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四十五章 苏暮哄骗周母再次翻墙(1 / 2)
也不知是被唬过头了还是其他, 那男人忽地两眼一翻,竟被吓晕厥过去。
只听“咚”的一声,他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着实把苏暮吓了一跳。
她愣了愣, 连忙爬起身过去看他的情形,唤道“周郎君周郎君”
周荣安双目紧闭, 没有反应。
苏暮心想完了,这么不经吓, 当即拍打房门, 喊道“周大娘周大娘周郎君他晕厥了,你赶紧过来瞧瞧”
她硬是扯开嗓门喊了许久,周母才半信半疑过来,说道“你可莫要诓我”
苏暮急道“我诓你作甚你家儿子真晕过去了”
周母听着她语气焦急, 这才把房门打开,进屋果然见自家儿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不省人事。
她心头大骇,恐慌道“好端端的怎就晕过去了”
苏暮“我也不知道, 赶紧去请大夫来瞧瞧罢。”
周母粗鲁地把她掀开, 蹲下去掐周荣安的人中。也真是有奇效,没过多时那怂货就迷迷糊糊转醒。
苏暮颇觉惊奇,连声道“醒了醒了”
哪晓得周荣安缓过神儿见到她就跟见到鬼一样,惊慌失措往后缩, 手里还拿着那方帕子,脱口道“你莫要过来”
见他反应激烈, 苏暮不敢妄动。
周母大惑不解,问“好端端的,阿正怎么忽然晕了”
阿正是周荣安的小名儿, 他对苏暮又惧又怕,比当初面对赵三娘还恐惧,句话未说就铁青着脸连滚带爬出去了。
周母见状心中生出疑窦,也顾不上苏暮,慌忙追了出去,并再次把房门锁上,像生怕她变成蝴蝶飞走似的。
苏暮哭笑不得,自顾把脸上假惺惺的泪痕擦干净,又不屑地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
她先是嗅了嗅被子是否干净,确定是新换的,没有异味,才安安心心躺下了。
今晚周荣安估计都不会再进来了,她可以舒服地睡个好觉。
这不,外头的周荣安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他还稀里糊涂地拿着顾清玄的方帕,意识到什么,慌忙扔掉,可反应过来又害怕地重新拾起。
周母过来见他魂不守舍,皱眉问“阿正这是怎么了,那女郎又打你了”
一提起那女人,周荣安就炸毛,面色青“阿娘糊涂啊周家大祸临头了,大祸临头了”
周母不明就里,受不了他惊乍乍,猛地拍他的脑袋道“你胡说什么”
周荣安差点哭了,递上那方帕道“你知道这是何人之物吗”
周母“”
周荣安哭丧道“这是小侯爷给那女郎的定情信物,她是小侯爷的通房丫头”
听到这话,周母不由得愣住,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困惑道“这又怎么了”
周荣安气急败坏,“阿娘怎么还不明白,我这是把小侯爷的通房丫头娶进门儿了,大祸临头啊”
周母的脑子到底愚笨了些,不解道“府里已经打发出来的,娶进门又怎么了”
周荣安差点被她气得吐血,又气又急地走了。
周母还盼着抱大孙子,后知后觉追上去道“你往哪里走,天大的事也不能耽搁你先圆房。”
这话彻底把周荣安的情绪击溃了,素来温吞的性子也不禁被她逼得咆哮,扭曲着脸失态朝她吼道“我的老天爷没经小侯爷准允就打发出来的女人,要睡你去睡,别来祸害我”
周母顿时被他吼得脑门子发懵。
自家崽从未像今天这般忤逆过她,当即又要发作,却生生忍住了。
“你方才说什么来着”
周荣安看着她,一字一句道“那女郎是小侯爷的通房,她是未经小侯爷准允就被打发出来的。”
听到这话,周母顿时如被雷劈,瞪着铜铃般大的眼睛,心里头五味杂陈。
见她面色发白,嘴唇发抖,周荣安心里头彻底痛快了,拿着那张方帕道“这方帕子就是小侯爷给那女郎的定情信物,阿娘你收着罢。”
说完就塞进她手里。
周母仿佛被烫了手,哆嗦地往后退,整个脑子都被震成了浆糊。
周荣安疲惫地走进另一间厢房,像死狗似的瘫坐到椅子上,整个人呈现出失语的状态。
不一会儿周母难得的拘谨起来,她似乎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走到门口看着自家儿,吞吞吐吐道“你可问清楚了,她真是小侯爷的通房”
周荣安看都不想看她,生无可恋道“这会儿小侯爷外出办差还未回来,府里碍着寿王府的女郎容不下她,便偷偷把她打发出来了。”
周母抽了抽嘴角,头大如斗道“这都是什么祸事啊。”
周荣安瞪她道“当初我就同阿娘说过,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馅饼砸下来,你偏不听,偏要贪图女方的嫁妆,这下好了,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贪财”
