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初窥道家法门多惹烦恼(1 / 2)
天道所在,衍变神功无数。而“生灵”并非天地,不能尽取,唯一项神功伴一生,不可多取,否则天道必罚,乱魂灭灵。
世人统称奇书功法,其实“功是功,法是法”。功为本,法为辅。行功百脉,运神通无数,绝天灭地。
以人为例,修道者离不开阴阳五行,又多有分歧法门,尽数衍变为三大类:一武,二灵,三魂。
武便是“武灵”,为一切道法起源,世人皆可求道。它驱灵纳体,属近攻类,其力盖天拔山,精于巨力和法术神通,雨露均沾。
灵便是“御灵”,后世所创“极端之流”,门槛极高,未达功成之前,一不留神,命丧黄泉。它也称“术”,逆夺天地造化,化灵为物,以“御”为主神通。一般以秘法贯通人体玄窍,“瞬息间”牵引天地之灵,以无形化为有形,咒法威能之巨,可撼动天地。再有,其法术运用之灵变与武灵行咒法印“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不可同日而言。世人常道:御灵过千不可敌,善攻城拔寨。
魂便是“魂师”,仍是后世所创“极端之流”,门槛极低,却又非常人所能觅得法门。它又称“煞”,以躯为鼎,以天地之灵引业火焚身,此火煞气冲天,一举于体内聚成煞鼎。鼎温养于五脏六腑,可凝练五行法器“通灵化形”,瞬间形成以众敌寡,十分难缠。
然而,天地本无器,以人力之穷,聚灵为宝,实乃倒行逆施,故而但凡练魂者,必属五行之火,其魂异于常人,其煞滔天,此为先决条件。
以上三者皆为五行灵根剧变之物,于手段上虽有区分,却在“行功”之上殊途同归。例如,武灵和御灵皆可修习同一功法,唯一区别在于剧变之前“去伪存真”。
天地本不全,尽管人人皆具五行灵根,却也残缺不全。此五行残缺也奠定了“武、灵、魂”三方变化之道。当然了,三者可互通变化,皆可同聚一身,但人力有所穷,寿有所尽,难合三者为一,不如“精在于一”。
天道本不公,欲达“武、灵、魂”之前有一道大关,称为“幽冥玄关”。幽冥之下皆为“伪功”,故而有“伪功法、伪灵根”之说。且在此“伪功”阶段难发神通,十赌九输,有性命之忧。换而言之,达幽冥者才佩称为道家修士。
欲达幽冥,先破玄关,识“三生一世”。行功苦修可达玄关,而功又与灵根息息相关,此决定了幽冥玄关之后“何为武、何为灵、何为魂”。
世间流传着一句古话:选“武”不“御灵”。
伪功法意在“与人重铸灵根”,唯有此“后天灵根”可破幽冥玄关,得天道法门。至于五行灵根分为:金木水火土!它依五行俱全为最、单脉为“异怪”,但世间人口无数,因天道好作怪,极少有人天生五行俱全。
由于“武灵”法门为道之基础,只要得其功法,再依毅力苦修,皆能巩固先天残缺伪灵根而破玄关,从而达到“开天眼,使奇力,运神通”,可谓稳扎稳打。
而“御灵”法门却在伪灵根上“剑走偏锋”!世间奇人竟在伪功阶段将先天残缺灵根尽数“打碎”,再而逆夺天地之力欲“重铸五行俱全”,搏一回生死,几乎达到十赌十输之败绩!而败则伤其灵根或殒命,余生再难出头,可谓让人闻虎色变。
至于“魂师”法门乃异类中之异类,完全可以越过幽冥玄关,凭个人意愿立地称道!却也受“火灵根”及“异魂”同体所累。所谓“异魂”绝非一概超于常人,有诸多怪变之说,只可先天具备,后天难成。
