,他俩这样交换眼神,似乎是在问对方:不好再让此泪人跪着吧?若叫来宾瞧见,那影响太不好了。随之他们一请,好家伙,吴大爷腰板支起来了真个进屋,还敢劳人奉上这杯茶,蒙到家了呀。

“咳咳,不提伤心事不提伤心事。说,贾师兄与弟子烧黄纸结为兄弟之后,苦于两人际遇多不得志,便相约一同拜入黄粱门求艺。就在出发当天,师兄收到一封书信,说是要前往镇外与另一名师兄相会,他便要弟子前往万药铺先行筹备急需药品。原本喜庆之日,待弟子回转客栈,万没想到喜事变白事,竟是师兄与另一人相互倒在血泊中。情急之下弟子四处寻不着元凶,便想要报官,而恰恰是那一刻,贾师兄竟还悬着一口气,临终时他交代弟子不要与顽凶逞能,一并强烈要求弟子将藏在衣柜后边的乾坤袋带往黄粱门,说是万长老一定不会亏待弟子。”

一口气讲得好长,室内二老一番沉吟也需时间消化,可吴大精明要加磅,他不打算让人歇着,一应要搅乱旁人脑子。

“弟子恳请万长老一定要替贾师兄报仇!”

都说江湖儿女情义重,不到为难处断不可能让男儿这样扑人大腿直嚎啕,以至于万长老颇为感动,一应要扶这人起来,“吴师侄莫要过于悲伤,先起身起身吧。”

“长老……”吴醒被搀起来这功夫又不“罢休”,似要与那条腿共存亡一般,真个你敢扶爷就敢抱,还了适才一箭之仇,瞧这鼻涕紧着蹭。

“此事本长老已记下,有机会一定会还我柳兄之徒一个公道。哎,人在江湖私仇难免,茫茫人海,你该放且放,万不可影响心性太深,从而误了道途,切记。我柳兄一身本事如今只遗下你这一门旁系,哎真是天意弄人。罢了罢了,虽不是故人,也是故人之后。这样吧,今日寿辰在即,此事不宜声张,你且去前厅与弟子们同乐,事后再做详谈。”

此话一出,吴醒巴不得立刻跑出十万八千里远,他假惺惺应声退去又顿在那儿面露为难之色,果是教得万长老点头一应指使灰袍者放开庄内幻阵。

此番不能说是有惊无险,吴醒已打算脚底抹油与黄粱门这个香饽饽彻底说再见了。正巧,当得幻阵禁制解除,他立即与白破接上了信号,而“人”就在身后那座断崖之上,正好一解心头之恨,一举两得。熟不知他这一去,门前迎宾那万火却被召来了内宅。

……

“父亲是说一位面相老实之人,还戴有夏祖师令牌?嗯确有此人携礼拜寿而来,自称周通。”

此话一出,屋内二老之神色相继讶异非常,其中万长老表示,“浪迹江湖之人多有江湖习性,懂个隐姓埋名却不意外。只是这小子何以有祖师令牌在身呢?”

“不对呀,父亲适才所述有不妥之处。”万火这会儿脑子正乱着呢,他压根就没注意到两位长辈面有疑云之交谈,忽而似乎想起某事,这才胡乱插嘴一并喊回旁人心神,“那周,不,是吴师侄不是拜在‘六耳’名下吗?何来师长已故?至于他那枚祖师令牌也与六耳有关。”

闻言,高座上二老更为讶然却不茫然,似乎皆对那只“红犼”有所了解,便都追问,“细细说来。”

“据说令牌为夏姑娘所赐,事为今日寿辰献丹所起……”

“原来如此,没想到那小子还有此福源,只是那丫头未免太任性了些吧?”说着,万长老有意移目自家老友,也是见得那等为难之色,似乎对那小淘气包十分头疼,适才不还闯进后堂耍来着嘛。

提及那小丫头,当即,那位灰袍虎目忽然想到更加厉害一环,他面色之惨白险失了沉稳,这样与万长老指着桌上一对玉简说,“不好!有此小靠山在,那小滑头不会巧言来‘闹’吧?”

听出老友咬字之顾虑,万长老也对桌上这对玉简发愁,似乎这玩意很是烫手,很是惹不起那小淘气包,“虽所托非人吧,但吴师侄也算半个故人之后,那这东西就不应瞒着他。嗯,事后差他来见,看看表现如何吧。”

……

“嗨呀小师妹,这可是上等灵茶,你跟师叔出去散步回来怎就成饿死鬼了?给咱哥几个留一些嘛。”

“哼,李远,茶是段哥哥请来的,你着什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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