周母被他训斥,也不敢吭声,她憋了许久,才道“要不把她退回去”
周荣安被气笑了,语调不由得拉高,“你当是物什不成”
这下周母不禁急了,毛躁道“那该如何是好,我们总不能娶个祖宗回来供着啊”
周荣安已经不想跟她说话了,摆烂道“那就供着罢。”
周母又要发作。
周荣安咬牙道“阿娘是不是得把儿逼死才会善罢甘休”
周母不敢作声,窝囊闭嘴。
周荣安闭目道“我乏了,要先歇着。”
周母“那女郎”
周荣安“阿娘自己求进门的,你自个儿去伺候。”
周母“你”
母子俩僵持了许久,周母才服了软,窝囊地出去了。
这晚两人辗转难眠,苏暮则睡得极香。
她许久都没有这般安枕过了,以良家子自由人的身份干什么都痛快,想睡就睡,想起就起,没有规矩也没有管束,别提有多自在。
翌日早上周母过来瞧她,真跟供祖宗似的过来请她去用早食。
苏暮倒也给面子,在屋里整理妥当后开门出去。
周母点头哈腰,恭恭敬敬,那态度活像对方是她老祖宗似的,颇有几分滑稽。
苏暮觉得有趣,笑眯眯道“周大娘早。”
周母眼皮子跳了跳,连连应道“苏小娘子早。”又道,“不知昨晚苏小娘子还睡得安稳”
苏暮和颜悦色道“睡得极好,我对这儿很是满意。”
此话一出,周母脸色变了,想说什么终是忍下了,转移话题道“洗漱用的都给你备上了,就在水槽那边。”
苏暮应声好,自顾去洗漱。
周母想进屋整理,走到门口又不敢进去,知道她带得有东西,万一栽赃自己手脚不干净,那才叫倒血霉哩。
仔细想了想,便不敢随便进去了,只把门掩上。
苏暮拿杨枝刷了牙,绞了帕子洗干净脸,前去堂屋用早食。见到周荣安也在那里,笑盈盈朝他打招呼道“周郎君好。”
她不吭声还好,这一打招呼,周荣安一口馒头卡在喉咙里被活活噎着了。
他像见鬼似的端起碗就跑了,快得跟兔子一样。
苏暮“”
这怂包真有趣。
桌上摆放着一钵糙米粥,一盘高粱馒头,还有一碟腌萝卜和一碟豆腐乳。
苏暮毫不客气舀了一碗粥食用。
那豆腐乳里拌得有茱萸,还有少许花椒粉,麻辣口的,她觉得甚合胃口,比侯府里做的还要好吃。
于是一口气吃了两碗粥和一个高粱馒头。
完全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那般随性自在,毫不拘谨。
周母在外头偷偷瞄她,见她胃口极好,不由得肉疼。
原本以为那丫头细胳膊细腿儿的吃不下多少东西,哪曾想这般能吃,以后咋养得起哟
这不,她恨恨地走到周荣安跟前抱怨,说那女郎太能吃。
周荣安没好气瞪了她一眼,数落道“那祖宗可是阿娘自个儿请回来的,就算她长了十张嘴把家里吃垮了,你也得受着。”
周母“”
这简直有毒
周荣安压根就没打算把苏暮留下,却又怕自家老娘犯糊涂,故而说话带刺敲打,就是要让她恐惧苏暮,免得脑子一热又发起浑来。
这招确实有效。
从昨晚到今日周母备受煎熬,知道自己闯了祸捅了篓子,每每被自家崽数落责备都不敢吭声。
若是以往,哪受得了这般窝囊气,只怕早就闹翻了天。
话又说回来,周荣安虽然胆子小,又怂又孬,脑子却不笨。
稀里糊涂把这么一尊大佛娶进门,不是要他母子俩折寿么
思来想去,他决定亲自去找媒人程二娘,让她跟侯府通融一下,看能不能送回去。
其实他心里头明白,这事多半成不了,但总得去试试才会死心。
同自家老娘说了主意后,周母半信半疑问“我儿真能把她给送回去”
周荣安阴阳怪气道“阿娘莫不是还舍不得了”
周母连连摆手,“舍得舍得”顿了顿,“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退回去。”
周荣安黑着脸道“你甭管,我先走这趟。”又指着外头的门道,“你可要把她看紧了,倘若在家里出了岔子,我们母子俩谁都别想活。”
周母连连点头,“我断然不敢放她出去,万一跑掉了,到时候我怎么向小侯爷交差。”
周荣安这才放心了,自家老娘还有得救,不算太糊涂。
把他送出门后,周母便把大门从里头锁了起来,生怕苏暮跑掉了没法交差。
母子二人的举动都落入苏暮眼里,倒也不慌,她闲着无聊细细打量起这处院子。
除了堂屋和庖厨外,有三间厢房,都是土墙。
院子虽然不大,但打理得干净整洁。
要知道这里可是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要在这里扎根可不容易。
她惬意地坐在小院里,歪着脑袋看墙脚处的一株海棠,用余光瞥见周母鬼鬼祟祟的颇觉好笑。
周荣安出去干什么她早就猜到了,多半是想把她退回去。
那男人到底天真了,盛氏好不容易才把她名正言顺打发出府,怎么可能又找回去
看这对母子,周母的脑子似乎要愚笨些,通常有明显缺点的人最容易拿捏。
于是她打算同她套近乎,故意道“周大娘,这会儿周郎君可是外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