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互相伤害(1 / 2)
不管此时太皇太后如何惊讶,朱祁镇则是继续阐述自己的道理。
“朕自登上皇位,时有如临深渊之感,想到大明万里山河,千万子民,虽不曾亲眼目睹,但看着奶奶如此年纪,还在为孩儿操劳如斯。朕就想有什么能够减轻一点负担,这一月来朕日日观政。”
“朕有所得,其一,有很多简单的一件事各部,推来推去,反复上奏批复;其二,事情的具体落实也是全靠官员自觉,不太重要的还要等到内阁发旨申饬;其三,吏部对官员考核的评语大都简单模糊,就如政治清明,如何清明也没有个标准。凡此种种加之官员的各种春秋笔法,导致处理一件简单的事情,都是批了又批。”朱祁镇声情并茂的讲完,重点突出一个诚恳。
太皇太后听了深有所感,看来皇帝确实是用心了,或许少女时代的她对什么才子佳人有过幻想,但历经三代皇帝,又不止一次的协助皇帝处理过政务,也才明白了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读书人的一张嘴。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定要让李时勉作为皇帝的日讲官,实在是这样言行一致的读书人实在是太难得了。至于说仁宗皇帝之是,只能说小道消息不足为凭。
“那皇帝既然看到了,这些陈规陋习,又想到了什么办法呢?不要说靠锦衣卫,你不是太祖太宗,把握不住的。”太皇太后心情舒畅,说话也没那么严肃了。
“奶奶孩儿,自然不会如此不智。孩儿把想到的方法命名为考成法。”朱祁镇只能默默给张江陵说声抱歉了,想来只要他做的好,小张出世的时候,也不必去做那孤勇者了。
“将如何考成?”太皇太后竟然也会捧哏。
“所谓考成法,就是立限考事,以事责人。”
“如何立限,由是何人监督。”太皇太后一下就抓到重点,全然不给某人卖弄小聪明。
“由六部和督查院,把所属官员应办的事,订立期限,登记在册。其中最重要的是六部和督查院先明确事务负责人以及推算办完这件事所需的时限,方可上奏编册。”
“至于督查方面,六部和督查院的册子应该一式三份,一本六部和督查院留底,一本交由六科,最后一本交由内阁;由六部和督查院按账簿登记,逐月进行检查。每完成一件登记一件,反之必须如实申报,否则论罪处罚;六科每月随机抽查,以至半年要求六部和督查院上报执行情况,彻底核实一次,发现违者限事例进行议处:最后内阁负责对六科的稽查工作进行查实。”
“奶奶以上就是孩儿想到的办法。”朱祁镇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一口气说那么多,口都干了。
太皇太后目不转睛的看着悠然的朱祁镇,语气有点严肃:“皇帝你知道开济这个人吗?”
“奶奶你还不知道我见过什么人吗?这些全是孙儿自己想的。”朱祁镇一脸无辜的回道,他这去抄的后世小张的方法,但他能说吗。
太皇太后也知道不可能有人和皇帝谈这么重要的话,而她却收不到消息,皇帝的一言一行都有记录。不过正因为这样,她才惊奇这根本不是一个刚接触政务的新手能想到的,如此面面俱到,又符合朝廷运行规律。
这样严整的安排,不是熟悉朝廷运转,又真正明确各部职权,是决不可能提出的,难道皇帝真是天才。
至于说太皇太后为什么提到开济,那是因为这个人乃是洪武初年的刑部尚书,他也曾推出过与这类似的考核方法,但没有考成法这样严密,但重点是此人是被当成酷吏弃市的。