铸成魂师之“煞”绝非天生具备,为后天练就,可依两种方法:其一,使残暴屠尽生灵,食煞灌顶;其二,受巨量尸煞之气入体乱魂之苦,挨得过煞鼎成,挨不过坟包里那肉馒头。待功成,此类人常年受煞气影响,不时心性大乱,常多地造孽,可谓让人敬而远之。
说来说去,伪功法修的便是“伪灵根”,反而体内之力不过添头罢了,却也可以“御器爬云”,算不得等闲之辈。
功不论真与伪,皆分五层,为“帝、玄、天、地、人”!在此五大境界之中,每个阶段又细分“高、中、低”三个层次用以缓冲,以便为后续破开“大小玄关”而做准备,使人做到心中有数,从而稳步挺进。
却也不能将此“三小层次”做个高下之分,但“五大境界”确是巨大鸿沟,概述起来便是法咒之威,绝非人力可挡。
修道之路上常有一句名言:无灵则化凡,不堪一击。
其实“功”修的便是“灵”,以人体为容器,吞纳天地元力为己用。特别在“五大境界”逐步挺过玄关之后,体内之“灵源”不仅海纳百川,且更为深厚精纯,威力甚大,使下位者难望其项背。
功是“海”,由“法”运海力。而要行法之手段有两种:武与术。
武之手段搏杀之流!术之神通道法无情!正因功修“灵源”终有所尽,由此武与术相辅相成,皆由灵源海力发动耗费不一,与之寻常蛮力不可同日而语,所以才有“无灵则化凡,不堪一击”之说。
…
夜已深,自从演武堂回来之后,街巷里吴醒久久盘膝而坐,他紧握“铸灵决”此书已有三天之久,心中尽是苦恼,而一切皆源自静坐于身旁这位好弟兄“二愣子”!久久烦在心中,时日难傲,又逢屋漏连夜雨,他两身无分文,无法寻店投宿,于三天前在幽冥城中做了街上二花子,人称:巷里一哥。
忽而地上“叮铃”声,定睛一看,弹来小小铜板鹤舞腾欢多长进,再望巷外长长道友端身点头浅笑多同情,瞧把“老实人”这张脸挤兑得多苦楚,他恨不能寻人扑上去抱腿痛哭一场,一并想要大喊冤枉:都说几遍了?小爷不是花子。天哪,做个死鬼不惹五脏庙,成个道家反被‘度日粮’累死己身,始终没能逃出魔爪,臭老天,你无耻下作。
“嘿,有吃的了!等着,俺去隔壁干果店抓两把花生米。”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巷外人影空,二愣子睁眼了,急来起身拾了铜板巷外蹿,一路跑一路肚儿咕咕叫,足见修道之路上“饿其体肤”这一关先把人难住。
可是“果腹”一事在其次,吴醒还有更大的烦恼,正是因二愣子方才蹿出巷外那速度,几乎赶上他使身法“疾风步”!熟不知那胖子根本没学过身法,却在三天运功期间有如此大变化!没错,人家得道吞灵纳体‘突飞猛进’,而他却两手空空、寸步难行。
仿佛易老前辈劝言犹在耳:三魂七魄,残余一魂于体,“器体”已不全,有违“天地人”道本所在,不是不能修道,只是成就不高,终究郁郁寡欢。
如此一来,“铸灵决”这本书便是为他们这类不成器者而备!闯得过“御灵”道法通天一朝登顶,闯不过又有何损失?不过冒些风险,大不了转修“武灵聚灵决”,反正一样成就不高,不惧破罐子破摔。
但吴醒自身问题绝非那么简单,欲“赌命”却寻不准路子、使不准力气。因御灵士法门“铸灵决”意在重铸“伪灵根”,而他自身灵根并无问题,却是魂魄有异!若搏此书中法门,反而未能击中问题根源之要害处,难保“器体不全,有违天地人道本”不再发作。
