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季月街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名为孙宅的宅墙外生长了一颗百年的大榕树。如今正值午时路上行人最少之季,六娘环看四下无人单手挽过榕树的气生根一跃借力攀上了树。
阿十并不惊讶,原想也学六娘轻功上树结果学艺不精蹦了个寂寞。
六娘瞧着她摇了摇头放下披帛用力一拽直接将其扯了上来,她瞬间撒手叉着腰突如其来的用力差点闪了她的腰,六娘忙不迭轻轻声嗔道:“让你少吃点,少吃点!”
阿十撇了撇嘴:“知道了,知道了!”
二人像两只猴一样攀爬在树干上,连连爬到最接近宅院处的树干头,多亏今日二人皆着绿裙在油绿的榕树叶间起到了绝佳的掩护作用。
只见院中奴婢好些人,奶妈嬷嬷左右服侍着,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六娘透过叶缝间正见的在院里晒着太阳吃着果子的孙大娘,此女子小肚已经微微隆起明显显怀。不出片刻二兄长便从屋内出来身上的外裳敞着瞧着应该是在试新衣。
孙大娘见了秦易之便是抚摸着肚子上前替他将新衣整穿好,做的是件深色夹缬回字纹的翻领圆领袍,别说倒还真是好手艺。
秦易之喜笑颜开在孙大娘身前转上一圈笑问:“如何,神气不?”
“神气,可神气了!我还以为做大了些!”孙大娘满脸爱意的看着秦易之。
“正正好呢!”秦易之说着扶过孙大娘便坐下说起了事:“今儿一早,我那傻妹妹要人又给我送了一百两银子过来,说什么,做妹妹的孝敬哥哥是应该的,可傻了!”说着说着他便笑了。
这么一句嘲笑自己的话隐隐约约传见自己耳子里六娘是十分的生气,看向身后的阿十莫不是她们这样传的话?只见阿十猛的摇头。
“你可吹吧!”孙大娘将剥好的荔枝塞在秦易之嘴里。
“我这有什么好吹的?这家里,我阿耶最疼的便是我,便就是我兄长也要礼让我三分!”秦易之说的好不一番得意的笑。
树上二人听见这些大话差点没憋笑憋昏过去。
说罢秦易之环看了这拥挤的小宅:“过几日我托人将善德路的大宅买了,家里差的最不是钱,你可是怀的我们秦家的长孙,自然要最好的!”
“可别,就住此处以是不错了,别声张对你名声不好!”孙大娘想的仔细。
秦易之思绪片刻应头:“委实委屈你了待时机成熟了,我定娶你进门。”说罢二人相依偎。
六娘和阿十一路小跑回马车里,想起二兄长就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六娘笑的不能自己看着身旁的阿十直拍着她笑问着:“你笑什么?”
“我也不知道”阿十捂着肚子,“我看六娘你笑了便也想笑!”
驾马车的陆在军也是被马车里的两个笑的咯咯咯咯的笑声感染,平常的铁面在此刻也不见了只有露着大板牙的灿烂笑容。
二人笑的肚子直发酸纷纷靠着马车生无可恋的表情,下一秒六娘便缓过劲儿来调侃:“想不到我这二兄长在外面挺能吹的!唉~是时候该下饵放长线了!”六娘说罢,敲了敲车板:“陆在军转去琼华仙楼!”
“是,六娘!”陆在军一扯疆绳马立即调了头朝着阜阳最富丽堂皇之地去了。
琼华仙楼后门,守门的二位小厮见了突如其来的马车默默攥紧了腰间的短刀,还没让其靠近左门边的小厮笑脸上前拦下:“抱歉,此是我们琼华仙楼的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还请绕路而行!”
六娘将一块邹吾金符举出马车之外,那小厮见了金符立即毕恭毕敬抱拳一鞠连忙向门边的小厮打手势,后门大开陆在军瞧着神神秘秘的做法虽不解却还是驾车而进。
门边的小厮关上门后就问向刚刚那迎人的小厮头头:“头,这是何人?”
“你甭管是何人,日后此门只有携此符者可进!”
后堂不及前面的仙楼一般富丽堂皇,十分精简,六娘刚被阿十扶下马车,转角一个着着西域服饰的中原老头疾步迎来。
严老弯腰规规矩矩唤了一声:“小主公~”随其身后的侍卫也向眼前风姿绰约的六娘抱拳作揖:“卢听见过小主公!”
陆在军搁在一旁云里雾里,一脸茫然的看着几人,他的心里此时有了猜想,就是:六娘子身份一定不凡!
“长话短说,青天白日我不易久留!”六娘说罢进了后堂。
屋外卢听和阿十守着门,卢听看着坐在马车上的陆在军一双鹰似般的厉目对其上下打量,很是不放心的问向一旁的阿十:“此人……”
“卢侍卫放一百个心,六娘早将他们身份挖的干干净净。”
“他们?”
“六娘收了两个护卫,有一人让六娘派出去了名叫曹万,家在篁州,兄弟姐妹八人,皆是良民以耕地为生,官府可查到户籍。而此人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后来他们在军营里闹了事被除了军籍阴差阳错成为了秦家的六娘的护卫!”
“小主公身边的人你可要盯紧实了。”卢听嘱咐,阿十龇牙一笑:“我傻子吗?”
六娘苦闷:“那王爷可来书信?”
严老摇头:“王爷那边一来信件,某等第一时间向小主公禀报不敢耽误。”
六娘垂眸:“因何还没有行动……”她在想又即刻打消疑虑转而道:“也不知王爷身子可好些了,天气寒凉他的腿可还疼?”
严老一脸深沉:“谁知呢……这天下谁又知这前朝还有个宜王?”
“对了!”她的秀目流转明亮,只是眸光间总是有一抹似有似无的深沉说不尽的悲凉,像冬季的山林间一泓溪水清澈却刺骨,“盯着秦家的几个暗人可有什么发现?”
严老在遥头:“一切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