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现在(下)(1 / 2)
第二天早上,她六点钟就准时醒来,但却等了半天都等不到夏岚的出现,直到八点她才听见他起床的声音。
夏岚从房间里走出来,用有些怪异的眼神瞟了正在看着他的风箫,接着就自顾自去洗漱、吃早饭。
风箫疑惑了,为什么眼前的青年会对自己的存在如此地……冷淡?和昨天所见的仿佛两个人一般。
大概又是二十分钟,夏岚完成了他的事情,重新坐到风箫的身边,但是却没有掀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只是扶着她坐了起来。
风箫看着他,有些困惑,而青年也看着她,眼中却是从未见过的澄澈,完全没有向来见过的那些污浊,这让她心中意识到了不一样的一些地方。
“你……是感染者吧,而且已经后期了,最近有用药物吧。”青年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她脸上惊讶之色闪过,问道:“为什么这么说?感染者又怎么了。”
夏岚一手摸进温暖的被子,抓起她的右手,拉开了那上面隐晦的拉链,整条手臂一拉到底,让她的藕臂露了出来。
皮肤光洁而雪白,微微的肌肉纹痕让其显得完美无比,她手腕处的一个淡淡的、还算可爱的蝴蝶刺青更增强了一种神秘的美感。
青年的目光在她手腕处的刺青停顿了一下,接着就在她看起来白嫩无比的手臂上扫视了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在风箫震惊的目光中,青年在她的手臂上点了几下,说道:“向内生长的源石结晶,不用药的话很痛苦的吧……但也正是那药才让它们向内生长的,给你药的人……依旧在利用你。”
她沉默了……过去几年的任务中,无论对方是否有法术修为,都未曾注意到过这些,都只是单纯地停留在了她的肌肤上,试图追寻最原始的肉欲。
她几乎腐烂的心似乎受到了微微的触动。
见自己被拆穿,她干脆说道:“是啊,感染者……没错,我是感染者,你是觉得我很脏么,那又怎么样?”
而青年却是没有接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而道:“你是什么出身呢,奴隶吗?我有一个朋友,也是做杀手的,她就是奴隶出身的,不过她应该比你幸运一点,她逃脱了。”
青年的话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当时的同届生:黑。但她在心中摇了摇头还是想道:“怎么可能这么巧合。”
“你呢,为什么一直在做杀手,你肯定并不享受这种体验吧。看你昨天的样子,似乎在做任务的时候经常会遭到凌辱之类的?不过你看起来也并不在意的样子。”
青年继续说道,似乎并不在意风箫会不会回答。
“呵呵,是啊,那你为什么又不呢?”风箫逐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试着要再挽回一下,她妩媚地轻笑一声,向着夏岚抛了个媚眼,但却被他完全给无视了,一时有些遗憾。
见这个话题没什么用处,夏岚继续说起她的矿石病。
“呵,再这么下去的话你活不久了,如果说用正常药物让结晶尽可能往体外生长的话,说不定还能延长你的生命……你应该注意到了吧,最近使用那个药物的间隔越来越短了。”
夏岚的话让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失守,完全地紧张起来,她有些不坚定地辩驳道:“不可能,他说至少还有七八年的!”
“呵,等着吧,快了。”夏岚冷笑一声,不再管她,自顾自玩起了手机,在他的源能视界中,她体内的源能辐射正在缓缓上升,经过了一夜的酝酿,即将达到某个临界值。
她看着不再理她的夏岚,许久未出现的不安之感再次出现,忍不住问道:“什么东西快了,你告诉我!”
眼前的青年并未回应她,而她心中却是有了预感……可怕的预感。
正如她所恐惧的那样,一股痒痒麻麻的感觉从浑身上下涌出,接着就是快速地把原本隐晦但从未消失的痛苦给激活了:剧烈的疼痛深刻入骨,比起用刀子割下血肉更为沉重。
眼前似乎也有奇异的光彩在浮现,身侧夏岚的身影也逐渐扭曲了起来。
“呃啊……啊!……”她忍不住惨叫着扭动起来,用残存的意志对夏岚乞求道:“松开我……我腰上的包里有药,给我注射……!”