“吴老弟还没拿准主意?照俺说,你具备‘火灵根’,既行聚灵决难捕天地灵气,而‘铸灵决’又是非常手段,索性把那本‘煞经’修了。你我光明磊落,何惧他人异眼。到时候,也帮俺铸一把‘神兵’,那你我在这浪口之上还不叱咤风云。”巷口外,二愣子挺着胎气吃吃喝喝就回来了,也不知他怎么跟店老板还的价,一枚铜板换了这么一大袋花生米,怕不是用窃,袖里乾坤一招鲜。
“你这家伙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吴醒不待那胖子安稳坐下,便先抢了花生米,他可不做那体面人活受罪,实在是肚皮不争气,于狼吞虎咽之间又与人聊着,“魂师确实是一条路子,只是小爷这身子骨不大争气。”
“嘿?你向来自吹‘黄鼠狼转世,命比天硬’,还怕斗不过‘尸煞之气’入体?话说回来,演武堂那懒汉是真敢给,天下伪功法千千万,他楞是挑这三本经书赠于人,而咱又身在地府,从不缺积尸地,别的不说,往鬼门引白雾岭那边一扎,多少血气都有,真是为这本‘煞经’量身定制。若不是俺没有火灵根,当即就要‘立地称道’,届时自己打造一把神兵多过瘾,想当初‘水月镜花’内那万人煞骑只器灵巨猿多神勇。”
那边滔滔不绝,言之“羡煞旁人”!而吴醒不是不应声,其实他正是怕“煞经”引动多日不见踪影的“幽冥果”,这一切因由也是同修罗道试炼最后一日被大风刮走而起。
元神又称灵池,容魂之地。此地,寻常修士进不得,但那一天吴醒被大风刮走,随着意识混乱之际,竟无意进入了灵池地。在里边见得铁树一颗多奇妙,但周围煞气滔天才让人触目惊心,这才晓得“幽冥果”是这等煞物所化,如此怎敢轻易引煞入体。
观那吴醒不做声还愣愣出神,敢情自己方才说的全白瞎,索性二愣子一把拍醒那家伙,想变个法子安慰安慰人,“嗨呀吴老弟,俺其实特别羡慕你的,你可比别人多了几条路。”
瞧吴醒那眼神,尽是在说:你这胖子真的假的。
“还装?“二愣子言语间手脚好快,竟把吴醒手中那把本书抄走,继而一番卖弄,演个高人在在,”俺可知道,你最初寻思的不是这本‘铸灵决’,而是那几片‘金页页’!‘九转轮回决’,开天辟地大神通,想想都过瘾。书中法门正是为反制‘三魂七魄’而创,却把寻常人等阻在门外,难成其道。反而是老弟你魂魄有异,最易习得此偏门。”
“哈,你光想当然了,却没记住老许头说过古往今来修成此书者屈指可数,也常常无故死于非命。再者说,要修此书得过幽冥玄关……”言语到此,吴醒之前摆个摇头笑笑不置可否的态度,却忽然意识到事有不妙之处,便这样盯着那胖子窥其神色古怪,“好哇,我说你这胖子言语可蜜,竟把心思用在自家弟兄身上。知道那‘煞经’若修成可‘立地称道’,不用依寻常法门苦修十几二十年方能破开幽冥玄关,你小子是想立时有幸目睹一下那‘开天辟地’之大神通,却要把小爷当做小白鼠来练?”
“哪哪有的事!”二愣子神色大急都擦汗了,他看都不敢看人,急急盘腿坐稳,言语好虚,“练功练功!”
闹归闹,而老话又说:有人不想活,但没人不怕死。
……
修道无时日,两天时间眨眼便过。
时逢今年大庆,幽冥城巨型广场上九大超远距离传送阵尽数亮起,而周围来往人员之多,足见此番黑石城之行必能有幸一睹各域能人之风采。
五天未见,排队期间,吴醒二人得见王阔等“英容”,瞧那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有个别的都快饿脱相了,想皆是五天里滴水不沾,吃尽苦头。
看在同病相怜的份上,昔日闯荡修罗道这伙人,一个个见了面那叫一个亲切,所谓嘘寒问暖,还不是为了窥得对方兜里有粮否!
