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天晓院是哭哭闹闹的,清辰院的良辰轩也好不到哪儿去,只见那秦乐直倒在冯氏怀里哭唧唧地:“表兄就在边上看着呢她这般诋毁我,阿娘我不想活了,她将我说的那般不堪我脸都丢到十里地儿去了。”
冯氏蹙着眉头,愁眉不展直抚着她的背替她抹着脸上的泪水:“好了,好了这次终归是三娘那丫头的错,反正她也被你阿耶责罚了,禁足在了院子里。”
“就她那愚蠢脑袋还琴棋书画呢,便是给她个字她认的了吗?说我吟风弄月,无病呻吟,她呢~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粗鄙不堪整日只知道吃喝拉撒睡像猪一样,就她这样有什么资格做嫡女?”
“嘘~小祖宗你可小声些,小心这些传了出去。”冯氏捂上秦乐的嘴。
“本来就是!”秦乐任不甘嘀咕了句。
在这家不似家明争暗斗的地方,任谁住都堵的慌,梨花阁那头到是若无其事安静的很,说来也不过就是三夫人月氏是无奈嫁入这秦家的,她压根就不喜欢阿耶,更别说拿心思和手段去争宠了,她能活到现在凭的就是看破红尘。
“五娘这前面是发生了什么?”月氏收拾着床铺,瞧着安静的写着字的秦沁询问道。
秦沁笑了笑撂下笔看向窗外想起今日的一出大戏,目中尽是讽刺:“阿娘不知今日三娘四娘又吵了还当着表兄的面,堂上大家的脸色都是难看极了,毕竟这表兄终究是个外人,三娘四娘当阿耶大家伙面前闹这么一出,谁不生气?”
“你可不要学她们!”月氏眼神略显飘忽,坐在床边瞧着秦沁的背影,心里只委屈这孩子她要生在正氏肚里头该是个多好的孩子。
“阿娘放心,女儿不屑去学她们!”秦沁转过身又接道:“我知道阿娘担心什么,我也并不羡慕只要阿娘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我们不为吃穿愁这样的生活女儿便觉得很是幸福!”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月氏铺好匡床的被褥缓缓起身走去摸了摸秦沁的脑袋只想告诫她这世间兜兜转转到最后这般这才是生活,接道:“什么尊贵和荣华富贵都比不上平淡安宁,好孩子为娘不指望你像谁一样嫁豪门大户,嫁名门贵族只希望你一生平安喜乐,宁做黎民妻不为高门妾。”
宁做黎民妻不为高门妾,这也是她月氏一辈子的痛。
夜深人静繁星闪烁,墨夜一轮明月皎皎洒下光辉透过花叶间隙投射了满地斑驳疏影,微风徐徐吹来携带满树花香卷起遍地残花真是闻者沉醉,见者骋怀。
月华照耀她身仿佛度她一身光芒,轻柔的风撩起她鬓边的发,如斯缱绻难忍一拂而过,树下六娘坐在榻上枕着肘枕沉沉睡着,而她的手还紧攥着那把银匕首。
阿十从屋里拿了张毛绒大氅出来正欲将她手上的匕首抽走,且料她攥的十分之紧因此也将她弄醒了。
阿十叹气:“六娘夜里歇息便将刀收好吧以防伤了自己。”
她只将匕首放回袖中就起身漫不经心的回了句:“习惯了!现在几刻?”
她回屋瞧了眼一旁的漏刻嘀咕:“怎么才戌初二刻?”
“不然六娘以为要天明了吗?”阿十笑话道将大氅叠好朝衣柜去了。
“这是什么东西?”六娘打开几案上的一个方形小匣子一看里面竟是一只玉镯十分稀罕,问道“有人来过?”
阿十将大氅放回柜子里才想起来:“忘同你说了酉正四刻傅郎君身边的书童来过,说前两日到家时不见六娘你便未能将礼送出,今日见了你就将你那份送来了。”
“噢~”六娘拿上玉镯便坐到妆台前只将那玉镯和手腕上退下的那只玉镯一同摆在了妆台上,她从细长圆润的手指间摘下金戒抬起白皙的手取下耳上挂的金耳坠,阿十瞧她自己开始收拾了连忙过去帮忙散发,拔出发鬟上的蝴蝶簪时六娘头都轻了不少在是取下三只小金钗,六娘的头皮终于是如释重负一般。
“阿十,要不我将你送去伺候夫人好了。”六娘取簪搔头。
阿十两眼发亮滋着火花:“为何?”
“瞧你给我梳的头,头皮勒的发痒,以后这发式还是要素气些避免太招摇了!”六娘在是调侃“你既有如此手艺不如就去给夫人弄也不算没栽了你这好手艺,这好发式在我头上简直是糟践了!”。
“那别院的三娘四娘五娘还不是一样的发式只恨不得将头插满怎么不见人喊累,只你才这几只钗子就叫累?”阿十满眼都是妆台上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我要是富贵人家的姑娘我便将这堆玩意儿全戴身上只求多不能少,只管压死我。”阿十说着说着笑了起来连将六娘一同逗乐了。
六娘看着镜中的阿十目光动容十分明亮微微抿唇嘴角扬起笑意:“若非在秦府只能以主仆相处要在韩府你自是我的亲妹妹。”
“能得六娘爱阿十心动难已!”阿十抱着六娘撒娇。
“白糖呢,怎么不见她?”六娘寻思回来现在也没看见白糖那丫头。
“听底下的侍女说白糖今天下午家里有事没等来六娘便就急急忙忙的告假回去了,兴许明日应该会回来!”阿十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