夏岚自然是没说什么就松开了她的束缚,包括源能抑制和虚弱。她颤抖着用手熟练地把药物推进自己的血管,等待着痛苦的褪去,无力地躺在沙发上抽搐着。
然而,她却睁大了眼睛,痛苦转瞬间再次涌来,重新淹没了她,仅仅是减轻了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她爬起身却又滚落在地,努力爬着够到身边唯一的人的身上,费劲地抱着他的腿,颤抖地道:“求求你救救我……你有没有能救我的药,我好痛苦……呃啊啊……你能,看出我的病,那……一定有办法吧。”
看她这么卑微又绝望的样子,夏岚心中痛了起来,那帮恶心的家伙多半还在药里面添加了一些致瘾性的源石成分。
所以,心脏难以冰冷起来的他抱住了眼前的女人,动用了自己的源石技艺。
力量渗透进她的身体,抚平她体内已经超过临界的源能反应,吸收嵌在她血肉中的如繁星一般多的源石结晶,毁灭了一些结构怪异的细小的、人造的源石结晶。
“嗯~啊~”
好温暖……好舒服……从未享受过的快感从二人相拥的正面渗入她的体内,风箫不由得紧了紧环抱着夏岚的手,用力地抱住了眼前那个温暖的源头,渴望着更多的温暖。
腐朽的心脏似乎有了生气。
矿石病的痛苦如潮水般褪去,眨眼间便是无影无踪,随后便是一股温柔的暖意在全身流转着,所过之处一切的负担似乎全部都消散殆尽。
好轻松……她因为常年与病痛对抗的神经松弛了下来,僵硬的肉体开始柔软下来,浑身仿佛是沉浸在了恰到好处的温泉中一般。
许久,眼神迷离、浑身软如烂泥的她被夏岚松开,放到一边,等待着她回过神来。
夏岚叹了口气,缓缓解除了自己身上的强效清心术,把手上刚刚凝结出来的一块足有十几单位的源石放到桌上——这还是仅仅是吸收后溢出的那三分之一。
过了许久,她回过神来,软软地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这么舒服……我的矿石病怎么了?”
“我大概治了一下你的病,你现在的状态……不用药也能无痛生活两年以上,而且如果后来再来找我治疗的话,你应该能活到寿命结束,虽然说你已经减寿减了许多了。”
“不过其他的病我就治不了了,严格来说我也不是医生。”夏岚喝了杯水,淡淡地对她说道。
“治……矿石病?”她不太能理解的样子,但很快就反映过来,惊叫道:“你能治疗矿石病!?”这完全震惊了她。
“是啊,怎么,具体的就不告诉你了,说不清楚的。现在愿意和我说说你的事情了吧,不仅仅是这次任务的事情,还有你以前的故事,越具体越好。”夏岚无奈点了点头,似乎对她的震惊已经习惯了。
见夏岚不想回答,她缓过神来缓缓点了点头,开始默默地讲述她的过往。
从小时候在路边玩耍时被抓走,到被人贩子饲养了一段时间,再到被刺客组织的人买走……
从一项一项每日循环往复的刺杀训练到变态的心理教育……
从杀死某个无名的平民到刺杀一位一位城市的大人物……
从一击必杀,到被抓住后的百般凌辱,最后的成功忍辱负重反杀逃走……
她经历了太多太多了,遭遇的苦难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但是她诉说时的态度却是……相当平静,似乎那只是落到身上的雨点而已。
到后来,夏岚听得几乎暴走,而她则是从一开始的波澜不兴到后来的也有了愤恨。
风箫说了好多好多,直到中午十一点多才说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