“嗨呀王兄,咱们这伙状元榜眼探花是越活越回去喽,真是一文钱难死英雄好汉。可惜那轮回币在这里根本不作数,那‘灵石’硬通货又真是,哎,不提了不提了。”吴醒与人攀谈间倒会做人情,他在兜里翻翻找找还能掏出一把花生米来,这样递去与王阔说,也不知说得是真是假,“王兄您是不知道,干果店那活搬搬运运不好干得很,老板也抠,不给工钱管顿饭,把我哥俩给气的,临走前顺他一大袋花生米。来来来,一路上吃剩不多了,大部分进了胖子那肚皮,您也来尝尝,别嫌少啊。”
“什么话,好像你吃得少似的。”二愣子脸上挂着一个那叫别人看不懂的嫌弃,这意思是在说吴醒:胖爷辛辛苦苦挣些粮,你倒大方拿去送人情,还不带上我,好无耻。随即又见王阔强咽口水想拿又不好意思接着,扭扭捏捏娘们做派,他便晓得吴醒在有意作弄人,知道对方素来有一股领兵的傲气,绝难受这等嗟来之食。
“多谢吴兄弟美意,王某也刚用过早点,倒不是嫌弃啊,待会儿咱们就入席啦,多少留着点肚子到那儿吃顿美的嘛。”
“有道理有道理。”
瞧双方有说有笑的,二愣子就很纳闷:吴老弟没能得道,一连郁闷了五天,怎么这会儿拿人开逗却那般开朗,哟!难不成他想通了?哈,胖爷我这神兵有着落啦。
一提到吃的,大伙说说笑笑,均想着前边队伍快些走啊,别管那么多繁文缛节,爷们们都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还得挺着半口气应付这一个个,哎……
……
“吃”?你们想得到美。
黑石城是什么地方?重兵之地。但凡外界有人敢来犯,属此地兵马头一个杀出去。
瞧瞧此城上方黑雾迷空,雷云闪闪不见响,仿佛深藏十万天兵巡游九天外。而此城就更怪了,它无墙可倚,却是被众多藤蔓把一栋栋建筑围在中间,不知广布多少里。
相传这些藤蔓非植被,乃是地府中一只古兽长年沉睡于地底而伸展出来的些许体毛罢了!再看此城广布多少里,便能窥得此兽巨得无边!若有战事起,它几乎连人带城一同闯入敌阵之中,那等场景之下,打个喷嚏不知要吹死多少人,足见地府真是个兵工厂。
就这么一个地方,吴醒他们一群新兵蛋子无有身份,还想在宴席上分得一杯羹,充个座上宾?来端茶递水还差不多,老实干活吧。
自古以来,世间运转得有个规矩,长幼有序不能乱,而今年大庆设宴无数,当属总兵府内来宾最有头脸,而吴醒、二愣子及王阔三人偏偏被分发到此处当差!
当初修罗道摆出“镜花水月”,便在赤火营中听得监督使喊那赵异为总兵大人!而之前幽冥城藏经阁里,吴醒为诓骗周一凡小儿替他俩购书买单便用了赵异之名来唬,当场便听得小儿似有惊疑“黑石城赵大人”。
如此一来,还未进总兵府,吴醒先被吓了个腿肚子转筋。
据先前打听,谁也不知道今年大庆究竟庆个什么,只知道很多大人物会来黑石城会面,如此已算得百年盛况,还愁它庆个什么,来来来,饮酒饮酒。而期间,倒是听得家丁们言语“屠老爷正于前厅与友人品酒论道”,这才晓得总兵府姓“屠”不姓“赵”,要不然吴醒那临门一脚宁可装病抗命,也绝难迈进去。
其实想想也猜得到,做了磊落鬼却忘了世俗人!世人好个脸面,凡事总好个求他人认同,所以在很多场合里高层间正副难分,这个总,那个也是总,满屋子都是老总。得,副级就副级,大家过过瘾就算了,别太当真。
常言道:一入宫门深似海。
这府衙有多大,一步步量过去估计得花大好几天功夫,好在设宴只在前厅,又有家丁引路,这些从四海内差派来干活的下属们倒没迷了路。
也不知二愣子得府内大奶奶何等“青睐”,竟得个美差于厨房里打下手,总之吴醒这位打杂工是咬准了:矮胖墩面相不成出外煞风景,还是我老实人招人待见,大奶奶好眼力。
此时,几方院子里都有人在忙活,而老实人确实不老实,干活磨洋工,懂个装死溜号,多次尿遁而去。他倒不是不勤快,只是那肚皮实在不争气,不像其他人吃饱才来的。眼下,他得赶紧寻到厨房“二把刀”,别让那胖子把东西都偷吃光喽。
那厨房好认,虽不知坐落在哪,但寻着味过去准没错,况且路上还有好多小姐姐们一盘又一盘菜肴往前厅端去,寻不着地方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