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暖阳入海尽（1 / 2）

后来，暖暖回了家，街坊领居都跑去暖暖家看望暖暖，陈皓月怕他们打扰到暖暖休息，便寸步不离地守在暖暖身边，只要感觉时间过长，或者暖暖状态不佳，陈皓月都会找借口带邻居去其他房间休息，就连亲妈也不例外，陈妈暗地里调侃陈皓月说：“儿大不由娘啊，有了媳妇忘了娘的家伙。”

“要是真这样就好了，可是没机会了。”陈皓月耷拉着脑袋，喃喃地说，陈妈知道儿子的心意，也知道暖暖不想连累儿子的心，纵使这般，陈妈总觉得好遗憾。

第四天的时候，暖暖的状态格外的好，早晨起来了特意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蓝色连衣裙，嚷嚷着要吃饭团，暖暖母亲高兴地为暖暖做了饭团，暖暖还打电话喊陈皓月和肖肖一起来吃。

吃完后，肖肖感觉暖暖好很多了，便回了家，陈皓月也很开心暖暖恢复了许多，他在想果然在家适合养病，才几天的时间，暖暖的精神状态就回来了。

中午过后，暖暖突然告诉父母自己想和陈皓月去小时候经常去玩的西山上看看，暖暖的父母虽然担心，但想着有陈皓月陪着，便也放心了很多，不过还是千叮咛万嘱咐陈皓月一定要随时观察暖暖的状况，实在不行的话就别上山了，陈皓月答应了。

暖暖和陈皓月走过村里的石板路，穿过村头的小片杨树林，跨过山前的小溪流，暖暖想在小溪流里面泡泡脚，陈皓月怕暖暖被扎伤，没同意，暖暖努着嘴巴一脸的不开心，但是暖暖一蹦一跳的，还像小时候一样，陈皓月担心暖暖摔着，亦步亦趋地跟着，看着暖暖开心，陈皓月一路都笑着。

走到山前的时候陈皓月看见暖暖有点累了，便弯下腰蹲下来，让暖暖趴在他的背上，暖暖轻轻趴在陈皓月的背上，不停地问陈皓月累不累，陈皓月背着瘦弱的暖暖，鼻头酸酸的，曾经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却被病魔折磨成这般骨瘦如柴。

暖暖在陈皓月背上轻轻哼唱着喜欢的歌谣，陈皓月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仿佛要走完余生，陈皓月也多么地希望时间能停在这一刻，永远都不会走动。

暖暖和陈皓月，一个在回忆过往，一个在享受时光，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爬上了西山，暖暖让陈皓月将她放在老杨树下，好像他们还似曾经一样，暖暖静静地坐在老杨树下眺望着山下的一切，陈皓月也陪暖暖坐在老杨树下，微风轻抚暖暖和陈皓月的脸庞，他们享受着夏日的恬静。

“皓月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暖暖突然转头看向陈皓月，

“那就请暖暖小美女发号施令吧，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陈皓月激动地站起来说道，

“噗嗤”暖暖笑了，“皓月哥，没有那么严重啦，就是麻烦你帮我拍拍照片，录个像，好不好？”

“好嘞”陈皓月在竭尽所能地逗暖暖开心，暖暖在真正的开心。

陈皓月帮暖暖拍了很多的照片，暖暖摆着各种各样的姿势，蓝色的裙摆旋转出了花开的模样，接上蓝天的颜色，仿佛降落尘世的仙子，美的不可思议。

暖暖玩累了，便坐在地上，陈皓月为暖暖录了最后一段视频，暖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衣服和帽子，表情开始正经，陈皓月看到暖暖严肃的神情，突然猜到了暖暖要说什么。

暖暖问道：“皓月哥，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吗？”

陈皓月沉重地点了点头，示意暖暖可以开始了，他静静守着手机录像，表情也很严肃，暖暖开心地笑着，微微上扬的嘴角，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她很开心。

“爸爸妈妈，从小到大我从未离开过您们，这次的离别时间可能会很长，我知道您们舍不得我，但我的时间到了，我想陪着您们，让您们看我工作、结婚、生子，可是暖暖现在实现不了了，爸爸妈妈，暖暖不孝，还未报答您们的生养之恩，就要让您们面对离别了，女儿对不起您们，但暖暖也谢谢爸爸妈妈对暖暖的爱护，陪伴和照顾，爸爸妈妈，您们别难过啊！暖暖还在您们身边，会是山间的一阵风，河边的一股清流，屋边的一枝花，也会是夜晚星空中的一颗星，暖暖从未走远，爸爸妈妈，别哭哦，暖暖想开开心心地走。爸爸，小时候奶奶说过，小姑娘不能入祖坟，所以暖暖想麻烦爸爸将暖暖的骨灰撒到西山上，暖暖想随风去看看想去的地方，去看看海边的日出和日落，暖暖谢谢爸爸。”

暖暖极力忍着泪水，极力对着镜头微笑，她眼眶中的泪水如溃堤之流，眼观陈皓月，早已歇斯底里，他单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泪水早已泛滥，他的肩膀不停抖动，他的双手也因伤心而颤抖，强撑着录完视频，陈皓月关掉手机跑向暖暖。

暖暖的脸色又有些苍白，陈皓月扶着暖暖，暖暖靠在陈皓月的肩头，两人相互依偎着坐在老杨树旁，像相互依靠的伴侣一样。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只把杭州做汴州。”暖暖低声吟着诗，身旁的狼尾草在山风的吹拂下轻刷着暖暖的脸庞和手臂，头顶是老杨树“沙沙”的低语声，身边是陈皓月微微的呼吸声。

“皓月哥，你今天开心吗？”暖暖缓缓问着陈皓月，

“开心，有暖暖在身边就是开心，暖暖要一直陪着皓月哥，好吗？”

“不对，皓月哥，应该是不管暖暖在不在你都要开心，知道吗？”

“暖暖都不在我身边，我开心不起来，暖暖要赶快好起来，皓月哥带你一起去海边，好不好？”

“好”暖暖轻声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